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灵宝杀剑
碧叶间混沌气缭绕，有一股庞大的生气，远远传来幽香。青莲摇动，发出松涛般的声音：
“大帝，所为何来？”
“你在涅槃？”石皇却不答反问。
混沌种青莲道：“正是，还望大帝勿扰。”
石皇盯着它看了看，露出一个笑容：“人人都想长生，但世间唯有不死药可以不朽，你却想脱胎成人。可知，哪怕成为与本皇一般的人物，也不过两万年辉煌。”
“修长生，古往今来，谁是不死之身？”
青莲向天问道，声音不大，平静中有一种洒脱。
“长生有何好？若是禁区至尊那般的人长生，那众生将永无光明之日。
似我长生，却不得逍遥，红尘万般精彩，与我无关，要它又有何用？”
世界是多元的，有人只想笑傲江湖，逍遥红尘，有人却想横扫八荒，建立万古不朽的伟业，没有谁错谁对。
但石皇在心中一叹。
……恐怕，混沌种青莲不会知道，日后他化为万青，虽经历了世间的精彩，看遍红尘，却也为成仙而执着。
不死药涅槃，如同新生，之前的一切记忆都要斩掉。
“希望你能保持本心。”石皇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过以你现在的速度，恐怕还有个十万来年，本皇可以出手助你化人，但请借不死药果实一用，救我挚友。”
混沌种青莲却道：“你旁边的那位大成圣体？他本源已裂，没几年可活了，不如备口棺材，早点安排身后事。”
它这般直言不讳，听得石皇一阵蹙眉：“我自有打算，无需你操心。”
混沌种青莲只好道：“大帝法旨，不敢不从，请自取。”
石皇上前，抬手一摘，采下白里透青的莲蓬，先前闻到的幽香正是从此而来。
它仿佛雕琢的玉石，蜂窝状的孔洞中绽放清辉，里外通透，流动着一丝九色神霞。
“等我忙完，必来完成答应的事。”
石皇说道，混沌种青莲也不在意，早十年，早百年，对它而言没有差别。
反正成道者一言既出，自然是说一不二的，也不必担心对方会反悔。
“恭送大帝！”
离开秦岭化仙池后，远届询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神话彼岸！”
……
这是一片神话时代就存在的星域，虚空中有一片礁石，为古天尊的悟道地。
而今石皇、远届两人来到。
“给我开！”
没有过多的废话，石皇施展大神通，强行打开一道门户。
隆隆隆！
几乎在一瞬间，两人就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席卷长空，仿佛在面对一片无尽的汪洋。
“一片隐在虚空中的域！”
远届眸光蓦地炽盛，他曾经也走过人族古路，知道这里是其中一段，有关于“彼岸”的传说，但未曾见过。
现在，一片波澜壮阔、浩瀚无垠的汪洋，就在对面！像是来到了宇宙尽头！
这里是最本源的天地海，个人与之相比太渺小了，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
它堪与星域比较大小了，有一颗颗星辰在海中沉浮！
这种景象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天空中有诸多大星转动，有的坠落海中，会激起十万里高的大浪，恐怖滔天。
这是宇宙的延续，是一部分未曾被人发觉的浩大空间，还可称之为星域海，太过壮阔与无垠了。
“苦海……”波涛汹涌，连大星都可以吞没，而远届立足处，却是一片平静。
石皇在他身旁，纠正道：“是轮海。”
远届脸上露出讶然之色，神念一扫，亿万里也不够看，立刻洞悉了这里。
“神泉……苦海……你这样一说确实挺像！”
石皇目光投向远方，八口命泉拱卫着一口命泉，不，它可以称之为命海了。无比璀璨，一缕缕仙光冲霄，精气至强至圣至神，若仙辉在蒸腾，于海中汩汩而涌。
洁白的光辉向外挥洒，太过绚烂了，很祥和，让人有一种要羽化飞升的感觉。
“到底是哪位古天尊，竟坐化于此？”远届轻语。
石皇则向命海靠近，只一步就到了，而后天荒戟猛然劈下，逐波分浪！
“轰！”
底下同样有极道神威爆发！
不止一道，而是足足四道！
天地大变，完全不一样了，杀机入骨，惨烈气息铺天盖地，世间一片血红，血腥扑鼻。
石皇、远届两人，全都染上一层血色的光晕，蒙蒙血雾流转，非常惊人，煞气滔天，杀劫无量！
四口杀剑冲天，同时一张阵图缓缓转动，混沌气迷蒙，大道法则扩散。
远届震惊：“诛仙四剑！灵宝阵图！组字秘的极尽体现！原来这里是灵宝天尊的坐化地！”
诛仙四剑，伴随灵宝天尊征战帝路，是他的证道器，通体呈暗红色，流动出的杀气可怕而惊人，让至尊都心惊肉跳。
此四剑出世，那种气机石皇也遮掩不了，禁区至尊复苏了，向这里投来目光。
“石皇……终于再现了！”
“唔，他面前的那是……灵宝天尊留下的诛仙四剑和阵图！两者合一，加之皇道高手主持，可杀无缺大帝！”
“石皇这是想干什么，打算针对我们的吗？！”
诛仙四剑，它们之所以被这样称呼，是因为有过屠仙的传说！
虽不为真，但也足以说明有多么惊艳了，在一件件帝器中，杀伤力绝对名列前茅。
斩仙杀帝，无所不破！
每一口杀剑上，都有模糊的印记，记载了戮仙的可怕图痕，让人胆寒，那种气息扩散，寒到至尊的骨子中。
它们是世间最恐怖的凶器，万劫不坏，传承到今天，造下了无边的血劫。
“斩过仙……”石皇轻语，天荒戟方才与之硬撼，居然隐隐有崩碎之感！
要知道，这可是用大帝的专属神料——龙纹黑金铸成，而对面的四剑不知何种材质，竟能胜过天荒戟。
石皇盯着看了又看，同时动用无上伟力推演，得出一个结论：
“所谓的戮仙……其实是杀过一位天尊！饮尽成道者的血，自然气机惊人！”
“此话怎讲？”
远届不免疑惑，因为石皇所道出的事，在任何史料中，都没有记载过。
石皇眸光连闪，显然心中也不平静，道：
“这只是我的猜测，灵宝天尊除了在阵道领域有极高的造诣，同时也会炼九转仙丹，哪怕食用过不死药，也能再活一世。
三世积累，不说为仙，也差不多近仙了。”
“可他又为何要借四剑以杀己身呢？”远届好奇道，“莫非是在试验长生法？”
“恐怕正是如此！”
石皇忍不住想到，灵宝天尊曾留下过渡人经，专克尸祸，是否是为了制衡死后的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