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2章 但是,我拒绝!
接下来就得逃亡了。
夜弦清楚自己带不走大黄的全尸,但也没打算把它留给死胖子,他可不想再让这胖子进化,养出个更恐怖的boss,于是他挑衅地往前一步,抬刀指向十来米外的怪物。
“抱歉,我拒绝。”他微笑,“有本事就来炸我啊。”
大胖子的肉脸顿时给气得一阵扭曲荡漾,旋即它怒吼一声,再次撕下身上的大块脂肪,这次还是双手各捏一坨,将它们一下下砸向了不远处的夜弦!
夜弦立刻蹲下身来,躲到了大黄死去的尸身后边,跟着他大呵一声,用全力将大黄的庞然尸身,整个扛了起来,当做肉盾架在身前,拦下了飞溅来的无数白色脂肪碎。
又臭又有点怪香的尸油味,顿时溢满了整个走廊。
夜弦强忍着不适,抗着大黄的尸身往前冲锋,同时他还趁机往大黄身上,劈砍出了一刀又一刀的创口,跟烤鱼前的改花刀手法类似,好让油脂炸弹更深度地腌入大黄。
那死胖子也是给力,热量炸弹一个接一个地往外乱丢,身上的脂肪仿佛取之不尽。
它也只能丢炸弹,因为体型缘故,宽厚的尸躯都给墙体两边卡住了,它很难在狭长的走廊进行移动,于是它愤怒地想要挣脱,并使劲地边丢边疯狂摆动肢体。
这让夜弦都感觉到了脚下的地面,有了崩塌的预兆:“真怪力啊!”
他知道是时候溜了,大黄身上的油脂攒得够多了,于是掏出一只火机,轻轻一打。
“呲啦!”
小小的火苗,瞬间引燃了整片白脂,数百度的高温烈焰顷刻化作腾起的狂龙,沿着大黄身上的脂肪油,“哗!”地一下蔓延开来,短短几秒,便将其整个尸身彻底吞噬!
“果真能点燃啊!”提前就撤出数米外的夜弦,轻轻松了口气。
这下就算胖子最后得到了大黄的尸体,也不过只是一具蛋白质病毒结构被彻底破坏,没有任何营养的巨型焦炭......大概。
旋即他在胖子气急败坏似的咆哮声中,提起先前刻意保护了,准备带回家慢慢研究的大黄的首级,翻过护栏,纵身从二层跃下!
他平稳地落在了水泥地上,扭头回看时,先前那条二层走廊上早已是火光一片,腾龙般的烈焰还沿着一地的油脂迅速延展,都快冲到了凄惨尖叫起来的胖子脸上了。
不过夜弦并不认为,身为二阶段的胖子,会就这么给活活烧死,那太掉价了。
果然,下一刻,整个二层轰然坍塌!
这坨大胖子在给引燃之前,就依靠体重和怪力,弄塌了整条走廊,它坠落下来,狠狠砸进了炸起满天灰尘的一片废墟中。
夜弦自然不觉得它摔死了,不再理会,掉头往来时的大门狂奔,旋即又猛地急刹。
因为只见原本空荡荡的门口处,此刻已经堆满了各种张牙舞爪的红眼丧尸,它们几乎都是准活尸级别,夜弦甚至看到了两三只一阶活尸,混在其中。
他的眼神不禁凝重起来:“明明刚才都没见着......它们之前是在大胖子的指挥下,全都藏了起来?就是在等这一刻吗?”
正门走不了了,夜弦转身想强闯后门,结果发现后门那块,也有尸群围了上来。
这帮家伙虽说强度一般,但胜在数量多如海沙,夜弦都不禁怀疑,附近剩下的丧尸们全都聚集在这三区里了,而大胖子则是它们之中的领袖,唯一的头顶尖尖者。
这时废墟中炸起一声咆哮,胖子的身影于尘土中逐渐显现,那对赤色的尸瞳里闪烁着暴怒的血光,但或是因为警惕,它并未直接对夜弦攻击,只是指挥尸群围住了他。
“放下......脑子。”
它居然再次开口,嘶声里能听得出强压的怒火:“你......怪物......离开......只要,大脑。”
夜弦微微一愣,原来他在这帮怪物眼里,也是一只怪物吗?且胖子居然这么看重大黄的脑子,看来病毒进化的关键,就在此处啊,毕竟是生命的神经中枢嘛,合理。
“但是啊......我还是拒绝。”
夜弦将唐刀从大黄的嘴里,狠狠穿了出去,将这只巨大的狗头变成了唐刀的刀镡!
接着他没再犹豫,掉头冲向了包围圈里眼睛最不红的那块尸群,他要突围了。
大胖子知道交涉失败了,它暴躁地嘶吼了声,跟着包围圈里的尸群齐声吼叫,下一刻,它们化作汹涌的血潮般扑向了夜弦,同时夜弦掏出了兜里的血瓶和血袋。
瓶里装着老邓的尸血,袋里装了夏栀柠的人血。
他将所有的血液如天女散花般,向四周尽数洒出,这些血液落到群尸的头顶上时,群尸们便再次轰然暴动了起来。
从这一刻起,它们再也不受大胖子的控制了。
因为两股混乱的气息,激起了它们的嗜血和恐惧本能,它们开始了无差别地到处攻击,有的啃咬起同类沾了人血的肩膀,有的撕裂了沾了老邓尸血的同类的脑瓜。
不远处的胖子这会也坐不住了。
人血跟同阶的血味,也调动了它的本能,它再也无法冷静思考,只认为是自己的尸群里出了叛徒,其中混进了人类和高阶同类,这些都是它必须吃掉和吞噬的个体。
于是它也参与进了战场,并狂躁地撕扯下身上的脂肪,轰出一个个油腻的爆弹,部分直接承受爆炸冲击的丧尸,躯体瞬间给炸弹撕成了数块,其近距离威力恐怖如斯!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大杂烩,这也就是夜弦想要的效果。
既然它们都不让他走,那他就把水搅浑,大家一起在乱斗中厮杀,各凭本事,谁杀出去活下去,谁就是胜利者!
于是他也狂舞起泛着寒光的唐刀,在尸群中化作了人型绞肉机,砍下一只又一只怪物的首级。
他的衣物也被四面八方袭来的利爪撕成碎布,暴露出来的皮肤,立刻又给蹭上了各种血淋淋的口子,鲜血乱喷,剧痛则激起了他的肾上腺素,他像个战神般越战越勇。
他都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身上挂了多少条彩,手上收割了多少颗脑瓜子,他只知道,他正在离目标越来越近:那扇被溅射的尸血模糊了的视野中,就要抵达的大门。
他终于冲出了由无数血与尸构成的残酷绞肉场,冲出了三区大门,紧接着,他沿着大路往家的方向,狂奔起来,当然没忘记顺手取走之前留下的背包。
边跑他还边将身上仅存的浸满各种血液的布条,全部撕掉,他不敢把这些气息带回去,怕被追踪。
最后他连条裤衩都不剩了,赤身裸体,伤痕累累地在粗糙的水泥地上,迎着皎洁的月光奔跑,颇有一种凌晨两点,喝醉了酒在大街上发疯狂奔的变态裸男风范。
不知道又跑了多久,他终于有点累了,他慢慢降低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蹲在空无一人的大道上,大口大口地吐气吸气。
这时耳边响起了“啪嗒,啪嗒”的清晰脚步声,有点熟悉,下一刻,一个修长且漆黑的人影站在了他的面前,他迷糊地抬起头来,对方含笑着开口。
“真狼狈啊,救世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