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灾的预兆
柯雷提着一盏提灯，陪着庞朴金回到了水晶湖畔的“灌风坡”窝棚遗址。
最开始的时候，庞朴金不允许陌生人靠近，表现得警惕而冷漠，但是在博得它的信任之后，它反而过来找柯雷帮忙，这就是顺从度和驯化度带来的变化。
尽管它明显打着“我能不能在你家里借宿”的眼神暗示，但柯雷就是假装不知道。
什么档次的忠诚和驯化，应该搭配什么档次的资源和态度，柯雷的心里非常清楚。
对野生动物太好，把它们当成神明来供奉，指望它们猪头开窍良心发现，那只是一种埋雷式的自我感动，并不是培养领地居民的正确方案。
从现在养成领地阶级的思维方式，可以为今后省略大量不必要的麻烦。
抵达窝棚遗址，柯雷开始指挥庞朴金干活。
满地的腐朽木板和干枯树枝被积雪掩埋，庞朴金所谓的家，其实就是这堆木板和树枝里的一个窝，仅仅糊了些泥巴作为填充防风，只能依靠逼仄的空间来提供安全感。
本来这样它也能凑合过，野生动物都是这样刨坑住洞的。
结果庞朴金把入口开得比较小，每次钻进去都会挤得窝棚一阵晃动，再加上它还想搞一块地方做石头营火，整个窝棚直接就垮掉了。
只能说野生猪人的建筑工艺水平还不如鸟类，它只知道把建筑材料堆砌起来，却不知道合理分析预估材料受力，风雪一大建筑负重就顶不住了。
“很多木板和树枝已经被压断了，这些东西只能拿去当柴火。”
庞朴金早已接受了这个事实，它只是眼馋柯雷的小屋：“朋友，你能帮我建家吗？”
柯雷趁机抛出自己的价码：“首先，我是水晶湖地区的领主，整个水晶湖地区理都是我的领地，如果你能够证明自己的忠诚，成为我的领民，我可以给你提供建家的方案。”
“但是，目前我们只是临时雇佣的关系，这片窝棚暂时算是你的领地，通常情况下我是不会随便入侵他人领地的。”
“只有你承认我是水晶湖地区的领主，我才会考虑这些事情，不然我们就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我会在互惠互利的情况下给你一些帮助，但不可能免费给你一大堆的东西。”
柯雷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诱导，同时光明正大的取出领主令牌查看。
因为今日的充分喂食，庞朴金的顺从度目前是100点，驯化度是33点。
“承认，领主？”庞朴金的猪脑子似乎不太能够理解这套话术的意图。
“简单来说就是，大型村长。”
“你认真的想一想，以前的猪村会给你提供食物和帮助吗？以前的猪村会保护你吗？”
“你得服从我的管理和命令，才有后续的可能性，当然我会支付食物作为报酬。”
柯雷有些无奈，只能降低逼格，替换词汇来进行交流。
庞朴金想了想，当场就答应了柯雷的提议：“好的，朋友现在是新的村长。”
柯雷看到领主令牌上出现了1点忠诚度，才确认这头猪人没有撒谎：
“很好，既然你承认了我的领主身份，那么现在我会教你如何搭建防风小屋。”
“现在，听我指挥，首先把你的倒塌窝棚拆掉，尽快把完整结实的木板都挑出来。”
“然后，把这些树枝和废料都扫到一边。”
“知道了，拆掉窝棚。”庞朴金乖乖照做，柯雷也评估着眼前的建材数量。
猪人的力气很大，做这种无脑的体力活儿算是舒适区的强项。
在庞朴金忙活的期间，柯雷开启了通过食物获得的森林魔法，像戴上了绿莹莹的夜视仪一样，观察着窝棚附近的土地。
很快柯雷发现，附近的雪地里存在着特殊植物的气息。
走过去拨开一看，从积雪下翻出了一棵绿色蔬菜。
“原来是菠菜，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落下来的种子，看来前任领主也有尝试种地。”
