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回咸阳令,适才我看见赵郎官与司马郎官,还有李郎官在工棚里!”
一名‘好心’的郎官突然开口道。
冯劫一个眼神直接落在了赵喜乐身上,沉沉地道;“赵郎官,你可知此事?”
赵喜乐在所有赈灾郎官中,是最有名的。
倒不是说他想出名,而是蒙毅这段时间,走哪都带上他,让他想不出名都难。
而且,赵喜乐在宫中也是很有名的。
特别是他被嬴政选中的方式,以及跟王於的过节,也是家喻户晓。
“回咸阳令,在下并不知有什么邪祟,也没看见什么邪祟,请咸阳令明察!”赵喜乐无奈地站出来说道。
冯劫眉头一皱,正欲开口,忽听蒙静冷笑着插嘴道:“我看,赵郎官就是那邪祟吧?”
“什么?”
众人闻言,大惊失色,禁不住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没办法,这个时代的人,嘴上虽然说不信,心里其实也是信的。
毕竟神鬼之说,从古至今都在流传,由不得他们不信。
“你在胡诌什么!喜乐怎么可能是邪祟?”
司马昌第一个站出来为好兄弟打抱不平。
一旁的李由想要站出来,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毕竟他跟赵喜乐的关系,也就是普通的同僚关系。
而蒙氏与李氏的关系,却非同寻常。
“蒙郎官这话何意?岂可随意污蔑同僚?”
冯劫听到蒙静的话,也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却见蒙静笑呵呵地拱手道:“咸阳令息怒。并非在下污蔑赵郎官,而是赵郎官刚才的行为,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如何不同寻常?”
冯劫看了眼蒙静,又看了眼赵喜乐,道:“把话说清楚点!”
“呵呵....”
蒙静淡淡一笑,又环顾众郎官道:“诸位刚才都经历了疯牛作乱,想必都应该清楚,疯牛作乱的第一时间,人最先想到的应该是逃跑,而不是持剑冲上去。
可是,我们这位赵郎官,却不管不顾的持剑冲了上去,这是为何?因为疯牛发现了他的真身!他是邪祟的真身!”
“啊?这....”
所有郎官闻言,下意识的再次后退一步。
有的甚至将手按在了腰间佩剑上。
大有赵喜乐一现真身就砍死他的冲动。
而赵喜乐则是一言不发的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蒙静表演。
这时,蒙静的捧哏选手,也就是刚才反驳他的那个郎官站了出来。
“我知道了!邪祟是想杀牛灭口!他附身在了赵郎官身上,所以赵郎官才不管不顾的持剑冲了上去!”
“没错!我刚才也看到了!那疯牛是朝着工棚方向冲过去的!”
“原来赵郎官真是邪祟啊.....”
“......”
随着蒙静的捧哏选手发力,几个一看就是托的郎官,也陆续发力。
整个工地的气氛,很快便陷入了混乱。
有人对赵喜乐怒目而视,恨不得冲上去降妖除魔。
有人对赵喜乐敬而远之,希望他赶紧离开,不要害自己。
赵喜乐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半句反驳之言。
因为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一群理智之人,而是一群刚刚经受过惊吓,神智不清的蠢货。
有位先贤曾说过,跟蠢货讲道理,比蠢货更蠢货。
现在他只想听听冯劫的决断,看看冯劫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冯劫一直都是以公正,无私,忠耿著称的名臣。
他相信冯劫不是一个蠢货。
然而,令他失望的是,冯劫并没有深究此事,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管是邪祟作乱,还是人为作乱,本府都会彻查到底!”
“嗯?”
赵喜乐眉头一皱,心说这都完了?
你特么是聋了,还是瞎了,没看到他们污蔑我吗?
“咸阳令!”
“够了!本府已经说了会彻查此事,尔等休得聒噪!”
眼见冯劫脾气上来了,众郎官纷纷噤若寒蝉,连蒙静都不敢再说话了。
“书令郎中,发生了这样的事,你再待在这里,恐怕会引起不小的麻烦,要不,你先回去复命,将此事禀报大王,由大王定夺?”
眼见蒙静等人不再说话,冯劫又将目光落在赵喜乐身上,淡淡说道。
赵喜乐闻言,不禁心头一沉,暗道这是要赶自己走啊!
看来是不想让自己跟着混功劳了.....
“呵呵呵....”
赵喜乐笑了,笑得很放肆,笑得冯劫都皱起了眉头。
但赵喜乐依旧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直接转身朝工地外走去。
在路过蒙静的时候,赵喜乐故意放慢了脚步,又听蒙静咬牙切齿道:“小杂种,你害死了我阿父,我要你偿命.....”
“呵呵....”
赵喜乐依旧在笑,笑得有些诡异。
古人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真是诚不欺我啊!
还好!
我找到你了!
之前赵喜乐一直猜不到是谁在暗中害自己,如今凶手主动现身,倒也省去了他寻找的麻烦。
接下来!
是时候斩草除根了!
“喜乐!”
眼见赵喜乐说走就走,一直被赵喜乐压着,不让他爆发的司马昌,再也忍不住了,也跟着冲出了工地。
赵喜乐愣了愣神,停下脚步道:“你怎么也来了?不想立功了?”
“你明显是被他们针对了,我又是你弄来的,留在这里,不也会被他们针对吗?”
“呵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我本来就很聪明!”
司马昌翻了个白眼,又好奇道:“咱们接下来去哪?”
赵喜乐想了想,道:“你去‘兴汉煤业’那里看看,今天的销售咋样。我先回一趟出租小院,咱们晚上再聚!”
“好!”司马昌兴奋地答应道:“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今天是咱们‘兴汉煤业’开张的日子!”
“呵呵....”
赵喜乐笑了笑,很快便跟司马昌分道扬镳。
既然凶手已经浮出水面,保镖的事也得提上日程了。
赵喜乐最先看重的高渐离与屠狗者,至今都没有答应追随他。
这让他非常恼火。
当然,他恼火的原因不是高渐离与屠狗者不答应追随他,而是对方不答应他也就罢了,居然赖在他的出租小院里,不走了。
不走了也就罢了,还特么白吃白喝的,跟个大爷似的。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
今天再不给他答复,他就得撵他们走了。
他们是去刺杀政哥也好,返回燕国也罢,都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嘭!”
赵喜乐来到小院门前,‘嘭’的一声踢开院门,面若寒霜,冷酷无情。
此时,院内有六个人。
高渐离、屠狗者、以及四个赵喜乐不认识的人。
屠狗者正在倒酒,高渐离正在击筑,其余四个人,正在胡吃海喝。
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很嗨皮。
马勒戈壁的!
两个混吃混喝的也就罢了!
一下子六个人,真当老子是狗大户啊!
赵喜乐怒了,正准备发火。
突然,高渐离与屠狗者同时停下手中的动作,其余四人也纷纷停止吃喝。
“主公!是主公回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句。
赵喜乐瞬间懵逼。
王德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