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宋要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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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失手

于公于私,花荣都不会放过西门庆。

只不过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再是朝廷命官,也不好明火执仗杀人灭口。

离开阳谷县之前,他自会让西门庆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

黄二折戟,四肢断了三肢,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他放下的那些狠话,西门庆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全须全尾的时候,西门庆尚且不怕黄二,何况现在?

不过吴班头让人传来的话,却惊的西门庆惶惶不可终日。

他料定荣华茶坊的东家不是一般人,万万没想到是花荣这尊杀神。

而且这次花荣还带了不少亲兵,这件事本可以大事化小,奈何一步错步步错,如今只怕再难有善了的余地了。

西门庆做了两手准备。

上策是自认倒霉,破财免灾,托人疏通关系向花荣赔罪。

下策是风紧扯呼,躲出去避避风头,毕竟花荣是朝廷命官,不会在阳谷县久留。

西门庆看好的还是上策,破财虽然心疼,不过运作好了,却是个和花荣化敌为友的机会。

只有一点难办。

托谁去才能疏通关系?

换句话说,谁在花荣面前有这样的脸面。

有脸面的请不动,请得动的没脸面。

事情僵住了。

后来又是吴班头给他指点了迷津——武松武都头!

西门庆不置可否。

打虎英雄上任日短,却轰动整个阳谷县。

他心知这是个油盐不进的榆木疙瘩,以前贿赂两次没得到好脸后就放弃了。

他笃定以武松的性格,在阳谷县衙长久不了,干脆没在武松身上多花心思。

哪成想武松走运,入了花荣的法眼。

现如今临时抱佛脚也不赶趟了。

何况那也不是佛脚,而是驴蹄子,搞不好还要踢人。

西门庆焦头烂额,急得茶饭不思。

家中有位小妾听得西门庆的牢骚,笑道:“大官人何必心烦?奴家却有个万全的法子。”

那小妾故意卖了个关子,不往下说。

西门庆摆低了姿态道:“好心肝儿,你若帮我解了围,我定不会亏待你。”

小妾风骚入骨的剜了西门庆一眼,唉声叹气道:“哪个图你的好处?”

西门庆连连告罪道:“是我失言,是我失言!”

“这还差不多!”小妾翘着兰花指一点,笑道:“打虎英雄油盐不进,难道打虎英雄的家里也是铁板一块?听说打虎英雄有个嫂嫂,女流之辈,头发长见识短,大官人若是软语相求许以重利,还怕降不住么?长嫂比母,只要这位点头了,做小叔子的,还能越过嫂嫂不成?”

西门庆心道,的确是个好法子,而且说服女人,他最拿手。

“好心肝,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匆匆撂下一句,西门庆便着手准备去了。

他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想着如果小妾所言不假,自己第一次登门却也不用交底,免得被对方坐地起价。

从家中搜罗一番,又特意拐到街上买了些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这便往武松家里走。

衙门里公务繁忙,武松自然没在家。

西门庆也不敢挑武松放衙的时候登门。

此事得瞒着武松,来个先斩后奏,否则没个成功。

武大也不在家,一早就挑着扁担卖炊饼去了。

西门庆敲门时,潘金莲正在和面,胡乱擦了手,却顾不得衣角、发丝和腮边的面粉,应了声“就来”便出来开门。

美人沾了人间烟火气也还是美人。

门开了,四目相对,西门庆呆住了,仿佛被勾走了魂儿。

心道这可真是不枉此行,看来不仅不会破财,还会财色兼收。

心里想着事,手上就失了分寸,胭脂水粉,金银首饰哗啦啦洒落一地。

本以为潘金莲见了必然会弯腰下去捡,到时候他也顺势弯腰下去,然后打蛇顺杆上,一步步攻克。

哪成想潘金莲一脸戒备,把门只关得留下一条小缝。

“小生冒昧,唐突了娘子。”愣住一下,西门庆总算回过神来,继续道:“小生是武都头好友,还请娘子行个方便。”

不想潘金莲不讲情面,淡淡的呛道:“叔叔还未放衙,既是有事找叔叔,便去衙门吧。”

说罢,径直关上门,落了门栓。

转过身,潘金莲心中狂跳,果然又被白姐姐料中。

想来门后这人就是西门庆了。

潘金莲并非不爱财,也并非不好颜色。

奈何白氏给她画了一张大饼,又明示不会袖手旁观,她的心气全放在武松身上,却不是西门庆三言两语能勾走的。

况且她知道西门庆得罪了花荣,必定要倒霉。

所以哪怕西门庆千好万好,嘴里说出花来,她也不会给个好脸。

却说西门庆吃了闭门羹,并不甘心。

原来这不起眼的宅子里,竟藏着这样的天姿国色。

妄他自诩风流,一直以来,却错把家里的鱼目当珍珠。

莫说武松在花荣面前说得上话,便是只看这小娘子,他也交定武松这个朋友了。

不过想要得手,还需费一番功夫。

西门庆藏着心事,心不在焉的顺着胡同闲逛。

这两天本就没吃过一顿安稳饭,刚才出来得急,又没顾上。

现在走着走着,顿觉饥肠辘辘。

说来也巧,刚拐出胡同走到街上,便见街角有个沿街叫卖的摊子,摊主把胳膊缩在袖子里,蹲在墙角避风。

西门庆也顾不得小摊简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动手掀开苫布,捡了个炊饼咬在嘴里。

这炊饼越嚼越香,口舌生津。

不过那摊主的态度却让西门庆火大。

顾客上门,却还没有起身的意思,依旧是缩着手,嬉皮笑脸的说道:“多谢捧场,承惠八文。”

八文钱倒也不贵。

西门庆把手往袖袋里一摸,心道坏了,自己身上的钱都用来买胭脂水粉和金银首饰了,现在袋中空空。

“你知道我是谁吧?”

摊主点头,嗡声道:“阳谷县谁不认得大官人?”

西门庆道:“那便好说。出来的急,忘了带钱,下次一块算如何?”

摊主却不干了,嚷道:“大官人说笑了,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他这一嚷,行人指指点点,却让西门庆闹了好大的没脸。

西门庆怒骂道:“好个有眼无珠的东西,难不成我还会差了你几个铜钱?”

“既是不差,大官人只管给钱!”

人越聚越多,西门庆的心头火越攒越大,本就诸事不顺,现在爆发了。

他伸手捉住摊主的衣领,咬牙道:“好啊,你也来寻我的晦气,看打!”

说罢,照着面门,握拳就要打。

围观的路人中有认得双方的,当即劝道:“大官人可不敢打,这是武都头的亲兄长,当心惹祸!”

本是劝解的话,却将西门庆心底那根最敏感的神经撩动起来。

原来拳下就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的三寸丁谷树皮,正是武大郎。

西门庆此时最听不得“武”字,一想到武大是武松的兄长,又是那千娇百媚的美妇人的丈夫,早已经色令智昏,妒火中烧,窜起三丈高。

“你这厮何德何能?”

这一拳却是下了大力气,结结实实的砸在武大面门上。

武大连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一句,白眼一翻,双腿蹬直抽搐几下,眼看着进气多出气少了。

西门庆见状,心知这下惹祸了。

自己本想给武大个教训,没想杀人,哪成想打虎英雄的兄长如此不济。

他一把松开武大,朝着人群喊道:“这厮狡诈,竟想装死讹我,我不与他计较。”

说罢,便沉着脸钻进人群往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