继续检查，柯雷发现这旧址边上曾经是一片菜地，残留下来的零散野菜，都是菠菜、香菜、萝卜、乌塌菜、甘蓝这种非常耐寒的蔬菜，十字花科的占比较多。
因为缺乏肥力，又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留下来的种子在自然循环，这些蔬菜长势低矮，全部捡起来也凑不够一筐。
不过时间和环境筛选出了非常强大的抗寒蔬菜，这些东西都可以采集回去拿来育种。
“朋友，你在做什么？”
“喔，因为水晶湖是我的领地，我在检查这里的野菜，看看能不能改善伙食。”
“我的窝棚，收拾好了。”庞朴金对蔬菜类的东西不感兴趣，既然承认了柯雷的领主身份，它也不在乎这些酸涩的小草是否有人爱吃，柯雷想挖走就可以随时挖走。
“嗯，我来教你搭房子，你注意到地基上的凹槽了吗？把木板插进去，做成两层。”
灌风坡上的寒风有点大，柯雷先教庞朴金用废弃的石砖堆砌火炉，然后以火源为基准，慢慢的教它如何搭建房屋的框架和墙壁。
涉及自身的利益时，庞朴金显得非常听话，认真的学习着柯雷描述的结构。
它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麻烦的事情，在柯雷看来就是如此的简单，随便指挥它忙活一阵子，就搭建起了明显稳定性更好的小屋框架。
柯雷却说它别高兴得太早，因为废弃建筑的材料大多是损坏的，所以必须在房屋的整体规划上进行缩水，屋顶和门窗也必须简陋处理。
确定主题框架和剩余材料之后，重复的填充加固内容就不必继续指导了。
柯雷趁机刨开雪地，用铲子将野菜采集起来收入背包，丰富庇护所的蔬菜种类。
等到他把这片稀疏的菜地扫荡一空的时候，庞朴金才把四面墙给拼好。
完工后的建筑，大概只有原本地基的四分之一面积，多余的柴火和废料都堆在地基上。
再搭上房梁撑起屋顶，还是比庞朴金原来的窝棚暖和得多。
当然，家具什么的就没有了，搞些干枯的树枝和干草铺在角落里就是床。
“太好了，这里是我的家！”
“记得适当添柴，不然火势太大了会烧掉屋子，如果你想控制燃烧的速度，可以适当的添加一些湿的柴火。”
柯雷最后交代了几句，拿着提灯离开了水晶湖的坡地。
修建这座简易建筑，不仅为产生了30点的驯化度和10点的忠诚度，还有利用烟囱吸引其他猪人的效果。
只有猪人们“自以为”的“好人”才是真正的好人。
等到那些失散的猪人找到庞朴金的住处，再看到庞朴金的口粮和工作，效仿庞朴金的行为加入他的麾下，那柯雷的计划就算是成功了。
回到庇护所小屋去地下室种好野菜，惯例的链接方尖碑魔法网络，查看他人的发言。
第一天还得瑟风光的领主们，渐渐的感觉情况有些不对劲了：
“嘶，我这里分到的也不是荒芜之地啊，今年的天气怎么这么冷啊？我还没有收集到足够的食物储备就开始下雪了！”
“谁叫你扩张得那么急啊，真以为有统御之力就不用吃饭啊？人口越多问题越多，除非你能解决人口爆发增长的所有问题，不然急着扩张，你那点粮食根本顶不住的。”
“唉，我现在也不敢乱招人了，只能推行延时班次的加班法令，要求他们每天加班到晚上20点，日夜轮班使用房屋和铺位，他们不高兴我也没办法。”
“哈哈，老哥你可悠着点吧，真仗着统御之力无限压榨你的子民，等那些人都累倒了病倒了，有麻烦的人就是你咯。”
“资源不够，我有什么办法啊？还是让他们再苦一苦吧，这个冬天是会比较难熬。”
柯雷看到这些消息记录，回忆着游戏原本的剧情。
现在时间还早，王国还没有被亡灵天灾干碎，这些领主也处于资源相对充足的松弛初期，并没有太过紧绷的危机意识。
他们要么开始享受操控他人的乐趣，要么就是在看戏，看谁撑不住了准备进行吞并。
只有少数贼心不死的同学会给柯雷嘘寒问暖的留言，想刺探他的情况。
