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关于成长
无论你身在何处,境遇如何,最重要的,是你是否有所成长。
我生在北京郊区,但我们习惯说,你去哪儿了,我去北京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我去市里了,我回了郊区。不过那样听起来挺麻烦,后来就跟着大家习惯说我去了北京。
北京有很多人,全国各地的人都有,或者说,人们似乎汹涌而来,似乎这里有着某种魔力,或是这里有什么烫手的山芋,不是从天而降,而是原本就扎根在这里。只是我没什么感觉,或许因为我生在这里吧。
走出大学校园之后,我很迷茫,对未来完全没有规划。当时网络小说刚刚兴起。我得说,我一直有个作家梦,所以毕业前半年我都坐在家里专心写网络小说。后来人们习惯称我们为爬格子、码字工,或是其他的什么。我们深居简出,每天大多时间都泡在电脑前,不停敲击键盘。
那时候,我一直觉得我适合这份职业,但后来因为好动的麻烦,我不得不出去找工作。另一方面,我的网络小说也没见什么起色。
我有了一种挫败感。
找工作并不是说能给我带来多大成就感,只是为了糊口,而且家里一直催着,怕我在家里憋出病来,还是尽早被赶出去的好。
于是,我如她们所愿了。
我去了北京。在那里租房住。我喜欢独处,所以租了一间公寓,而不是几个人合租一套楼房。虽然公寓的人口比较密集,内部设备不是那么好,隔音又差,但至少有一个我可以把自己封闭起来的空间,偶尔做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找工作比较麻烦,因为你需要首先选择行业,然后还有公司,你还需要去面对很多条目的选择。我讨厌选择,天生喜欢简单。可谁会管你那些,工作是自己的事情,你爱干不干。
没办法,我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好在我有大学文凭,不用跑人群拥挤的招聘会,直接网络海投简历就行了。
刚开始并不算顺利,但沉寂了两周左右时间,我还是迎来了第一次面试。不知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帅,还是说话显得很沉稳,样子也很乖,总之,我面试非常顺利,当天就见了HR、项目主管和公司老总,第二天就被通知下周入职。中间隔着两个礼拜天。我有工作了,心里很开心。
我是学新闻的,却没有成为一名记者,而是做了一名网络编辑,其实也跟新闻挂钩。公司是个刚成立不久的小公司,大概有几十号人,分为技术部、网络部、客户部等很多职能部门。我就在网络部。公司没有太多规矩,说必须西装革履,我和大家一样,都是一身休闲装。想起来,我大概自上学起就始终一条花色T血衫、蓝色牛仔裤和一双黑或棕色的板鞋。
部门主管对我不错,第一天中午就在一起吃饭。我们那幢大厦有一个食堂,虽然饭菜不怎么样,但价格便宜,还是拥有不少的青睐者。每次打饭,往往要排十分钟左右的队。
主管在席间问我一些简单的问题,以此来快速了解我这个人。她也会问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比如这里的饭菜合不合口。我当时比较傻,也一直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就说不怎么样。她倒也没见怪,微微一笑,说的确不怎么样。我便也呵呵一笑。
但我为什么记不清部门里任何一个人的名字了呢?因为我一周后就选择离职了,原因是,这份工作太无聊。
我可以接受糟糕的工作,但唯独接受不了无聊,因为那会令我感到窒息,坐立不安,要疯掉,必须逃走。
于是,我又在出租屋耽搁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但我发觉我找工作的速度越来越快,效率倍增,第二次面试又顺利通过了。
那是我待得最长的一家公司,也是最后一家公司。我在那里结交的朋友虽然不多,但都很投缘。我不想举例说明,谁谁谁怎么样,因为我想细水长流,慢慢来讲这家公司的故事。我觉得这里很有趣,无论是人还是事,我都受益匪浅,感慨良多,甚至悟出不少人生哲理。
也许,这就叫做成长。
上班第一天,我谁都不认识,刚巧离我最近的一位同事出差了,要明天回来,所以第一天我就那样孤单影只度过了。
没人安排我做些什么,也没有HR的人跟我交待什么,就好像我这个人从没有来过,所有人对我视而不见。这样其实也蛮好的,至少可以清静一整天。可是中午的时候,一个小女生过来找我一起吃饭。后来我才知道,她只比我早来一天。她是上周五来的,而我在这周一正式上班。
说她是个小女孩,其实只因为她个子小。你知道,我一米八几的个子,跟她走在一起,她还不到我肩膀,大概只有一米六的样子。她长得很白净,骨骼宽大,看上去好像有点胖,但其实还可以。
我们去了公司大厦对面的那条街,随便找了一家朴实的店铺坐下,点了两份盖饭。我对她一无所知,然后慢慢攀谈起来。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她问我,表情异常严肃,看来我们还没有熟络起来,但我想,慢慢会好起来的。
我说:“文案。”那其实不是我以前的工作,我以前就是个网络编辑,不过这样说会显得我很low,所以撒谎说了是一名文案,这样对于我现在的职位——策划,也是很有承接性的。“你呢?”我反问她。
