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活计
“长官，你说的是真的吗？”一个黯淡的火人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喜又带着几分怀疑地看着面前的军警。他那颤抖的声音仿佛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没错，北边那边新掉下来许多陨石，我要你们去找找还有没有紫晶。找到了就交上来。要是碳石的话就交上来九成，给你们留一成。”一名火人的长官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地安慰着眼前这位饱经沧桑的老者。他的语气平和，仿佛在与老友交谈。
对于这种美差，老者的内心充满了惊喜。自己本来和村里人躲在山里的乱石堆里艰难度日，如今储存的碳石已经不够了，自己便被无情地驱赶出来“自力更生”。本以为被传闻中可怕的军警抓到会生不如死。然而，现实与传闻大相径庭，这些军警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残暴不堪，反而给自己找了个能获取资源的活计。
“天呐！仁慈的大老爷！愿大地神保佑您！”老者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真是仁慈的好人呀！竟然愿意分给我们这样卑贱的野畜一成。多少年没见的大老爷啊！”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军警的感激和对未来的期许。（石火星原始信仰中的主神。原始地难纳火人们认为地下存在一位脾气暴躁的神明，他经常捶打世界，使得地震频频。石火星：诺安娜对这颗行星的命名，另一颗被命名为漓雷星。难纳：火人对自己种族的称呼。）
“不用担心，跟我们一起去吧。对了，您要是有什么亲人也可以一同叫来，多个帮手，多个力量。当然，也是会留给他们一成的。”军官依旧和蔼可亲地笑着说道，他身上的光芒在老者眼中是那样地明亮，仿佛是黑暗中的希望之光。
“真的吗？”老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身上昏暗的火光因震惊而剧烈地闪烁着，那微弱的光芒在这一刻仿佛也想要挣脱束缚，变得明亮起来。
“是呀！去吧。一同叫来。”其它的军警也是这样和蔼可亲地回应到，他们身上的光芒在老者看来也是一样地耀眼，宛如璀璨的星辰。
“我这就回去，叫他们来！”老者兴奋得有些慌不择路，刚走几步几步就摔倒在地，随后手忙脚乱地爬起，不敢有丝毫耽搁，赶紧向隐藏的村子的方向跑去。
“小心些！我陪您一同去吧。可以保护您的安全！”几个军警随即跟上，他们的步伐坚定而有力。
这个火人长官看着远去的几人，对身边的火人说道：“走吧，带着找到的其它的人去北边的矿场。”他微笑着转过身，随后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不远处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姐弟俩紧紧地依偎在一起，大气都不敢出，将刚才那一幕完完整整地听进了耳中。
看着那些军警的身影逐渐走远，直至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弟弟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迫不及待地对着姐姐说道：“姐姐，你听到了吗？我们也去吧。到时候可以攒下一些。我们多干些，就能备着路上吃，你也不用挨饿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先不急。”姐姐的声音却异常冷静，与弟弟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总感觉里面有诈，这样的好事怎么会轮到我们遇上。你忘了爸爸是怎么死的吗？”姐姐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警惕。
回想起那场可怕的天灾，姐弟两人和爸爸妈妈一同躲在地下避难。当食物逐渐匮乏时，爸爸勇敢地出去寻找碳石，却不幸遭遇了军警，从此再也没有回来。而母亲为了让姐弟二人活下去，将仅存的存粮都给了他们，最终自己活活饿死。
“可是，我们已经没多少吃的了。你也好久没吃了！我不能让你饿死！”弟弟的声音带着哭腔，情绪越发激动。
姐姐有些沉默，她身上的火光已经黯淡得仿佛随时会熄灭一般，虚弱的气息弥漫在她周围。她心里清楚，这样下去恐怕真的不能等到到达诺嘉来耶就倒下了。
“就算他们骗了我们，最后不会分一点给我们。我们也可以在矿场上吃的饱饱的，再跑出来！”弟弟急切地说道，目光坚定地看着姐姐的眼睛，迫切地等着她的回应。
姐姐望着弟弟充满期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思考良久，终于无奈地说道：“先看看吧。”她知道，此时已经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
“太好了！”弟弟高兴地抱住姐姐，仿佛已经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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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过的也太惨了。”