很多年轻的领主都还没有意识到，他们其实已经不再是国王分封下去作威作福的贵族，而是需要从零起家的放逐之地城主。
一旦他们的人民完蛋，经营不好领地又接不住流民的人口注入，很快就会完蛋。
相比之下，虽然猪人并不是智力水平最高的那一类从属种族，不过比起脆弱易碎的普通人族农民、游牧民，这些猪人也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的优质人力资产了。
天气寒冷，意味着皮毛大衣将成为必备品，抗寒需要的燃料和物资都会大幅度增加。
猪人皮糙肉厚的比较抗冻，普通人却在冰天雪地里撑不了太久。
当大环境都一样烂的时候，被分配到水晶湖地区的劣势也就没有那么明显了。
“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行，先发展好我自己的领地再说吧。”
关掉领主令牌，柯雷平静而警惕的睡过一觉。
次日是只刮风不下雪的晴天，虽然有点冷，但是暂且还算能够忍受。
庞朴金的小屋在灌风坡地上升起一缕黑烟，大老远的就能找到烟的踪迹。
显然是柯雷教的添加潮湿燃料的方法被它学会了，成功的变成了一座猪人信标。
“你好，朋友。”
柯雷取出4块热乎的烤鱼排交给庞朴金：“今天的任务依旧是砍树，不过我没一直空盯着你，你要是砍得比昨天少，额外的奖励口粮就没有咯。”
“你要是担心惹怒树精的话，每砍掉30棵树，你就停止砍树，专门加工木板。”
“等到你把那些原木和木板，都按照我要的标准加工完了，再去砍树就可以了。”
“还有，不要把斧头弄丢了，工作结束后你想提前回家，记得把斧头放到我的门口。”
庞朴金接下斧头乖乖照做，按照柯雷的规划，把标记过的树木都砍倒。
它越来越习惯这种干活就能得到美食的生活方式，皮毛上面也渐渐有了油光。
解锁森林魔法的特殊视野之后，柯雷巡视水晶湖地区，搜索着野生植物和蔬菜。
原先没有森林魔法的时候，像是洋姜、牛蒡这类根茎植物是很难挖到的。
因为荒芜之地已经下雪，要用枯萎的草木茎秆分辨可食用的植物，探索成本奇高。
可是激活了森林魔法之后，柯雷可以主动追踪这些植物的分布，然后择优采集育种。
“虽说是荒芜之地，但是食物种类也不少嘛，只是一般人很难发现，不方便像温带平原那样大规模种植罢了。”
收起各种能够当调味配菜的根茎，柯雷一路寻找着动物的痕迹。
大半天下来，他在水晶湖地区见到了驼鹿、棕熊、野狼等危险动物的活动足迹。
除此之外还有草食性的兔子、梅花鹿、牦牛、野猪等动物的踪迹。
只不过因为天气恶劣，他只找到分辨和足迹，动物本体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再加上目前的资源有限，也没有圈养动物进行驯化培养的条件，只能先做统计，计算一下自己能够招募多少猪人，避免猪人的数量激增造成食物供应短缺。
“还是捕鱼养鱼稳定一些吧，水晶湖这地方确实还行。”
柯雷想来想去，觉得这些猎物只能当加餐，当主食来算还是太不稳定了。
本地的动物数量并没有溢出到可以随便猎杀的地步，杀绝种了再引种也很难的。
正在想着如何积累粮仓，领主令牌忽然震动起来，传来一条私聊消息：
“柯雷，我记得你离开之前是领了厨师套装的吧？”
“能不能卖我一些土豆，我愿意用鸡蛋和你换，两个土豆换一颗鸡蛋换不换？”
柯雷对这个人没有印象，回复道：“我的食物也不够吃，还要施法通过方尖碑交易，综合算下来又是一笔不小的成本，土豆换蛋还是算了吧。”
“你要是有金属矿石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我这儿正缺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