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踏遍

我们一起去了3051的公寓。推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的是一种奇特的矛盾感——逼仄的空间里却透着大气的布局，一尘不染的整洁中又带着几分生活气息。窗台上盛放的鲜花格外娇艳，无声地诉说着主人对生活的热爱。

在客厅的痕检工作很快展开。我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一个角落，但结果令人失望——除了3051本人的活动痕迹外，这里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孤岛。

去调公寓监控的吴枫一脸兴奋地跑回来了：“鸢欸，我是找到了一点可疑的地方啊，她昨天晚上九点四十七分，穿着二等员工的制服出去了，在那之后就再没有回来了。但是，我们看她一点没有被胁迫的样子哦，你说是不是她在去什么地方的路上被绑架了啊。”

我冲她竖起大拇指：“干的不错小枫枫，你观察得很细致嘛！”

她害羞地搓着一角：“还是前辈教得好。”

在之后，我们对其余房间进行了痕检，得出的结论与客厅的一致。唯一杂乱的地方只有卧室的衣柜，衣服散放着，看上去像是在匆忙间扯倒的。我们只能据此推断3051是匆忙出的门，具体发什么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

检索完成后我们回到了特调局。

泠姐和陈汀姐她们还没有回来，我在办公室里一遍又一遍地来回看公寓的监控。诚如吴枫所言，除去3051九点四十七分突然的出门再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开始翻看从3051公寓里拿来的几本日记。“好朴素的记事方法”我默默吐槽。

翻开第一页就让我略有点后悔，日记的主人似乎太过活泼

“997年9月24日晴心情不出意外也是晴

啊啊啊啊啊w(ﾟДﾟ)w，回家的路上碰见一只小猫，它一直蹭我，它想和我回家（确信）。哈哈哈，我果然是人见人爱猫见猫来的大好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声太大被打）！”

我翻过几页，接着看下去

“997年9月28日雨心情也是雨

呜呜呜呜呜呜┗( T﹏T )┛，小猫不见了，坏猫坏猫，我都准备好接你回家了，呜呜呜，蓝瘦香菇。”

我在第一本日记中没有找到什么和案子有关的事情，把它放在了一边，这时泠姐回来了。

泠姐面色疲惫，看上去像是带着全班的希望刚跑完一千五后被迫去举重的体育课代表。她抄起水杯“吨吨吨”就喝完了一杯水。她把空杯递给我：“去，再给我接杯水。”

我看着干干净净的水杯呆住了：“你这也太夸张了，你逃命回来的？”说着我接了杯水递给她。

这回她接过水，慢慢地喝着，把问话的文字记录递到我手里：“语音记录等会儿就来，你先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我们把她所在的那个车间的51个人全问了一遍，挑了几个和她关系好的再额外多问了几次，还有车间主任，我们把他带回局里来了。这小子问话的时候支支吾吾地，感觉像是知道点什么，但又不老实说，就给他带回来了。”

我把在公寓的发现和监控的事情告诉了她，她边听边点头：“你和小吴的猜想应该是对的，现在只需要找到那个约3051出来的人问题就能解决大半。”

她负责去审问车间主任当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则和陈汀姐一起再去了一次工厂问话。

“小鸢子，你对这个案件怎么看，有没有什么思路？”她通过后视镜看我一眼，问到。

我摇摇头，见状，她也叹了口气：“说来也奇怪，3051在车间的人缘很好，但是，除了车间主任以外再没有人有她的私人联系方式，真是奇了怪了。”

“没有私人联系方式”我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脑子里好像闪过什么东西，但转瞬之间又溜走了。“怎么了，是想到什么了吗？”她问到。

我皱起眉思忖，片刻后又摇摇头。那些念头闪过得太快，我抓不住它们。

汀姐的车开得又快又稳，很快就到了雍禾工厂。我们下车后就直奔A区07号车间——那正是3051工作的地方。

正在里面工作的工人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下的动作，我们已经离他们很近了，他们也没有分给我们一个眼神。

“咳，那个，再问一遍你们有关于3051的事情，不用担心工时的问题，我们会额外补给你们一周的工时。”闻言，方才还萎靡不振的员工们都精神一振。还有不少自告奋勇抢着要第一个来的。

“没关系，大家一个个来，你们先做手下的工作，我们顺着工号叫。”见状我慌忙出来维持秩序。

我们将车间主任的办公室当做了一个小型审讯室，汀姐进特调局比我早些，她的审讯技巧比我好得不是一星半点。我则在旁边负责记录和观察每个人的神态表情。

他们每个人都很配合我们的工作，第二次询问工作很快完成了。在回局里的路上，汀姐问我：“你听的时候有没有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她这么一问，还真让我感受出来了那种别扭的感觉是什么。他们好像全员都串了供，可串供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遮掩什么还是？

“汀姐，我们快点回去，我想到了一些东西。”她透过后视镜，看我一眼：“行啊小鸢子，你这么厉害，以后局里评特调专家我必投你一票。”

我笑着打趣她：“别，你要投，不得投程子？我就不抢这个殊荣了。”

“臭丫头。”她笑骂着踩下油门，警车在暮色中划出一道流光。那些散落的线索正在我脑海中慢慢拼凑，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逐渐成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