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不死山
在和各大禁区一阵互相友好的祝福后，石皇回到了不死山。
毕竟，他还没把握一下子平掉禁区，此事只能从长计议，如果多活出几世，或许就有机会。
悟道茶树流光溢彩，在风中轻轻摇曳。
石皇盘坐其下，周身是无穷道韵环绕，将他衬托得空灵如仙。他没有沉浸在悟道的境地中，只是默默思忖着，原本的凌厉与强势，收敛无踪。
拈起一片茶叶，石皇目不转睛地盯着它，上面的道纹，在眸子中无限放大，被细细研究。
其中八成左右的本质，能被他看透，剩下的两成，却仿佛被一层迷雾遮掩了。
当然，他观的虽然是茶叶，却是在从茶叶上，逆溯悟道茶树的本身、本质，并非说这一片茶叶看不透。
但这很不应该，身为一尊无上的成道者，放眼世间，又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只有仙和长生！
“果然有大秘啊……”
石皇感慨，自古以来，部分大帝与古皇都曾持有过不死药，进行研究，以获取长生奥秘。
如今一看，此言不虚。
相传，古来不死仙药一共曾出现三十株，包括了树形态的，每一株都是独一无二的，可是到了现在有半数都消失了。
若非他逢遭变数，硬生生推到荒古出世，说不定，连不死药都寻不到呢。
当初他还未成熟，连灵智都才刚生，被莫名的一股元神袭杀，来夺舍石胎。与其斗了一场，虽然最后胜出了，却也近乎半毁，差点提前出世，不能圆满！
不过福祸相依，石皇吞噬掉那人的记忆，得知了很多事。
因为此人，来自域外，那是另一个世界！
说来也巧，这片宇宙，也有那个世界，有空去看看好了。
石皇屈指一弹，茶叶化作一道光束，径直冲向不死山外，引得东荒沸腾，很多人争相互抢。
而外面的喧嚣，并不能传到这里来，不死山反而越发幽静，静得石皇都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大岳雄伟，绝壁万仞，映出一道影子，比座座漆黑如墨的神山更神秘，更深沉。他所立身之所是一个巨大的黑洞，一个刻有鬼脸的罐子在沉浮，过于摄人。
光是那种气机就是让人浑身发寒，那口黑洞似是要将所有人都吞噬进去，仅有一点气机溢出，天地都要大崩溃了。
“狠人。”
石皇只惊讶了一瞬，面色就恢复平静。
哪怕古往今来最强大的几人复生，他也无惧，这是属于成道者的无敌心，睥睨万物，唯我独尊！
更何况，这个如深渊一样的黑影，只是一道印记。
石皇眯起眼，狠人居然来这里修行过，那段时间，他必然还在沉眠，否则不会不知。
这道黑影无法分辨男女，脸上带着青铜鬼脸面具，他站在悟道古茶树前，低下头，一双瞳孔像是透过万古时空，岁月长河，与石皇遥遥相望。
“轰！”
万道震动，天上地下轰鸣，石皇忍不住露出惊容：“你……莫非还活着？！”
那种眼神，太真切了，让人不觉得只是一道印记！
并且身为成道者，他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痕迹，像是……无缺大帝的气息！
这都过了几万年，亦或是十几万年，没有走自斩那一步，那人真的还在长存吗？！
如果有仙，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黑影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石皇也慢慢平静下来，眉心发光，普照过去未来。这是他生而知之的禁忌秘术，独属于圣灵，可以追本溯源，再现昔日之光景。
他的眸子很深邃，演化出宇宙开天辟地，日月星辰尽毁，混沌雾霭弥漫的恐怖光景，这是推算过去时，现出的异象！
过了许久，黑影散去，印记没有被磨灭，只是不再显化。
“有意思……”石皇轻语，收获颇丰。
他敢确信狠人还活着，因为从印记中窥见了长生的轨迹，那个人的道在蜕变，不仔细辨识，很难认出来。
石皇忽有所悟：
如果岁月是一条长河，生到死就是在顺游，直到终点，无非有人走的远，走的近。而长生，就是逆行！不进则退！