“我以前是做旅游策划的。”这和我们公司现在的业务很契合,也许因为这个,她的工资就比我多了一千。真是不公平!但马上,我知道她比我大三岁之后,我心里顿时平衡了许多。在如今社会,工作经验很重要,它甚至直接决定你的工资水平。我应聘的时候,因为没做过策划,所以还很是提心吊胆,生怕她们会拒绝我,但幸运的是,我被选上了。
经过后来的交谈,我还知道她叫艾琳,家里是经商的——她家里一定很有钱,当然她也生得一副富贵相,这一切都理所当然。她家里本来想让她继承家族产业,但她觉得闷,所以出来闯荡世界,以前在泰国做过一年海外旅游路线,然后来的北京。她是湖北武汉人。
我告诉她,我叫弘文,是个极其普通的名字,也不像字面意思那样,我家里是个书香门第。其实我爸是个工人,但他还算有一些文采,曾经做过文秘,也进过厂里公会,还一度成为公会主席的热门人选,但后来世道中落,他一度受了八年的劳苦,做最累最脏的工作,好在他在不久前光荣退休了,退休生活让他得以休养生息,拿着不薄的退休金,算是可以安度晚年了。
说白了,我是个穷孩子,但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所以我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老了许多。
我们没有再多交谈,不知是她不善言辞,还是我自己的缘故。我承认,我一向是个独来独往的人,这样的境况大概也应该归罪于我。
我们吃过饭,早早回了公司,坐在电脑前随便浏览网页。
下班的时间总是那么不经意。当你想让时间走快点的时候,它偏偏跟你犯倔,走得比蜗牛还慢。可是无聊的网页浏览,无人打扰,公司其他人好像都很忙的样子,或是同我一样装作忙不完的事情,时间就成了贼,偷走了我们的一切,转瞬就下班了。
公司所有人都是守时的好员工,下班点一到,片刻不会耽误,蜂拥而去。我不想和他们撞面,那种见面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的尴尬实在令人生厌。于是,我等到几乎是最后一个才走。剩下的人似乎都在赶完工作,就像学生考试在交卷前最后几分钟拼命和时间赛跑一样,我被那紧迫感压得快喘不过来气,起身跑掉。
北京的夜生活既充实又寂寞,路上塞满了车,一步动弹不得,因为我的住处离公司只有十分钟车程,所以我决定走回去看看。结果走了一小时,一路欣赏堵车的风景。中途路过几座办公楼,那里都是人满为患,地摊生意也跟着红火。我在离家很近的一座办公楼下的小吃摊,买了一份臭豆腐,边走边吃。这样时间就过得很快了,因为在你入神忙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会悄悄偷走一切。
回到住处,无所事事,我只能打开电脑,盯着电脑屏幕发呆,便随找几部电影看看。
夜晚的寂寞让人整个不舒服起来,我好像饿了,于是下楼,去楼下超市买了一些零食,回去边看电影边吃零食,极度享受着一个人的欢愉。
第二天上班,我终于迎来了离我最近的那位同事,但她好像迟到了。她的样貌和气质令我大吃一惊,是个很出众的女人。她身材瘦削,个子很高,大概有一米七几,而且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腿又长又细又直,走起路来屁股一扭一扭的,从我身旁一过,一股清香飘然而过,我心肝为之一颤。她买了很多零食回来,去分给她那些小伙伴们,而我——这个离她最近的人,却一无所获。她自然知道我是个生面孔,而她也不想第一面就主动和我搭讪,那样好像就会降低身份。
我想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畸形。我也没去理会,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不过在这里上班真的挺悠闲,几乎没什么工作,又没人管束,像个自由市场,你可以随意去洗手间的间隙在楼里溜达几圈,然后悄悄溜回座位,根本不会有人在意。我觉得这样的状态挺好,虽然无聊,但至少悠然自得。
午饭后,我和艾琳一起回了办公室,我那个“同桌”依然坐在那里。我以为我们会那样一直沉默下去,她突然过来问我说:“你有时间吗?”我说有的,她让我帮她个忙,搜集一些游乐园的图片,越多越好。我便开始了来公司后的第一个任务。
时间不紧不慢,我做事也不慌不忙,反正她也没有数量限制,我就在百度一直给她搜集一些好看的游乐园图片,一直拖到下班。因为我想按时下班,所以我临下班才发给她。她看完之后冲我友好一笑,夸我做得好,似乎我的工作太认真了,她有些低估了我,所以又给我安排了新任务,让我帮她搜集一些农家乐的风景图片。这样的话,我就不能按时下班。我看着艾琳跟我挥手道别,心底微微失落,不知这样卖命是好是坏。但我决定把这份工作做完。
公司的人几乎走光了,只剩下我和曼柔。曼柔就是我的那个“同桌”,我们总是隔着一条过道说话。“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她这样说,我却在想,怎么又是这个问题,难道每个人的开场白都是这样无趣吗?我不得不重复跟她说了那个问题。
她是个留洋博士,英国留学,要不然她看上去一副英伦范,短头发,梳理得干干净净,有点纽约时装周上的模特范儿,声音像林志玲,娇滴滴的,像个洋娃娃。
“你知道咱们公司是做什么的吗?”她突然问我,却在不停敲击键盘,不知在写些什么。
“好像是做旅游的吧。”我一向习惯不把话说的那么满,得给自己留点空间,不能轻易让人觉得我一无所知。
“差不多。但你觉得咱们做得怎么样?”
