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差那么一点点…
姜知宁昨夜过度劳累，本该休息的日子却久坐加班。
这会腰和腿不仅抗议了，胃也跟着一起。
她这下子才想起来，自己从早到晚除了午饭的时候吃了点助理点的沙拉以外，粒米未进。
要是这会继续和对面这个男人磨下去，她迟早得饿死在这。
想到这，姜知宁果断起身。
秦远舟看她，问：“工作都处理好了？”
“不然呢？你还要检查一下？”
“我相信你的工作能力。”
姜知宁轻哼，关电脑收拾东西。
俩人一前一后走出杂志社，大厅的灯也顺手关上。
等电梯时，姜知宁透过玻璃看了眼大楼外。
LED灯今晚熄灭，没有光怪陆离的霓虹。
城市的夜景像是褪去了所有浮华与毫不搭边彩色珠宝的素净美人，只剩下众多写字楼没熄灭的内透灯光，低调内敛，舒适安静且温柔。
电梯到达，一路往下。
每每往下降两、三层，就会有人上来，逐渐拥挤。
姜知宁习惯性缩在角落，捧着手机点开外卖软件。
这附近是市中心，店铺自然也多种多样，中餐、法餐、意餐遍地，主推菜品几乎没一家重复的。
姜知宁选得头疼，胃也难受，但最饿那阵子过去后，胃口也似乎也跟着走了。
这会子看着这些五花八门的招牌，竟是一阵阵犯恶心。
手指下滑上拉挑了半天后，她还是选择关上手机靠着墙休息。
旁边的秦远舟垂眸，将方才一切尽收。
电梯不知不觉间下降到了1层，人群乌泱泱往外走。
姜知宁懒得挤，也不着急，站在角落等待。
“在门口等我，我开车过来。”秦远舟开口。
姜知宁上下扫他一眼，“你听力没问题吧？”
她都说了好几遍不回公馆，甚至都已经懒得说了，这人怎么还不死心。
“不是去公馆。”
不去公馆？
那是要送她回公寓？
这人能有这么好心？
姜知宁在疑惑当中跟着人群出了电梯，看秦远舟继续下降往地下停车场而去。
十分钟后，迈巴赫载着俩人拐进了附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内。
“你要买东西？”
姜知宁坐在副驾，实在摸不懂身旁这男人的想法。
驾驶座的男人熟练熄火停车，将西装外套与腕表往后排座位随意一甩后，打开车门。
“不买东西，买菜。”
“做饭。”
啊？
姜知宁也来不及想理由，就跟着对方匆匆下车，坐电梯上楼进超市。
难不成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
还是说自己现在是在做梦？
秦远舟做饭？
一个马上要继承千亿身家的公子哥，居然会做饭？
甚至还亲自来超市买菜？
他该不会是在唬人吧？
姜知宁觉得自己快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可又不好问出口。
特别是当她瞧见秦远舟穿着十几万的定制西装，熟练推上推车，站在超市生鲜区面对蔬菜走走停停，挑选看价格的时候。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平日里只知道捧着书本钻研学术，喜欢戴着金框眼镜的儒雅学者告诉你，他实际是个在屠宰场杀猪的屠夫一样割裂。
荒谬，甚至不讲道理。
“有什么忌口吗？”秦远舟问她。
姜知宁也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看对方，耐着性子认真回：“味道会沾到衣服上的食材都不喜欢，比如生蒜、榴莲之类的。”
秦远舟默默点头。
她问：“你要做什么？”
“这取决于你公寓的厨房里都有些什么工具了。”
姜知宁瞬间安静下来。
姜大小姐和其他千金一样，从小秉持‘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生理念，公寓的厨房自然也等同于摆设。
别说做饭了，连开水都没烧过一次。
冰箱更是空荡荡，被她用来放冰水了。
至于做饭做菜用的电器家具和工具，除了一把西厨刀和一两个做样子的小锅子外，再无其他。
“要不还是点外卖吧，做饭太麻烦了。”她自己似乎也有点不太好意思让这样的厨房见人。
“刚才在电梯的时候你不是也想过点外卖，但最后又放弃了不是吗。”
秦远舟拿捏她想法一捏一个准。
“…”
她的确不是很想吃外卖。
“走吧，前边是肉类区域。”秦远舟没再说什么，走在前头。
姜知宁撇嘴，不情不愿跟上去。
这会子是超市打半价时间，生鲜区域因为紧挨着速食区所以人多了些。
姜知宁许久没逛过超市，看什么都觉得新奇，脚步走走停停，偶尔看前方的人。
秦远舟衬衫袖子抬至手肘，走路姿势端正，看向每个商品的眼神都是认真的。
越往里，人越多。
姜知宁逐渐开始不自在起来，不安地到处看，飘忽不定。
脚下步子也跟着一起。
突然迎面撞上个人时，她下意识往后退，却没想到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差点向后倒去的前一秒，有人稳稳捞起她——
是秦远舟。
他正一手拉住推车，一只手紧紧圈在她的腰上，帮助她找回平衡。
四目相对。
对方表情依旧平静，深邃的眉眼淡漠，与她之间好似隔了层薄薄的纱窗。
看不透，看不穿。
却引人神往。
“人有点多，注意脚下。”男人声音低沉。
说完，见人站稳了，他才松开手，转而抓紧了她那柳枝般细的手腕，引着她往前。
姜知宁欲言又止，直到手腕处传来对方掌心的温热，她才将将回神。
心跳如鼓擂。
她忍不住想吐槽自己。
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这会抓个手腕有什么好脸红的！
姜知宁轻轻调整呼吸往前走。
俩人的步伐节奏趋于一致，气氛愈发和谐。
“牛排？”
“最近吃太多，腻了。”
“那羊肉？”
“味道大。”
“鸡腿肉呢？”
“我只吃去皮的，不然容易长胖。”
这样的对话太过疏松平常，还有逛超市的这一幕...
两人仿佛真是一对沉浸在新婚喜悦中，下班后一起经营生活的小夫妻，与常人无异。
姜知宁差点就要被这幕骗过去了，直到等待对方结账时，她随意翻动手机时看到的午后曾和律师的对话消息——
【姜知宁】：周律师，离婚协议怎么样了？
【周律】：目前还在整理当中，对方律师那边也还没给出回应。
【姜知宁】：你尽量快点吧。
【周律】：姜小姐放心。
“...”
姜知宁突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冷静，默默收起手机。
她抬眸，看向拎着袋子从收银处往外朝她而来的男人。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可能就真的陷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