天穹之上，圆忆和诺安娜透过飞船先进的侦查系统，全神贯注地观看着这颗星球上呈现出的种种画面。环境恶劣，人性黑暗，社会瘫痪，人伦尽丧……看完之后，诺安娜的眼睛此刻已泪水朦胧，她的情绪几近失控，有些忍不住要哭了出来。
“没想到竟然会这样！竟然还有这样的事！”诺安娜感慨不已，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同情。仅仅这一会功夫，她就见证了许多在书本里写过和没写过的恶行，这对于这个年轻且初涉世事的勘测员而言，无疑是极具冲击力的。“天灾人祸不断，太苦了。”她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无尽的怜悯。
“很正常，宇宙中比他们更惨的星球和种族太多了。”圆忆的表情依旧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眼前的悲惨景象而有什么变化，只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与沉着。
“啊？那我们能不能帮一下他们呢？可以吗？”诺安娜转过头，满含期待地看着圆忆，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希望能从圆忆那里得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恐怕不行。”圆忆出乎意料地拒绝了，他的回答简洁而直接。
“唉？”诺安娜的脸上写满了失望与不解，她不明白为什么不能伸出援手。
“导致他们现状的，与其说是天灾，倒不如说是人祸。不解决人祸，即便天灾消失也没有用的。反而可能会让他们陷入更加悲惨的境地。”圆忆缓缓地解释道，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
解决？诺安娜精准地捕捉到这个词，随后惊喜地说道：“这么说你会帮他们的，对吗？”她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还是要看他们自己。”圆忆既没拒绝，也没有同意。只是目光紧紧盯上了其中一副画面，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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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我回来了！我带回来一个好消息！”老者兴奋地大声呼喊着，他那略显佝偻的身躯此刻竟爆发出不符合年龄的速度，不顾一切地奔向那个所谓的“村子”。说是村子，其实不过是一个幽深的地缝，在这片荒芜的土地上显得格外隐蔽和凄凉。
“你怎么又回来了！”把守这洞口的两个火人看到老者归来，并没有表现出相应的喜悦，反而满脸的不耐烦，眉头紧皱，语气恶劣地说道：“都让你走了，你怎么又回来了。都跟你说了这里的粮食不够了，别赖在这里。怎么？你想当粮食啊！”说罢，更是毫不留情地动手推搡起来，仿佛老者是一个不受欢迎的累赘。
“干什么呢！”就在这时，跟在后面的三个军警缓缓到来。其中一个军警立即凶狠地呵斥道，声音如雷，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看清来人之后，两个火人的火焰仿佛瞬间停歇住了，火光瞬间黯淡了几分，恐惧迅速占据了他们的身心。
“军…军…军爷！”两人吓得脸色苍白，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完了！这下全完了！
三名军警并未立即搭话，只是目光不断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那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这里的一切都看穿。随后，其中一名军警便开始询问这座“村子”的相关情况。
“不用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随即，一个军警脸上挤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试图伸手扶起跪下的两人。然而，两人却又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这个军警只能无奈地蹲在地上，随后语气和蔼地问道：“老乡啊！不要怕。我是来帮你们的。我问你一些事情，可不要欺骗我你去。我问你，你们这个村子有多少人呀？平时都做些什么呀？这个村子大不大呀？还有这个村子有多少出口呀？……”
一连串的问题如同连珠炮一般袭来，让两人头脑昏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但他们又不敢犹豫，生怕因为迟疑而得罪这些军警。只能一股脑地将一切都交代出来。
当得知只有十几户野民，几个壮年，一些妇孺和小孩后，三人满意地对视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色。随后听到只有一个出口后，一个军警便带着武器迅速站到附近的一个小山峰上去警戒。
“把你们的同伴们都叫过来吧！”军警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容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