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幽燕
汉水河畔。
周野辞别老师邓天河，躬身向岳帅施了一礼后，便独自一人，带着黑蛋踏上前往燕京路的官道。
沿着官道走出青阳府城的范围后，周野来到青阳驿站，花了些许银两，将早已备好的一封信寄回伏牛县、龙阳镇、斜阳村。
师母安好：
今龙阳镇，镇长家中，弟子周野留有黄牛一头寄养，请师母择日差人去镇上牵回黄牛，权做弟子孝敬师傅师母之用。
落款：周野。
收信人：斜阳府邓氏药铺邓夫人。
寄出信件后，周野心中豁然开朗。
那黄牛被他留在龙阳镇上，可不能便宜了镇长。
某些方面，一头黄牛可抵四个壮丁。
在驿站买一匹骏马，周野将黑蛋栓在身后，快马加鞭，继续朝着燕京路赶去。
岳帅常年驻守西川边境，提防南诏国大军。
在楚国西北之地、燕京路展开的血炼营试炼，通常交由岳帅麾下爱将全权负责。
驾马奔驰在官道上，周野心中思绪如潮。
在老师邓天河的建议下，岳云飞给了他一枚扳指作为信物。
凭此信物，即便他在路上耽搁掉一些时间，也可凭信物参加此次试炼。
临行前，除了传授仙法水灵术外。
邓天河特地与周野切磋一番，指出其铁砂掌修炼上的问题所在，令他信心倍增，有把握在试炼开始前，将铁砂掌修炼到铁皮境。
在见到周野使一把唐横刀时，邓天河脸上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追忆。
当着岳云飞的面，邓天河传授给周野一套简单的刀法。
这刀法只有返璞归真的劈，拨，刺三式。
按邓师所说，要想真正发挥出这三式刀法的威力，前提是将铁砂掌修炼到铁皮境界。
若铁砂掌不能修炼到铁皮境，强行使用这三刀，结果将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得不偿失。
周野回忆着汉水河畔邓师所说的一切，心中最关心的却还是那仙家术法水灵术。
邓师修习水灵术十数年，已经可以做到凭空生水，以水对敌的地步。
反观周野，他虽能初步借助水灵术凝结水球，但却无法将之用于临阵对敌。
且他要想施展出水灵术，前提是必须有水在手，否则便无法动用水灵术。
尽管如此，邓师还是对他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称其是至今为止，其所见少年中，天赋极佳者。
至于为何不是天赋最高者，邓天河给出的理由极为敷衍：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出了青阳府，一路向北。
走了大概百来里，周野忽然收紧缰绳，目视正前方官道，惊讶道：
“花荣！”
在他前方道路旁，花荣正盘坐在一块青石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草，用袖子擦拭着怀中宝弓。
其身侧草地上，一匹黑鬃烈马正啃食着地上花草。
“你不是早已经动身前往血炼营报到了吗？”
周野驱马上前，神色诧异地问道。
解决了牛大有的事后，为防邓师的事牵连到花荣，周野便让他提前离开了青阳府。
正常情况下，按骑马的速度估计，花荣此刻即便没有赶到燕京路，也不该出现在这西川、云中两路交界处。
一见到周野，花荣脸上浮现出喜色，立即起身背好宝弓，真诚地笑道：
“你我是结拜兄弟，年哥的事，是他咎由自取，死亡对于他，应是一种解脱。”
“此去血炼营报到，路途遥远，不若结伴而行，路上也好相互照应。”
看了一眼旁边的黑鬃烈马，周野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我们便一路出发吧！”
有了花荣作伴，周野赶路的速度骤然提快不少。
一个人赶路，难免被路上的美景吸引，慢了脚力。
有人同行，却是没有这种情况发生。
二人一路直奔燕京，原本半月的路程，星夜兼程下，只用了不到十日。
幽燕城，燕京路门户重地。
此成背据山险，三方环河，易守难攻，堪为铁城。
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幽燕城，西城门处，不时有重装甲士经过，西出幽燕，浩浩荡荡，直往西北边垂而去。
周野与花荣尚未进城，不过片刻功夫，他们便接连目睹两队幽燕府兵气势汹汹地出城，个个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
见状，花荣大喜，喃喃道：“楚国要乱了！”
他沉声念道：“有道是乱世出英雄，时势造英雄。”
“二哥，你我一身本领在手，何故要为昏庸无道的楚王卖命，不若自立门户，凭你我手中钱财，大可招兵买马，伺机而动。”
“纵然不能逐鹿天下，也可雄踞一方，安享富贵。”
周野忍不住白了花荣一眼，这等起兵举义的事，岂会像他想的这般简单。
没有理会花荣，任由其陷入遐想，周野只身牵马走到城墙角下，透过人群，看见了墙上一通告示。
“今燕京，西川二路，白莲教祸害乡里，妖言惑众，引数万罪民攻城占地，罪大恶极，罪不可赦。楚王降旨，着令岳云飞将军率岳家军平定白莲教乱。”
“凡与白莲通联者，其罪连坐；”
“凡与白莲教逆方便者，其罪诛九族。”
“凡检举揭发白莲教逆者，赏百金，地十亩。”
有识字者当众念出告示上的内容，引得周围一阵哗然。
忽有人兴高采烈地钻出人群，朝幽燕城县衙奔去。
众人视之哑然。
依据告示内容，结合周围人的议论声，周野已然清楚发生了何事。
正如花荣所说，楚国要乱了。
身具白莲教传道者身份，周野早已知晓许多白莲教隐秘。
整个楚国十三路，各大州府县城之中，皆有白莲教分坛存在。
倘若真是白莲教造反，那么绝不止燕京，西川两路发生叛乱这么简单。
一但白莲教发动各处分坛造反，楚国将会陷入一场空前的灾难之中。
白莲教密谋筹划已久，一旦起兵，势必会给予楚国沉痛一击。
周野跨上大马，招呼花荣进城。
单凭一纸告示，还不足以彻底弄清眼下的局面。
要想了解现状，最好的去处便是幽燕县衙。
二人交了比平常更多的进城费用后，骑马进了幽燕城。
直通西城门的成华大道上，虽是商铺林立，但眼下普遍都是大门紧闭。
二人一路走来，周野只见到一家兵器铺尚在开门营业。
但只是稍作打听，才知这兵器铺已被城尉大人收为官用，此刻正在为城中守军，连夜加班加点地打造兵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