第33章 白奶奶
黑白无常将所有与枉死城有关的东西，全部给商黎讲解一遍。
“也就是说，只要命数注定的寿命未能耗尽，就必须被收押在枉死城，直到阳寿终结才能释放，可以这么理解吗？”
白无常恭敬道：“是这样的，在枉死城的这段时间，亡魂能够像阳世之人一样生活，并且能够登城观望，查看谋害他的人是否受到应有的报应。”
“待到亡魂本该拥有的阳寿耗光，才能转交其它地狱，然后再根据其生前善恶，或奖或罚，或转世投胎。”
商黎了然颔首。
但阴云庄信仰值一事，依旧让他感到困惑。
已死之人为何会对他产生信仰？甚至还是十分虔诚的那种。
“莫非是那些村民的魂魄，目睹了我击杀妖道和灵蚺，感激我为他们报仇雪恨，因而产生信仰？”
反复思索好久，恐怕也只有这种情况的可能性最大。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这些村民的信仰，恐怕要持续到他们喝下孟婆汤的那一刻才会终止。
这对商黎而言，绝对是意外之喜。
但转念一想，又不禁升起一丝忧虑：“希望他们在下面嘴严实点，可别把牛头马面啥的给我招过来。”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黑白无常依旧音讯全无，仿佛从世间蒸发了一般。
三界之中开始流传起各种猜测与谣言。
有说这哥俩是被强大的妖魔掳走，有的则认为是触怒了某位至高无上的神灵，遭受了天谴。
这些传言，使得地府压力倍增。
加之天庭的不作为，更是让阎罗王火冒三丈，下令彻查此事。
而阴云庄作为黑白无常最后到访的地方，地府自然会对那里的村民魂魄展开审讯。
为此。
整个阴云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被拉去三生石前过上一遍，以期从他们的记忆中，找到与黑白无常相关的蛛丝马迹。
但此举注定是徒劳。
因为在三生石上，所有与商黎相关的画面，全都被浓郁的黑雾所遮掩，包括黑白无常。
……
翌日。
商黎照例端坐高台，接受村民们的敬拜。
老和尚携弟子站在庙外，默默地注视眼前的场景，不曾有半点言语。
受完落霞村的供奉，又马不停蹄地赶往陈家村，那里的庙堂同样人头攒动。
其实他并不需要亲临现场，一样可以收到信仰值。
不过拜神这件事就好比初中时候的晚自习，有老师在旁边看着，那大家哪怕不想学，至少还会装装样子。
一旦老师说今晚有事，要大家自觉遵守纪律，那这自习室，难说会不会变成菜市场。
所以还是要本尊前往，在人前露个面，也好让百姓安心。
......
两日后，黄皮子从东央乡打探消息归来。
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位身材矮小，容貌精致，身着白衣白裙，双手插入袖口的白发小萝莉。
瞧见仙气飘飘的白发女孩，李汐若忍不住轻声赞叹：“好可爱呀！简直跟画中走出来的一样。”
说着，就要过去逗逗她。
黄皮子见状，赶忙闪到小萝莉身前：“别乱来，她是...”
啪——
话刚出口，就被白发萝莉一巴掌拍倒在地。
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李汐若吓得身形一抖，连忙抓住商黎的衣袖。
揍完黄皮子，白发萝莉又交叠双手，悄然滑入宽大的衣袖之中。
随后缓缓走到李汐若身前，微微仰起头，用银铃一般，却不带丝毫情感的声线教训道：
“下次遇到不认识的孩童，别管长得好不好看，最好不要母爱泛滥，因为你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人。”
见她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李汐若连忙使劲点头。
说话间，白发萝莉眸子微眯，似有些诧异：“呵，还是个天生阴女，蛮少见的，你应该有阴阳眼吧？”
“阴阳眼？”李汐若盯着女孩乌黑灵动的双眸，怯生生地问道：“什么是阴阳眼？”
“就是你那所谓的‘天眼’，一种能看清阴阳两界事物的眼睛。”商黎把李汐若拽至身后，冲白发萝莉拱手道：“白道友，别来无恙。”
小萝莉微微躬身：“别来无恙，喂狗的。”
此言一出，商黎不禁翻了个白眼。
明明举止彬彬有礼，嘴却毒的一批。
听到这个绰号，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黄皮子忍不住大声嘲笑：“哈哈哈哈，喂狗的，这称呼真贴切啊，还得是白姐你…”
啪——
清脆的巴掌声再次响起。
笑了没两下的黄皮子又被揍趴，依旧是脸先着地。
“你个喂猫的也没好到哪去，而且你笑的太难听了，污了白奶奶的耳朵。”
收回白皙的小手，女孩继续损着它。
商黎侧过身，向李汐若及老和尚等人介绍道：“这位是万华乡的保家仙，与黄大仙同属五大家仙，那边的百姓都称呼她白奶奶。”
“无须多言。”商黎那边话音刚落，身材娇小的白仙就面色冷漠地道：“我且不问这和尚跟你是什么关系，反正在他们这些佛教徒眼里，你我还有喂猫的都是妖魔，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还是互不干涉为好。”
老和尚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阿弥陀佛。”
说罢，便带着弟子去庙里静坐。
瞧着他苍老的背影，商黎直言道：“这和尚不坏，跟咱们之前遇到的不一样。”
白仙将胸前的一缕秀发拂至身后：“我就是不喜欢秃子和牛鼻子，一群道貌岸然之辈。”
商黎对此番话不置可否。
少倾，又好奇道：“话说你怎么有空来？万华乡又缺水了？”
白仙摇摇头：“你上次送来的水，足够用一阵子的，百姓们都很感激。我今早外出恰好碰见喂猫的，它说你打算去趟东央乡，还说要把那里变成你的地盘，可有此事？”
商黎回道：“嗯，东央乡人口众多，我需要那里的香火。”
白仙扬起下颌，盯着那张缺少血色的脸庞：“那你可知东央乡如今的状况？”
“不算了解，所以才叫黄大仙去踩踩点。”
“这样啊...”白仙沉吟一瞬，忽然凛声道：“那我给你的建议是不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