“不知道。我还没正式接触过。”我认真看着她说,而她依旧头也不回,忙着写些东西。“你在干嘛?”
“我在写关于乡村旅游的计划书,周末要去北大听相关的一堂课,那里都是一些大人物。在这里无论好坏,最要紧的是可以做自己的事情。”听她言下之意,这里根本不用用心工作,只要应付一下就可以,然后顺便做一份副业,比如开个网店,或是筹划自己的工作室。曼柔就是后者。
“那我帮你搜集了那么多图片,不是白弄了吗?”我有些担心,又有些生气。
“不会啊。”曼柔哈哈笑,“你搜集的图片,就是我要用来写策划的重要内容。总之,你慢慢就会知道这里面的一切了。没人给你安排工作吗?”
“没有。”我重新坐正身子,还在琢磨留下来加班值不值得,但能认识一个领导——曼柔是项目经理,也算没瞎耽误工夫。
“那你跟我一起做这个项目吧,到时提成五五分。”她嘴里说的提成,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面试时候,HR只说我负责把策划项目写成文本,可现在我似乎成了一名策划,而且是顺其自然的。
“你们做项目有提成吗?多吗?”我还是对钱更感兴趣一些,在北京,到处都是铜臭味,你不得不努力装成这副德行,朝着那个方向不断迈进,不然都对不起你在这期间遭的罪。
“当然。不然谁会来这里拿着低工资拼命工作啊?我们都是主要靠提成提高收入的,而且相当可观。”既然她话都说这份上了,我也没必要再继续追问,相信只要跟着她干,一定会有所收获。
于是,我继续踏实工作。不一会儿,她就完成了,问我住哪里,她听完说,可以捎上我一段。我们有一段是同路,我在半路下车,就到了离我那里很近的一处写字楼,我昨天还在那里吃过臭豆腐。她去了趟洗手间,让我等她回来一起走。
这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我看看时间,已是晚上九点多,没想到我们聊了那么久,一点都不觉得。也许是边说话边工作的原因,所以时间显得非常快,好像长了无数只脚,拼命朝某个方向奔跑。在北京,你很容易迷失方向,但只要奔跑着,就一定能找到要去的路。
我关了公司的所有电灯,并且拉了电闸,摸黑走出去,在门口等她锁门。我没有公司钥匙。我在楼道里看见她一边用手捋着头发一边朝我小跑过来,问我关灯了吗,她说还没有拿包,于是笑着,跑进去拿包。我心想,她笑起来还挺甜美。她开了灯又关了灯,把一些东西放进包里,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成“哒哒”的声响,然后她细高的身影在黑暗中逐渐明亮,最后出现在我眼前,朝我咧嘴笑,她好像很高兴的样子。她手臂挎着那款黑色皮质手包,背朝我锁上办公室的门,我们一起坐电梯去地下一层停车场。她总是开着公司的车到处乱跑。
我们坐着那款NISSAN奇骏一路高歌冲出了地下车库,到了大厦门口,物业人员升起吊杆,我们终于踏上了回家路。
车在四惠桥下堵了一会儿,因为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所以才这样几乎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我要下车的地方,我们甚至说了不到十句话。说了什么,我甚至都忘记了。
和她告别后,我独自往住处走,一路看着那些形单影只的人,都像是公司白领,女的多,男的少。我在想,那些穿着暴露的女白领就不怕走夜路吗?她们各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比我高调很多。我就是那样,一路低调穿过两个比较高档的小区,然后到了我的那处简陋的公寓。
那座公寓显得有些荒凉,少有人出没,几处门帘也十分冷清。我看了看路旁的烧烤和麻辣谈,想吃,但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算了,吃夜宵容易长胖,而且睡前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我还是决定睡前吸两支烟,顺便在电脑上看一部电影,或是打打游戏。时间就这么被打发掉了。
寂静的夜晚,总令我想去相亲,来解决自我孤独和都市喧嚣之间的这种冲突。
