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不能死
九号房的房门半闭，里头一声声痛苦呻吟夹杂着厮打和怒吼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波莉迅速摸到门边，闪身到门的另一侧，探出视线，朝着里头一看，立时看得明明白白。
只见卡尔穿着睡衣，捂着喷血如潮的脖子，靠在墙边，半边身子已被鲜血浸染，呻吟间已面如金纸；不远处茶几和沙发之间，两个人影正扭打在一起。
波莉心下一沉，果断抬起一脚踹开门来，合身扑入，枪口直指沙发和茶几之间扭打在地的两人，叫道：“停手！”
她对着吊顶开了一枪，扭打才戛然而止。
随即她看着卡尔：“霍利克先生，是谁伤的你？”
霍利克还算清醒，他抬起无力的手，指了指扭打二人组之间身材魁梧的那个；那人当即闪身，意图藏到沙发后面，但波莉眼疾手快，砰的一枪，击中此人肩膀。
这人惨叫一声，半边身子一麻，当即栽倒在地。
另一个右手缠有绷带的立时扑上去，将中枪者死死的压住。
波莉当即上前，配合将中枪者彻底制住。
然后神色严峻的对手缠绷带者道：“立刻，马上，带卡尔去医院！”
她说：“我的车就在楼下，这人我来押着！”
手缠绷带者只铁青着一张脸，不言不语，起身迅速走向卡尔，然后在卡尔面前蹲下：“先生，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他便背着卡尔迅速出门，下楼而去。
波莉则对中枪者说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我逼你走？”
她晃了晃手里的枪。
中枪者一脸颓丧，亦不言语，在波莉的推搡之下，紧跟着下楼而去。
于酒店人员惨淡的神色之中，在住客、路人的惊叫声里，手缠绷带者将卡尔背到了波莉的车上，波莉将中枪者推到后座，皆上了车，即道：“快，去最近的医院！”
......
奥兰多接到消息的时候，怔了一下。
绍拉说：“卡尔的一个保镖突然暴起，用一把匕首，割断了卡尔颈部动脉。虽然波莉很果断，迅速送卡尔去了医院，但...”
但没保住卡尔的性命。
卡尔因失血过多，死在了医院的急救室里。
奥兰多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为什么会这么快...卡尔还没有登报揭露阴谋...”
绍拉说：“要么是卡尔在白金之星公司那边的行动，引起了他们的警觉；要么...”
奥兰多深深的吐出口气：“要么就是我这边有问题！”
绍拉点了点头：“是的，先生。”
他说：“知道先生您接见过卡尔的，不止一个两个。除了庄园的工作人员，康拉德少爷，我、波莉，还有莫顿副官，甚至您的岳父基奇纳将军......”
奥兰多不禁发出一声苦笑。
然后深吸口气，道：“波莉的建议呢？”
绍拉说：“波莉建议隐瞒卡尔的死讯。”
他道：“只要卡尔‘没死’，您的计划至少有一半都可以继续进行下去。”
奥兰多吐出口气：“好，就按波莉说的办。”
随即他一转言：“尽快想办法找到那个名叫李昂的侦探，他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信息；而且出问题的可能是卡尔和我这边，有可能是这位侦探。”
绍拉心下了然。
卡尔来找奥兰多，指引者就是那个名叫李昂侦探。除了绍拉所说的那些人知道卡尔来见过奥兰多，那个叫李昂的侦探也知道。
也许那个侦探把消息卖给了那些人，也许那个侦探被那些人抓住了，拷问出了消息...
但不管哪一种情况，奥兰多都必须作一个确定。
不久后，波莉带着卡尔那个手缠绷带的保镖和卡尔的尸体，以及暴起对卡尔动手的中枪者，一起回到了牛津庄园城堡。
波莉当即来见奥兰多。
说：“具体的经过，大致已经确定。”
“对卡尔动手的那个保镖，已经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奥兰多道点了点头：“你说。”
波莉道：“卡尔的两个保镖，都是他从美国带过来的。其中一个保镖对他下手，是因为遭到了胁迫和收买。”
她说：“有人在美国那边动手，挟持了保镖的妻儿家眷；但因为时间太短，没有确切的证据传到英国，所以又加了收买的手段，威胁之余又给了他三万英镑。”
说到这里，波莉脸色有点难看：“实际上，在我赶到卡尔入住酒店的前几分钟，行凶的保镖才刚刚被完成收买！”
她说：“我进酒店的时候，和一个报童帽男子擦身而过，我当时就觉得那人有点不对劲，但没有多想。现已在行凶的保镖口中得到证实，那个报童帽，就是收买他的人。”
她有点懊恼：“我晚了一步！”
又说：“而且也是因为我突然到达酒店，促使了行凶者直接动手。”
奥兰多听完，摆了摆手，道：“这不怪你，因为谁都没有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动手。”
然后说：“卡尔虽然已经死了，但我们可以让他继续活一段时间。找个和他形体相似的人，乔装成卡尔，计划一样可以继续进行。”
又说：“从另一个角度来看，我们做的事情，我们的方向，是正确的。所以他们才会急着杀死卡尔。”
顿了顿，道：“你多费些心思，将与这件事有粘连的人，都监控起来。也许他们还会对其他人下手。”
“还有那个名叫李昂的侦探，须要尽早确定他现在的状况。”
波莉点头：“我知道了，先生。”
奥兰多颔首：“另外，你之前带回来的两具尸体，已经完成尸检。他们都是死于心脏破裂，是被人以强大外力击打心脏对应的肋骨缝隙的那一个点，直接导致心脏受损而死。”
“下手的人极其擅长杀人，而且手法极度精妙。以至于除了两条肋骨的缝隙之间有一点发青，没有其他任何外伤。”
他说：“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呢？”
波莉眉头轻轻皱起，心思转动之间，道：“如此精湛的杀人手法...我之前以为是李昂做的，但现在却很怀疑——李昂只是一个侦探，他不是杀手，他不具备这样的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