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赵刚
昏暗的地下牢笼。
两名白莲教徒被冰凉铁索穿过琵琶骨，悬挂在高处。
二人上衣被扒光，遭受鞭笞抽打，伤痕累累，陷入昏迷，此刻低着头颅，生死不明。
地牢宽敞处的木椅上，拓拔乘风木色仔细地查看着近来收集到的白莲教情报。
“浇醒他们！”
“是。”
得到命令的地牢头子立地亲手提起一桶臭盐水，毫不客气地泼在两名白莲教徒身上。
嘶心裂肺的惨叫声瞬间响彻整座地牢。
“白莲下凡，万民翻身。”
似是看不见任何活下去的希望，右手边那个白莲教众大吼一声，毅然咬舌自尽。
只剩下左边那人面露惊恐状，忍着身上盐水浸咬伤口的钻心剧痛，神情慌张道：
“别折磨我，我招！我全都招！”
拓拔乘风闻声窃喜，起身吩咐道：“带他随本王来。”
地牢阴暗，血水腥臭，到处都能揪出见不得光的老鼠。
两名牢卒拖押着气息萎靡的白莲教徒跟在拓拔乘风身后，走进了一条烛光摇曳的地下通道。
呼！
一股凉风从通道尽头吹来。
低着头的白莲教徒立马贪婪地大吸了一口气。
望着身前地位尊贵的蟒袍男人，白莲教徒目露凶光。
他暴起挣脱牢卒束缚，张着大嘴，企图咬在拓拔乘风身上。
“找死！”
拓拔乘风放声冷喝，不怒自威。
随手对着白莲教徒的脑袋一掌拍出。
嘭！
鲜血迸发！
白莲教徒头颅被一掌拍碎，生生陷入脖颈下的躯体。
“报！”
一名带甲侍卫忽地火急火燎地跑来，单膝跪在拓拔乘风跟前，神色恭敬道：
“启禀王爷，星宿老人已到白虎堂等候。”
闻言，拓拔乘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大不流星地走过去。
并肩王府，白虎堂内。
一名花发童颜的九旬老翁正拄着拐杖站在堂前，目光深邃地看着面前墙壁上，那头栩栩如生的白虎浮雕。
“星宿先生，别来无恙。”
拓拔乘风大笑着走进白虎堂，面朝老翁，抱拳见礼。
后者点头笑道：“当年一别，已有十载有余，老朽风烛残年，比不得王爷风采依旧，年华正好。”
“先生说笑了，乘风能有今天，也是多亏了先生当年搭救之功。”
拓拔乘风回忆道：“当年灭唐一战，乘风身受重伤，生命垂危之际，若非先生出手，早已成了战场上无数堆枯骨之一。”
星宿老人叹道：“成王败寇，一将功成万骨枯。”
“唐国已成历史，将军也不再是当年的六路节度使。”
“唉，一时感慨颇多，王爷见谅。”
星宿老人徐徐摆手道：“昨夜收到王府飞鸽传信，老朽便连夜赶路；不知郡主何在，事不宜迟，让老朽先为郡主把脉解毒。”
闻听此话，拓拔乘风连忙带着星宿老人去找郡主拓拔玉儿，不料二人却是扑了个空。
拓拔玉儿早就趁着守卫不注意，溜出了王府。
“玉儿这丫头越来越不懂事了，请先生海涵。”
拓拔乘风面露尴尬地笑道，不用想，他也知道拓拔玉儿是去了何处。
二人并肩而行，拓拔乘风同星宿老人详细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
当得知拓拔玉儿体内奇毒其实早已被一武生少年所解，星宿老人大吃一惊。
暗想世上竟还有这等少年奇才！
进入青阳府城后，他便从弟子方俣口中得知郡主中毒的各种表征，他有八成把握确定郡主所中之毒为苗疆蛊毒。
“能在须臾之间解开苗疆蛊毒，那少年手段好生高明！”
听闻那名周野的少年仅仅用了一针一药，便轻松化解郡主体内奇毒，星宿老人不由得对其大为惊叹。
他研究苗疆蛊毒许久，几乎穷尽一生钻研，也未彻底解开蛊毒之秘。
按他的推算，若要由他去解郡主体内奇毒，少说也要花费到半日功夫。