梦琪突然给我打来电话。说起梦琪,我们之间还有一段故事。当时她还在郊区某房地产公司做经理助理,日子过得舒坦,但十分无聊。她有个小姨,是做公关的,而且做得非常棒。偶然的机会,她们聊及此事,说不如让她改行做公关。梦琪我是了解的,她人长得漂亮,而且聪明伶俐,是个很会来事的人,所以很适合做公关。那天她咨询我,我便极力推荐她出来闯荡一番。她后来那样做了,而且很快被一家公关公司看上。由此,她来了市里,也租了房子,我们开始时常有电话往来。
她今天给我电话,是说她在公司遇见一位贵人,是她的领导,非常喜欢她,对她照顾有加,只是他已经有了家室。那不是要她做第三者吗?我虽然心里明白那有多不好,但听她说的有板有眼,似乎并不芥蒂,我也不好直截了当的戳穿这种关系,只是提醒她小心一点。
我们聊到很晚,大概已经凌晨两点,她明天也要上班,就说困了,改天再聊。我说也好,因为我明天也不想迟到。
可惜第二天我还是迟到了,但我发现并没有人来找我麻烦,似乎一切都跟没发生似的。我开始装作若无其事在电脑前胡乱忙些什么,比如帮曼柔收集农家乐的景观图片。
大概快到十点了,曼柔才出现。如果我没记错,她还是开着公司的车而来。难道是为了避开早高峰?那她真是太厉害了!我不得不佩服她。她潇洒的坐回座位,继续猛烈的敲击键盘,似乎又在写她的乡村旅游方面的东西。不到半刻钟,她起身去冲咖啡,然后很自然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身边开始有人议论她,说曼柔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整天不知忙些什么。没想到这里的人还挺爱八卦,好像不说点什么就等于今天没来。好在她们没有说我的迹象,或是我在的时候她们也不至于傻到那种地步。不过如果我不在,耳不闻心不烦,其实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
我是个比较脸皮厚的人。我自认为是这样,但这样的形象是从我来到这里之后才发现的潜能。以前,我总是被领导命令来命令去,到这里,却没人管束我了,自由得很,我很是喜欢这种感觉,甚至有些享受。我想曼柔同样是这种感觉。
临近中午,曼柔叫我去老板办公室开会,说是讨论这个项目的事情。我说我一个刚来的人,掺合进来好吗?她说她已经跟老板说了,要带带我,让我早日可以独当一面。这的确是个好消息。然后我第二次见了老板。
我们老板是个人到中年的家伙,他一脸严肃,却高傲的很,讲起话来总是带有吹嘘的腔调,而且还是自吹自擂。我发现不但没有人讨厌他这种腔调,而且还都附和而言。我是个直率的人,不喜欢奉承,只好保持缄默。
老板对我没什么印象,要不是曼柔经常在他耳边提起我,我想他根本不会记得我的名字。这样也好,免得有事没事就被老板传唤,然后做一些有的没的事情。
自打我跟着曼柔一起工作后,我发现我开始被大家孤立。我慢慢发现,原本被孤立的是曼柔,而我经常和她出入公司以后,我也成了大家孤立的对象。比如那天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召集项目组开会,曼柔刚好没来,她去朝阳公园那边参加一个商业论坛,是老板批准的,我就自觉跟着项目组去到会议室,项目负责人见是我——那个经常和曼柔混在一起的人,就被他直接拒绝了,说我不用参加这个项目。我心里倒没有太多不满,但骂他两句的心还是有的,然后原路返回,面无表情,心里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我通常只是想想,绝不会有任何不雅的举动。
我一个新人,马上有没有项目可做无所谓,心想日后总会慢慢有的。但是很快,他们又把我叫了去,说是老板让我过去的。老板终于记住我了,说曼柔刚好不在,让我暂时负责她那块内容,然后让曼柔帮我把把关。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但大家还是有和我保持距离的样子,我也不勉强,开始独来独往。这是我的强项,上学时候就经常被人孤立。同学们都觉得我很闷,了解我的人说我有点蔫坏,不了解我的人说我清高。总之,所有的赞美与讽刺都任由她们吧,我走我的,与他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