不蜕变，止步不前，终究要被光阴的洪流带走！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仙路！
不得不说，石皇的天资，放眼古今未来，也不逊色任何人。
虽然他是靠圣灵的特殊性，一步证道，但不代表他就弱，不代表他就不行！
石皇一坐就是三日，消化着感悟，也不去打扰沉眠的至尊。
更懒得在宇宙中，搞什么圣灵道统，反正圣灵天生地养，只要天地大道不发生剧变，这一脉就不会断绝。
从某种意义上讲，石皇和禁区至尊一样——只为长生来！
但他不会像禁区至尊，无所不用其极，堕落了无敌心。
石皇刚刚出世没多久，年龄从命轮去看，甚至才零岁呢，他的气血很充足，并不急于一时，成仙路也不是一天建成的。
更何况，不死山之中还有悟道茶树，玄武不死药，足以让他活出第二世。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把战力提升到此世绝巅。
石皇渡劫时，也有听见禁区至尊之间的对话，恐怕黑暗动乱，不久就又要降临了！
“道友请进来一叙。”
正思忖间，不死山深处传来一道神念，邀请石皇，有至尊级的波动在复苏。
石皇抬眸，不见动作，周身便是流光一转，坐在石凳上，身前有一张石棋盘。
这就是不死山最深处，超乎人们的想象，不什么可怕的魔土，而是一片世外桃源，纯净自然。
一片桃园，落英缤纷。几间茅屋，返璞归真。
万岁神药——玄武，正笨拙地爬动，缓缓而行，像是在漫步。
石棋盘对面，有一尊银发披肩的男子，很雄伟，充满魔性，仅仅是坐在那里，就仿佛万古青天压了下来，让人窒息！
石皇拈起一颗石棋，盯着对面看了许久，虽然只是法身，但也能逆溯本体的状态，因为法身、战身等，都是道果的体现之一。
他确认其仙台纯净，没有血与怨，罪与恨，没有吞纳过别人的生命精华，这才落子。
“道友有何事？”
两人并不以前辈晚辈称呼，因为圣灵这一脉的辈分很难排，是按石中的年龄来算呢，还是以出世的资历来算呢？
虽然不死山中的几位至尊，先石皇一步证道，却未必比他更早诞生。
故此，两人以道友互称，当然也就同一级数的人物能这样，大成圣体都没资格。
银发至尊平静地道：“并非什么大事，只是想提醒道友，过刚易折，莫要太强势了。”
“依道友所言，难道禁区之间还存在‘和气’这种东西么？”
石皇笑了笑，眸光却很冷，仿佛有厉电划过：“还是说，你也有出世‘进食’的想法？”
银发至尊逐渐蹙起眉，一言不发。
石皇扫了一眼周围，有三个至尊，其中一个，气血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另外两个尚算鼎盛。
“你们若是有此打算，我第一个平掉这里。”
银发至尊的脸色勃然一变，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寻遍世间，放眼古往今来，谁敢对成道者说这样的话！
无异于一个响亮的耳光抽在脸上！
有什么颜面可言？！
“狂妄！”
“轰！”
神威浩荡千古，灭世的气机在弥漫，震得域外星辰，如雨点一般簌簌坠落！
不过一瞬间，就被石皇强横地镇压了下去，大道都在臣服！
“我可有说错！你们也曾庇护过、统御过这方宇宙，万灵敬仰你们。如今，都忘本了吗？！”石皇大喝。
他们先前的对话，都在帝道阵纹掩盖下没有传到外面，如今这一句，振聋发聩，宏大浩荡，绝不是只对不死山的至尊而言！
生命禁区一片寂静，而外界更加沸腾了，纷纷猜测着，大多数人认为石皇是在针对至尊，不让他们发起黑暗动乱。一时间，连成海的信仰之力，汹涌而来。
也有部分人泼凉水，认为石皇与别的至尊不会有不同，晚年也会化禁区，成为动乱的祸源之一。
很多人关注着不死山，却不敢太过靠近，怕触怒至尊。直到过了许久，不知是谁先惊呼道：
“石皇出来了！”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迈出不死山，直入宇宙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