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却能在谈笑中，瞬间解此奇毒。
拓拔乘风早已派人调查清楚周野底细，旋即将其师承与户籍等等，一股脑地告之星宿老人。
“邓天河！”
“没想到他居然是邓天河的弟子！”
星宿老人接连惊呼。
对于星宿老人的吃惊，拓拔乘风早有预料，嘿嘿笑道：“我也没想到邓天河会收弟子，不过他这名确实有点意思。”
星宿老人会意点头道：“邓天河这人，老朽有时候也看不透，此人的出现，像是一颗流星，突然就闪耀整个楚国。”
“老朽记得不错的话，邓天河是在当年灭唐之战结束后，方才在楚国声名鹊起，凭借一手医术名扬天下，成为与老朽不相上下的医道妙手。”
一想到邓天河的医术，就连这位出身天星山，对外号称神医大道公传人的星宿老人，也不得不啧啧称奇。
无他，邓天河医术之高明，已然近神。
最可怕的是其平素惯以铃医自谓。
铃医者，即为走方郎中。
这类人大多凭爱好自学医道，少有系统性的医道传承，被街坊邻里，乡里乡外称为赤脚医生，又或是江湖郎中。
没人相信邓天河的铃医身份，但同时也没人能查到其医术传承于何处。
他像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突然就出现在人们视线当中。
“那周野既然是邓天河的弟子，如今又有楚国武生身份，老朽倒也想看看，他邓天河调教出的弟子，在乡试中能否大放异彩。”
星宿老人期待道，楚人常将他与邓天河作比，在这一点上，他其实内心颇有抵触。
他之医术，传承久远，神医大道公五个字，就足以让他在同行面前自傲，又怎容得一介‘江湖郎中’与自己名声相当。
邓天河以医术扬名大楚，却偏好喜武，在江湖上有着‘铁掌郎中’的外送绰号。
这种痴迷武道，荒废医术的行为，一度让星宿老人对邓天河不以为然。
在吩咐弟子方俣去购置药材后，星宿老人与拓拔乘风一起坐上轿輦往府衙赶去。
……
同一时间。
周野与花荣吃过早餐，交代店小二今日记得将房间打扫一遍后，两人便随众往府衙而去。
因为乡试召开，青阳府城人流量暴涨，热闹程度出乎二人想象。
单是府衙门口，前来参加府城乡试的秀才，就有数百人之多，此刻正密密麻麻地聚集在一起，等候衙役挨个检查身份凭证。
当检查到花荣时，其过分紧张的姿态引起了衙役的怀疑，好在宣抚使元泓给的武生令牌出奇地管用。
又有并肩王赐予的并肩王令，衙役心中再有怀疑，也是乖乖放行。
进入府衙后，还有专门的女卒为武生们做好安全检查。
在整个府城乡试过程中，朝廷不允许武生使用自己的武器。
乡试需要统一使用府城提供的器械进行比斗较武。
对于这种破规定，周野暗自腹诽。
不论何时何地，总有人爱搞这种表面文章。
周野心痛犬牙无法动用，否则以其惊人威力，若是能在乡试中使用，必定可以惊艳四座，大杀四方。
与他随行的花荣更是气得不轻。
花荣素来只喜用自己的宝弓，若是换作其他的弓，则极有可能造成发挥不佳，白白浪费掉此次鬼使神差下得来的乡试机会。
与周野二人有着同样强烈不满的人不在少数，但抱怨归抱怨，为了乡试顺利，他们还是按府衙规定行事。
在检查完所有武生的随身武器后，府衙将这些武器上名入册，统一放置，方为众人分发了乡试外衣，上面印有大楚二字。
就在众人摩拳擦掌，焦急等待之际，周野忽然注意到一个格外熟悉的背影。
“赵刚！”
他面露惊讶，正要上前招呼时，后者看了他一眼，却是装作不认识的模样，直接无视了自己。
赵刚的这种异常举动，让周野大为不解。
“这家伙……”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