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妤，姞，将猎到的食物抬过来。”
“给这女人，分一条腿。”
“女嫄不给你吃食？”
张乐摆了摆手，目光嫌弃，那眼神分明再说。
“你女嫄那么多食物，还要问女姚要吃的，脸皮子比我还厚。”
“女姚，你能带你族们捕到甚。”
“我不要你的腿，女嫄有，很多腿。”
“我每天，吃一条。”
女人听不懂张乐话中的弯弯绕绕，看她眼神，也不像在说好的。
女姚部落的男人们都去了女嫄，她不信二十个男人能捕到什么野兽。
最多，是兔子。
女嫄部落不缺兔子，她是繁衍后代的女人，每天能分一条。
姞打了声招呼。
部落里，几个精壮的男人抬着棕熊的尸体，慢慢向着河边移动。
“嘿呦，嘿呦，嘿呦。”
棕熊的尸体很重，四个成年男人抬起有点费力。
女人们眼睛都花了。
“族长，捕到兽了？”
“这是什么兽？”
“我，没见过。”
柏只有十六岁，记事开始，部落逐渐走向没落，男人们死的死跑的跑，没人捕猎，可怜她长到现在都没见过熊的样子，更别说吃。
“族长，兽好大。”
“不是兔子。”
部落里的女人们，脸上挂着惊喜的笑，不由自主的靠近，伸手触摸着熊皮。
眼底像是发现了新大陆般好奇。
女嫄部落的女人向后退了几步，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微微张开了嘴巴，膛目结舌。
这是熊？居然是熊？女嫄部落一年才能捕到一头的熊。
她是不缺兔肉，但活了二十多年，也没吃过熊肉，族里的熊肉、熊皮，都让女嫄拿去了。
熊扔在了张乐身前。
她嗤笑了一声。
一屁股坐在熊身上。
张乐摆出架势。
“你看，这是我女姚部落捕到的兽。”
女人闭上了嘴，无话可说。
过了半晌。
“女姚，你高兴甚，你只捕了一头熊。”
“我女嫄部落的熊皮，多的放不下。”
她说话的时候没什么底气，声音比之前小了几分。
张乐有些无语，纯纯死鸭子嘴硬。
熊和虎是远古部落王兽的象征，原主记忆里，中型部落捕熊也不多见，熊太过凶猛，旧石器时代的人类，没有火源时不敢与熊、虎对抗，遇见了，要付出生命的代价。
张乐继续说道；
“我捕到熊，为甚不高兴？”
“你不想看见我们捕到熊？”
“你想让我女姚部落灭亡？”
一句话，提升到两个部落间的战争，女人彻底没了脾气，河沿岸相邻的远古部落十分团结，要是有人挑拨部族间的矛盾，神灵会降下惩罚。
女嫄过几日要来走婚，几人是奉了女嫄的命令，帮助女姚部落搭帐篷。
现在发生了不愉快的事，女人脸色难看，让女嫄知道了，怕会公开审判她。
部落里的族人们，皱起了眉头，将女人围在了中间，不用怀疑，她再敢反驳一句，族人们会用长矛对准她。
“女姚，我错了。”
“我收回话，你们能捕到熊。”
“桢，你留着，我先回去。”
一言不合，就要开溜，张乐不愿意了。
她站起身，直接挡在了女人身前。
“不能走。”
“你和桢道歉。”
她可没忘了，这女人欺负了桢。
桢一向老实巴交，原主准备拿桢的孩子祭祀时，桢没敢反驳一句，半夜偷偷的溜走了。
去了女嫄，肯定让人欺负。
“桢，我错了。”
“我收回之前说的话。”
“你原来的部落，捕到了熊。”
桢舔了舔嘴唇，有些错愕，心中泛起了难以言喻的感情，是自豪。
女姚居然会给她出气。
女嫄的女人，一向趾高气扬，平日里没少欺负她，现在会看在女姚的面子上，给她道歉。
族长，真的变了。
哪怕女姚不给族人分配食物，将熊自己吃了，她没有意见。
除了桢和滕，女嫄部落的女人们都走了。
族人看着女姚，眼底闪过期待的光芒。
他们好久没吃过兽肉，女姚会不会给他们分些，还是选择独吞？
“族人，将熊皮扒下，剩下的肉平分。”
“熊皮分给孩子做衣裳。”
众人对视了一眼，欢呼雀跃，欢声笑语响彻河沿岸。
核拉着桢、滕，母女三人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女姚，桢和滕，我想让她们留下。”
“她们没吃过熊肉。”
桢捏了捏母的胳膊。
女姚能平分食物，弟们不会饿死，她知足了，现在换了部落，没有资格再分配食物。
熊太贵，不能给外人分。
张乐一拍脑门，差点忘了。
“核，跟我客气甚。”
“桢和滕都有。”
“回去女嫄，让她们带条腿回去。”
如果不是桢的接济，女姚部落还要饿死几人。
桢感激的看着她，心底对女姚越发的敬重。
熊有五百多斤重，五十多个族人，不论老少年幼，平均分到了十斤的熊肉，张乐一大家子分了百斤。
够吃三四天的吃食。
傍晚，孩童们烤着熊肉，女人趁着火光，赶制帐篷。
族里好多女人第一次走婚，要连夜制作一个新的帐篷出来。
张乐分到了几块熊皮。
坐在火堆旁，拿出鱼骨针，给几个孩子赶制衣裳。
熊皮很厚，她费了很大力气，才将藤丝穿过熊皮。
唉，想念核的好。
她没办法再厚着脸皮央求核制衣裳，亲手去做，才觉着生活是这么辛苦。
现在手发麻，腰酸背痛，腿抽筋。
“母，儿把帐篷拿来，给你晾晾。”
“母，最喜欢走婚，生孩子。”
“嘶！”张乐听着姞的话，针尖不小心扎到了手。
这孩子，不会说话，少张嘴吧。
刚要放进嘴里抿一口，看见了指头上的泥巴，又放下。
“母，怎了？”
她摇头叹息。
想到走婚，就头皮发麻，心底泛苦水。
“姞，母身体不好。”
“祖先托梦，母再生孩子，会病死。”
远古时代没有医疗技术，许多女人难产病死。
像她生过九个孩子的，倒是没问题。
张乐不想走婚，随意找了个借口。
“母说不生，就不生。”
“帐篷怎办？”
姞很听话，她心中宽慰。
原主自私，走婚为了舒服，做了个大帐篷，部落其他女人的帐篷是草编的，她是皮子做的。
为此，还特意让族人去森林捕猎了几回，为原主筹集帐篷皮毛，死了不少族人。
现在看着就心烦，勾起脑子里原主走婚的记忆。
“你去拿给妤，她头一次走婚，需要这个。”
姞很高兴，兽皮帐篷是母亲最看重的东西，现在用不着了，母舍得送人。
没多久，妤来了，她奔奔跳跳，带着一脸微笑。
“母，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