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公主密会
“哈，夫人您开玩笑了。”
汉弗莱说道：“这件衣服的设计者不是我，而是阿黛尔小姐。要是我有这么好的手艺，我肯定早就向您炫耀了。”
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汉弗莱的心中还有些惊讶。
不愧是宫廷里练出来的。
萨拉对于这件衣服的来历，绝对是清楚的。她早就知道阿黛尔是个裁缝了，但还是在汉弗莱的面前露了个破绽，仿佛对这件事毫不知情，于是就给了汉弗莱说话的机会。
“原来是阿黛尔小姐啊！”
在汉弗莱回答之后，萨拉立刻做出了惊讶的姿态。
她一只手轻轻捂着嘴，另一只手中的酒杯也微微倾斜，深红色的葡萄酒液从杯中溅出来。若不是汉弗莱知道底细，估计也要被她给骗了。
“萨拉夫人......您过奖了......”
“过奖吗？我不这么觉得。”
萨拉伸出手，轻轻触碰阿黛尔裙子的面料，眼神中也流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
汉弗莱都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真的欣赏，还是假意夸奖。
“不管是从用料，还是设计方面，都显得非常别出心裁呢。很多法国贵族，现在都喜欢穿这种看上去更明亮一些的衣服，只是他们的国王不允许罢了。要是路易十四死了的话，他们肯定会立马换上这样的衣服。”
说着，萨拉走到了阿黛尔的身后。
她又撩了一下阿黛尔身后的波兰式罗布。
这样的设计，的确是她从未见过的。
非常神奇。
“这是你设计的吗，阿黛尔小姐？”萨拉问道，“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罗布。”
“是我从波兰那里学的......”
阿黛尔弱弱地回答道。
“哈，波兰？”
另一个夫人本来在一旁摇晃着扇子，偷偷地打量着这里的情况。
但在听到波兰这个名词之后，她立刻笑了出来。
“我还以为是自己设计的呢，没想到是从一群野蛮人那里学来的。她不过是个平民，怎么能做出这样的衣服呢？”
“我......”
面对突如其来的质疑，阿黛尔一下怔住了。
自己该怎么办？
对她来说，往日里这些贵族高高在上，不论是责骂她还是怎么样，她都不会反抗。因为对她来说，贵族的确是高人一等的存在，是她所不能忤逆的一群人。
但她又明白一个道理。
如果自己不还击，那么丢脸的会是汉弗莱。
就当是为了汉弗莱吧。
阿黛尔在心中默默地下定了决心。
哪怕是和贵族结怨，自己也必须做出反应。
但就在这时，汉弗莱指向了那名夫人。
“我本来以为，所有贵族都是热爱艺术，追求人类在美学上的进步的。不过也不奇怪，您穿的衣服看上去又破又旧，完全不像是一个贵妇该有的样子。”
听到汉弗莱如此直球的攻击，那个夫人瞬间瞪大了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汉弗莱，你疯了？”那个夫人说道，“你居然为了一个平民，这样子来说我，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然而，汉弗莱并没有放过他。
“你是谁啊？”
这一句话问出来，让在场的无数贵妇们纷纷笑了起来。
在贵妇们此起彼伏的嘲笑声中，那名被汉弗莱怼得哑口无言的夫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双手紧紧攥着裙摆，指甲都快嵌入掌心。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一般，根本说不出话来反驳汉弗莱。
阿黛尔也看向了汉弗莱。
他真的不怕贵族吗？
也对。
汉弗莱连国王都敢反对。
更不要说这些贵族了。
“谢谢......”
阿黛尔小声地对着汉弗莱道谢，同时也主动挽住了汉弗莱的手臂，向着他的身体多靠了一点过去。
就在这时，城堡中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众人纷纷望了过去。
一位头戴着精致的羽毛小帽子的少女，正从塔楼中缓缓走出。华丽的长裙罗布被拖在她的身后，两名侍女分立在她的两侧，小心翼翼地跟随着这位少女，同时也衬着她身上的珠光宝气。
甚至，就连在她身边的那些贵族，也成为了她的陪衬，在她满身夺目的光彩下，变得不那么耀眼了。
原本还在哄笑的贵妇们瞬间安静下来，纷纷挺直了腰板，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而那些在阴影中的人们，则露出了嫉妒的神色。
“是安妮公主殿下。”
萨拉立刻拉了一下汉弗莱的袖子。
听到萨拉的提醒，汉弗莱立刻学着周围的人，微微欠身行礼。连带着他身边的阿黛尔，也用略显生涩的动作，向着安妮公主殿下行礼。
公主殿下......
这个词，在阿黛尔的脑海当中，冲击着她的思绪。
汉弗莱则微微抬头，看向安妮公主。
虽说她出场的时候气势十足，但是实际上看来，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丽。更多的，只是一个被权力衬托出来的普通人而已。
不过，安妮公主自己意识不到。
她的目光先是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最后落在了阿黛尔身上，旋即微微歪头，仔细打量着阿黛尔身上的衣服，眼中流露出浓厚的兴趣。
其他人的目光，也投了过来。
“这身衣服真是别具一格啊。”
安妮公主走到了阿黛尔面前。
“我以前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衣服，看上去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我很喜欢这样的风格。你是雇了哪个裁缝设计的？”
阿黛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主殿下，居然会主动来和自己说话。
甚至会说喜欢自己的风格。
今夜对阿黛尔的冲击太大了。
“殿下......这是我自己设计的......”阿黛尔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我...我本人就是裁缝......”
汉弗莱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满是欣慰。
总算会自己说话了。
“哦？”
安妮公主也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我听萨拉夫人说过，汉弗莱先生身边有一个神奇的裁缝，原来就是你呀。”
“我......我......”
阿黛尔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小姐，以后我的衣橱当中，可能要多一些你设计的衣服了。”安妮公主笑眯眯地说道，“还有，以后见到我的时候，可以不用这么紧张。”
说完，周围的贵族全场哗然。
刚才还对阿黛尔冷嘲热讽的贵族们，此刻都面露尴尬之色。她们可没想到，公主殿下居然会认可这样一个平民姑娘，也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萨拉则立刻说道：“刚才还有人说，这样的风格太野蛮了。”
“难道我们一定要效仿法兰西，才不是野蛮吗？”安妮公主反问道，“英格兰人也可以有自己的风格。”
真是痛打落水狗的高手啊。汉弗莱暗自想道。
“对了，汉弗莱先生。”
安妮公主这一次看向了汉弗莱。
“我想和您单独谈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