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回来后，姜睿立刻写了两道军令，其一是命史大奈屯兵于长安旧城，派小股军队去金光门外炫耀军威。
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打击大兴城守军的士气，另一方面则纯纯是为了拍李渊的马屁。
想当初，李渊最后一次灰溜溜的出京，就是从金华门离开的。
第二道军令便是命史大奈将所有突厥人全部控制起来，等候处置。
理由姜睿都为他们想好了，便是突厥人得了瘟疫，需要隔离。
当姜睿把这两道军令拿去给李渊用印时，又收获了一波李渊的夸赞。
姜睿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有当佞臣的潜质了，有些话就像是刻在骨子里，张口便来……
当史大奈接到命令后，二话不说，就把所有的突厥人集合起来了，然后当着康鞘利和刘文静的面，把这八百人给活埋了。
而且还是突厥人自己挖的坑。
此时，马三宝去了金华门，还未回来。
当姜睿和李渊率军和前锋军汇合之后，李渊看向史大奈的目光，满是赞赏之色。
李渊干咳一声道：“史将军首战得胜，大涨我军士气，赐金百两，拜光禄大夫。”
史大奈受宠若惊地跪地谢恩，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姜睿站在一旁，心中却是百味杂陈，作为同僚，自己应该为他感到高兴；但作为朋友，姜睿却深知史大奈心中的无奈。
屠杀自己的同族，从来就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小睿，能不能给我点烧刀子喝啊？我现在特别想大醉一场。”史大奈垂头丧气的说道。
姜睿摇了摇头道：“光喝酒有什么用？能让你心中的愧疚减轻么？”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来人啊。”姜睿大喊一声道。
“郎君，老奴在。”马槐子应声而到。
“老马啊，此人违抗了军令，拉下去重责三十，记住了，狠狠地打。”姜睿一本正经的说道。
“诺，郎君。”
史大奈对着姜睿抱拳说道：“多谢兄弟了。”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的军棍声，姜睿轻叹一声道：“这世道，可真难啊。”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的生存和理想而挣扎。
姜睿曾以为自己的到来可以改变些什么，可现实却总是如此残酷，那沉闷的军棍声仿佛在诉说着无数人的苦难与无奈，提醒着他这世间的复杂与艰难。
姜睿意兴阑珊的摆了摆手道：“把刘文静带过来吧。”
“诺，郎君。”
很快，披头散发的刘文静，便被押到了姜睿的大帐。
侯三冷笑一声道：“见到我家长史为何不跪？”
“哼，狗仗人势的东西，也敢在老夫面前狂吠。”刘文静冷哼一声道。
侯三大怒，就要动手打人，姜睿连忙阻止道：“不可无礼，你先下去吧。”
看着此时狼狈不堪的刘文静，姜睿苦笑一声道：“刘公，你说我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结的仇呢？”
“孺口小儿，休得多言，要杀要剐随便你。”刘文静冷笑一声道。
“刘公，您先别着急上火，我真的很好奇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刘文静瞥了一眼姜睿笑道：“你真想知道啊？”
姜睿连忙点头应道：“那是自然。”
“好啊，先松绑，老夫慢慢的跟你说。”
姜睿又立刻摇头道：“不行，我没有武艺，要是松了绑，你对我不利怎么办？”
“还真是一个胆小如鼠的混账东西。”听了这话，刘文静差点被气死。
“这一点不用你提醒，我从未否认过，对了，我听说康鞘利已经疯了，也不知道您老是怎么想的？您以为单靠一个康鞘利，便能扭转乾坤么？真是笑话。”姜睿继续刺激道。
“康鞘利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老夫要的是突厥人的支持，可惜老夫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你这孺子给搅黄了。”刘文静勃然大怒道。
“你为什么如此执着于突厥人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个道理，你不明白啊？”
刘文静笑道：“突厥人虽说是残暴好杀，但用好了，绝对是一把无往而不利的快刀，两千人够做什么的？老夫之所以利诱康鞘利，就是想激起突厥人的贪婪之心，让他们源源不绝的为我们提供兵力，待我大唐一统天下之后，再把他们赶走不就行了。”
“那你就不怕适得其反？”姜睿反问道。
“康鞘利是何等人？那可是始毕可汗的亲信大将，若连他都舍不得离开中原，那些突厥贵族们会怎么想？他们也会想法设法的加入我唐军。”
“若此事引得始毕可汗举全族之兵来犯呢？”
“不可能的，首先突厥人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始毕虽说是可汗，但不服他的部族还有很多，再说，老夫小时候也学过一段时间的岐黄之术，据老夫观察，始毕可汗已病入膏肓，恐怕不久于人世。
在突厥人的历史上，每次汗位的交替，都伴随着流血、背叛，到那时突厥人内部尚且都自顾不暇，又怎会联合在一起东侵？除非他们能很快选出一个新可汗。”刘文建侃侃而谈道。
“说实话，你的计策很让人动心，但却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姜睿缓缓说道。
“什么？”
“刘公，你忘了一件事，咱们和突厥人之间必有一战，这是不可避免的，若你现在领突厥人进入中原，恐怕无辜百姓会死伤无数。”
“那又如何？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是几个贱民了？”刘文静不屑的回道。
听到这话，姜睿勃然大怒，一脚把刘文静踹翻在地，大骂道：“冥顽不灵的东西，走到今日这一步，你活该。
你既然不怕，那老子就把你的妻女全部送到突厥人那里去，到时候看看你还嘴硬么？”
“你敢？”
“不信你就试试。”
“我要见唐公、我要见唐公…”见姜睿的表情不似作伪，刘文静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恐惧，扯着嗓子大喊道。
姜睿掏了掏耳朵道：“行了，别喊了，现在唐公不想见你。”
“姜睿，你敢堵塞言路？”
“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实话告诉你吧，唐公给了你两个选择，一个生，一个死，你选择哪一个啊？”
刘文静本想表现一下自己大无畏、不怕死的精神，但看见姜睿玩味的眼神，立刻改口道：“老夫选择生路。”
“甚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么？生路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你偷偷潜入大兴城，去劝降两个人，任务成功后，你便可以官复原职了。”
“何人？”
“苏威和卫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