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噩梦
“睡觉。”
冰河垂着眼帘,指了指地上被压塌的一片草地。
“除了睡觉。”
刚刚她感受到一股带着血腥杀戮的精神力出现在后山,它只短暂地出现了一小会就消失了。
闵奈的精神力并不是这种感觉,现场除了她就只剩冰河。
“没了。”
太阳太暖和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还梦到之前偷袭自己那只鼻尖有一块红斑的火狼,要是刚刚闵奈没有叫醒她,梦里的她可能就可以缓解渴血的症状了。
大概是日有所思,才会在梦里梦见这些东西吧。
悍云看着她垂着头说话,眉间几不可见地皱了下。
“你……”
“我先回去了。”
冰河打断了她,快速说道。
说完后,她拿起书籍往行宫快步回去。
悍云在后面看着她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拐角处,她才转身看向后山。
脑海里潜伏着的精神力像是清风一样从她身上蔓延出去,像是有形般把野草们压倒一瞬。
山里各个领地里打盹的几个火狼狼王都抬起头,不约而同站起来警觉地看向帝都行宫。
在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之后,才放松下来对着那边仰头嚎叫。
“嗷呜——”
此起彼伏的狼嚎声回荡,似乎在回应着她的精神力。
满山遍野跑动的精神力裹挟着各种信息缓缓退回来,她看着群鸟飞掠的山林,从精神力里提取有用的内容。
几分钟后,她忽然哼笑出声。
“一惊一乍的小狼崽?”
火狼的智商高,有一定几率会出现能和人类进行短暂精神力沟通的火狼。
往往这些火狼最后都会单独分居出去,成为一方领地的狼王。
跨过狼王的感知,和狼崽子进行精神力沟通?
看来,冰河身上还有很多谜底嘛。
……
冰河低着头快速往自己房间跑去,没有理会路上喊住她的佣人。
她的眼睛在发烫!
过去那么多年,这种情况只出现过一次。
当时天色很晚,回家路上听到巷子里传来挣扎的声音。
凑近一看,是一个女孩跟一个拿刀的男人对峙,那个男人淫邪的目光在女孩身上扫视。
女孩年纪不大,双方力量悬殊,即便这样,女孩依然在寻找逃生的可能。
眼看男人即将扑上女孩,冰河通过特殊渠道给另一边发了条信息,赶紧上前帮忙。
“冰河姐!”那个女孩眼前一亮。
冰河听到她喊自己的名字愣了一下,但手上没有丝毫停顿,对着那个男人出拳。
女孩看着她的招式,原本升起的担忧转变成钦佩。
男人眼看来帮忙的身手利落,见势不对往另一边跑了。
冰河带着女孩正要离开巷子,被后面反身追上来的男人砍伤。
虽然最后联合把男人打晕了,但她肚子上也被砍到了。
从巷子出去站在路灯下,那个女孩正想要上前跟她说什么,但很快就停住了脚。
她指着她的眼睛,“冰、冰河姐,你的眼睛……”
转头对着旁边商店的玻璃窗,只见她的眼睛褪去平时的黑色,变成暗红色。
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按了下还在往外冒血的肚子,侧开头撤出灯光范围,“我先走了,巡查队的人很快就来。”
她往自己家方向走,她五感似乎更加灵敏了。
那个女孩的血管流动的声音,倒下男人血液的味道,以及愈发清晰的视野。
后面一阵脚步声,她一抬头就看到女孩伸手拦在面前,把手臂伸出来。
“冰河姐,我知道你现在需要这个。”
女孩抬头看着她,眼神渐渐坚定,“我也是协会成员。”
她露出协会成员特有的标志,再沾了点血,在手上画出几个字符后快速抹混。
那是协议成员内部交流字符,女孩写的是:冰河姐,吸血族。
冰河目光复杂看着她,推开了她的手,“不用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喝人血。
巡警声越来越近了,冰河的脚步也快了,很快消失在女孩视线里。
回到家后,她喝下存储的动物血,身上的异样才褪去。
她从打开的门缝里钻进去,合上门后,她才放缓脚步。
有门隔绝着外面的声音,她总算能放缓自己过快的心跳。
昨天并没有这么强烈的渴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悍云出现后,渴血症状更严重了。
路上目光无意间撞上那些佣人,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她们鼓起的血管。
把书扔到桌子上,她走进卫生间,把头发往后捋,露出自己深红色眼睛。
她很少会这么狼狈,往常这时候她基本已经缓解了渴血症状,回归正常生活了。
她看着镜子里越来越显眼的红色眼睛,嘴角扯起一点弧度。
这一天终于到了。
她扑了把水在自己脸上,凉意让思绪清醒了点。
……
“安娅。”
头发上的水滴落在冰河的手背,她坐在桌子上,通过房间的通讯器跟安娅沟通。
待在霍林斯这段时间里,她没有属于自己的智脑。
所有人都没有提起这件事,她也没有特意去询问。
联系安娅都是靠着房间里的通讯器。
“冰河,有什么事吗?”
安娅在通讯器另一端沉静地问。
“不用给我送晚饭了。”
她舔了下自己的尖牙,开口。
“好的,要是您还有事情再联系我。”
安娅没有问为什么,直截了当地回答道。
除了第一次在霍林斯吃饭,安娅出言让她吃多点外,之后都没有干涉过她的决定。
挂了通讯器,她翻开没看完的作品集,继续看下去。
五感越来越清晰,书上的字清晰地映在眼睛里,心脏蹦跳的声音在耳边回响。
她把书本重重一合,闭眼倒躺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淡淡的,但又霸道地吸引着她的注意。
思绪随着这丝淡淡的血味漂浮,有什么东西似乎想要脱离身体,想要追踪到血腥味源头。
冰河闭着眼躺在床上,眉头紧皱,额头上冒出大颗大颗的汗水,顺着面部轮廓流下,洇进被子里。
她猛地睁开眼,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书桌上的台灯悠悠地照亮一小圈范围。
她刚刚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