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换命
宴会散场，二十三名武生，除了周野这位顶着解元桂冠的第一外，其余人等，已是尽数录了科，造了册，得了举人身份令牌。
在花荣陪同下，周野回到了客栈。
推门的那一刻，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周野眼中。
“老师！”
周野惊呼。
响亮惊疑的声音，使得隔壁花荣还以为出了事，连忙跑来查看。
见到是火云观的仙师邓天河后，拱手拜了一礼，便躬身告辞，退回了自己房间。
周野与邓天河相对而坐，就着今日所见所闻，他已一一向邓老言明，眼下斟茶问道：
“老师可认识那火云观的邓仙师？”
邓天河悠悠点头道：“自是认识。”
“您和邓仙师是什么关系？”
“我即是他，他即是我。”
周野愣神，对老师邓天河的回答大感惊诧。
“弟子不解。”
邓天河笑道：“你可听说过分身之术？”
周野双眸闪过一丝惊讶，轻声道：“听过一二，难道那邓仙师是老师的分身？”
望着眼前这个令自己满意的学生，犹豫过后，邓天河给周野讲了一个故事。
曾经有一个人走投无路，得仙人眷顾，死里逃生，却遭仇敌迫害，不得不以分身之术求生。
后来真身与分身成了死敌，彼此都想杀了对方，抹除除自身以外的另一个自己。
周野知道老师故事里的人就是他自身，也就没再询问关于火云观邓仙师的事。
他拿出了拓拔乘风要他转交给邓天河的神秘古铜片。
邓天河得了铜片，脸上兴奋之色止不住地涌现。
周野不明所以，搞不懂邓师为何如何激动，拱手虚心求教。
默默将铜片装进胸前口袋里，邓天河笑道：“铜片上记载着一种仙家丹药的炼制之法！”
周野下意识地点头道：“筑基丹！”
话一出口，他立马意识到不对，想要解释时。
却见邓天河只是稍微愣了一下，旋即继续说起了筑基丹的用处。
对于周野如何获悉铜片上的内容，邓天河表现得并不在意。
筑基丹的用处之大，令得周野大为震撼。
筑基丹，又名升仙丸。
此丹，是仙人突破修为瓶颈的良药。
凡人若能分食筑基丹，不仅可以洗炼筋骨，强壮肉身，还能延年益寿，驻颜养身，甚至是起死回生。
随口讲了下筑基丹的用途功效，邓天河便拿着铜片迫不及待地离开了客栈。
至于录科造册的事，邓天河吩咐周野明日随他前往府衙一趟即可。
送走了老师邓天河，周野关门之际，花荣忽然出现。
他窜进房间，关好门窗，神秘兮兮地四下里检查一遍，方才郑重地向周野说出了一个埋在他心底的秘密。
“当初清风寨的大火是年大有演的苦肉计……他想以换命之术，夺取你的身体，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周野沉着脸，他早就猜出当初年大有是假死。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年大有竟然密谋在他身上实施如此歹毒的手段。
竟想让他魂飞魄散，真的是一点生的机会都不留给他。
“年大有一介武夫，大字不识一个，怎么会懂这阴损歹毒的换命之术？”
那清风寨主年大有活脱脱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周野可不信他能学会并施展这种有损阴德的邪功。
到了这个地步，花荣已是彻底打算与周野站在同一战线，所幸便将他知道的清风寨密幸一股脑地全盘托出。
原来在年大有背后，一直躲着一个神秘的苗疆人。
此人精通苗疆蛊术，换命之术便是由此人提出，可助年大有逆天改命，重获新生。
至于那苗疆人为何会与年大有勾结在一起，花荣也不甚清楚。
他只知那苗疆蛊师深得年大有尊敬，特地在清风寨旁边的大山里为其开辟了一座洞府修行。
一听到苗疆蛊术，周野忍不住寒毛竖起。
他虽不懂苗疆蛊术，但却曾听闻一种流传于苗疆地区的邪法——降头术。
一旦中了降头术，若无降头师搭救，必死无疑。
“年大有现在何处？”
“你与他在清风寨呆了这么久，为何要背叛他，与我说这些，难道就不怕被他背后的苗疆蛊师知晓，也把你列为杀戮对象。”
周野眼神凌厉地盯着花荣双目，此人毕竟是清风寨二当家，与年大有又是结拜兄弟，怎会轻易背叛清风寨。
后者不敢与周野对视太久，低头沉声道：“我与年大有乃是同村好友，我与他从小到大就是兄弟，楚王无道，逼得我们一个村子饿的饿死，搬走的搬走。”
“大有哥带着我落草为寇，带领同村壮年谋得生路，他虽没读过书，但为人是最讲义气的。”
“真正的大有哥，是不会对人行换命术这等阴损邪功的。”
花荣的话，再度让周野一惊，疑惑道：“你的意思是年大有是被那苗疆蛊师蛊惑了？”
“不错，大有哥憨厚老实，我等虽是山贼，却有三不劫。”
“读书人不劫，武童生不劫，平民百姓不劫。”
花荣握拳沉声道：“大有哥肯定是被那妖人蛊惑了心智。”
周野动容，在花荣提出这种想法时，他内心其实也是认可的。
他记得当初遇见年大有带人拦路抢劫时，听闻他是赶考的武生，便不再拦截，还祝贺他能金榜题名。
这样一个“山匪”头子，周野也觉得其不会做出以换命术残害他人的事。
从花荣那儿，周野得知年大有也已经到了青阳府城。
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等周野夺取桂冠之际，便是他们动手施展换命之术的时候。
换句话说，年大有最近一两日便会动手。
至于何时动手，如何动手。
年大有还没有通知花荣。
“你确定年大有和那苗疆蛊师就躲在城西的药材铺里？”
周野追问，心中已然有了除去年大有的想法。
准确地说，是除去那名苗疆蛊师的想法。
苗疆之地，与大楚相隔甚远。
苗疆一族素来不喜楚人，南诏国与楚国虽未有过战争，但二者之间一直保持一种微妙的关系。
一种并不牢固的朋友关系。
那名苗疆蛊师既然对自己心怀不轨，周野也只好去会会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