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离别与汤姆的到来
无论有多少伤痛别离，太阳总是照常升起，圣洁的阳光飞速掠过海面，射向大地，大片的断壁残垣直直地裸露在阳光之下，无尽罪恶消散在阴影当中。
汤姆工作室的总部，七水之都最大的一号船坞，连成片的尸体倒在路上，靠在墙边，微弱的喘息声时有传出，感叹着世间的艰难。
图纸没找到，工作没指望，他们的生命也一眼就望到尽头。
“斯潘达姆——”身材壮硕的鱼人站在已经消失的大门前，发出可怕的怒吼。
“师傅！”卡提·弗兰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弗兰姆，还有横纲？”汤姆小心翼翼地确认两者的身份，然后又问道，“冰山呢？”
“师傅——对不起，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工作室，他们人太多了，呜呜呜——”弗兰姆像个小孩子一样趴在汤姆的怀里哭唧唧地说，“艾斯巴古那家伙，说是逃进地道里去了，暂时还没有回来。”
“那就好。”不幸中的万幸，自己最关心的两人和青蛙都没出事，汤姆也算松了口气，然后严肃道，“哭什么，男人就是要响当当地面对自己的失败，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是，我一定会成为一个响当当的男子汉！”弗兰姆擦掉泪水，强忍着厚重的鼻音大声说道，浅蓝色的短发在微风下轻轻飘动。
“所以，工作室的其他船工呢，不可能都倒在这里了吧。”
比起安慰一个长大的孩子，汤姆更加急切地想要了解眼前这一堆烂摊子。
“袭击发生的时候是昨天晚上，大部分船工都回家休息，只有一小部分留宿的在这里，不过........”
“我懂了。”
“昨天晚上来了很多人，很多我还认识，都是七水之都其他船坞的人。”
“二号船坞也有？”
“有，而且很多，不过布莱尔叔叔似乎没看见过。”
“那家伙要是来了，可就不会这么简单收场了，虽然这个假设不成立就是了。”汤姆说。
毕竟船坞里密道连接的地方就是他家的地下室啊。
“跟我来，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找他。”汤姆招手示意跟上。
面对斯潘达姆防不胜防的小手段，汤姆想要为自己争取一个强大的武力支援，在造船方面，师兄可能不如自己，但在武力方面，就算自己能单手举起一艘船，在布莱尔面前，也远不够看。
位于别墅二层的阁楼中，西莉卡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窗边的帘子已经被爸爸贴心的拉上，防止阳光刺激到睡梦中的西莉卡，桌子上，一盘香气不算浓郁的三明治摆在上面，旁边还盛着一杯爸爸准备的温牛奶。
温馨的一个早上，，唯独缺少了准备了这一切的爸爸。
不用离别，或许才是最好的离别？将心中的想法收拾起来，西莉卡决定把注意力回到桌子上装满了爸爸心意的早餐当中。
拉开窗帘，空灵的鸟叫声失去了帷幕的遮挡，争相传入耳畔，暖洋洋的日光将房间照得透亮。
三明治里，有些焉黄的两片菜叶夹在外层，两片薄厚适中的番茄中，还夹着两片同样大小的西红柿，好吧，就是四片番茄。
西莉卡从小就爱吃番茄，无论吃什么，配上一颗新鲜的番茄总会让她更有食欲。
最里面，两层厚厚的牛肉饼将少许洋葱碎压在中间，与少量的芝士融在一起，靠近后便能闻到其散发出脂肪的香味。
西莉卡吃的很慢，味觉上的体验是一方面，精神上的满足也是一方面。
饱含爱意地吃下这份饱含爱意地三明治，直到将最后一片算不上新鲜的生菜叶咽下，西莉卡一口将温牛奶吞入腹中，发出满足的怪叫。
“咦？”喝完牛奶，西莉卡这才发现杯子下面压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几行字。
【西莉卡，原谅爸爸的不辞而别，我很害怕，害怕自己贪恋与你的美好，所以我只能先走一步。好吧，废话也不多说了，我想告诉你的是，其实我们家里还留着一艘船，一艘爸爸花了几年心血，用宝树亚当为材料一下一下敲出来的船，本来是想藏着给汤姆那家伙一个惊喜，不过事到如今，还是把这个惊喜留给你们吧。我自认为不比汤姆给罗杰造的那艘船差，这样一来，也算不负师傅的期望了吧。
有些遗憾呢，没办法亲眼见证他启航的一刻。但是，爸爸不后悔哦，他会代替我见证你们的一切，这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参与感呢，好吧，幽默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
总之，你们最好也快点出航，远离船坞，远离七水之都，世界政府的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有让时间冲淡一切，你们才算真正意义上的安全。
最后，爱你，宝贝。
船就在四号仓库的四号大门里，钥匙放在床头柜了。】
看完最后一句潦草的补充，西莉卡摇摇头，不管什么时候，爸爸都是这么丢三落四呢。
将纸揉做一团，扔进马桶，把它冲进下水道里，西莉卡顺手将床头柜上的钥匙揣进兜里。
现在，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那么，去找他们吧，现在的她，并非独自一人。
突然，西莉卡想起自己今天还有很多枯燥的乐理知识要学，昂起的头又低了下去。
穿好衣服，结束洗漱，西莉卡正准备出门，‘bangbangbang’的敲门声就从楼下传来。
不是卢卡，不是乌塔，也不是那个不知道名字的老爷爷，莫名的直觉告诉她，敲门的不是三人中的任何一个。
“布莱尔，你在吗？我是汤姆。”
“暗号。”
“.........诶。”
“开门的暗号。”
“有，有这东西吗？喂，布莱尔你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啪嗒。”门突然打开。
“爸爸不在。”
“啊——原来是西莉卡！”汤姆恍然大悟地收回自己的大嗓门，“不好意思，西莉卡，今天有些急事要和你爸爸聊。”
眼前这个长相憨厚的鱼人自己倒是认识，用句老话讲就是，他小时候抱过我，咦，这老话是不是有些问题？西莉卡面无表情地想。
“爸爸走了。”西莉卡摇摇头，“没事的话还是请回吧。”
“别别别别这么着急嘛，西莉卡。”汤姆用手抵住大门，“我们真的有急事，他去哪里了，或者告诉我什么时候回来，我可以在这里等着。”
“可能，永远也回不来。”
“.........”
“什么叫永远也回不来了，你爸爸他不会，死了吧。”说到最后，这位响当当的鱼人语气轻到可以忽略不计。
“没死。”西莉卡还是摇头，“他去自首了。”
“这又是什么情况？有什么能让他这样响当当的男子汉去自首？而且，”说到这里，情不自禁激动起来的汤姆又闭上嘴巴，他怕自己不经意说出来的话伤害到小西莉卡。
更何况，就算自己问了，西莉卡一个小孩子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让这位热情洋溢的鱼人本就糟糕的心情雪上加霜。
他只是一个单纯想要造船的船匠啊，平日里甚至连自己的造船公司也都全权交给冰山打理，结果一夜之间，烦心事就不要命似的朝他扑来。
等待重建的汤姆工作室，需要保护的冥王设计图，师弟自首的幕后真相，以及最难搞定的幕后黑手，世界政府。
烦心了十四年的海上列车完工，迎接他的却不是美好的未来，而是一眼看不到头的深渊，这个世界，一定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憔悴的老汤姆只好再问出最后一个问题：“请问艾斯巴古在这里吗？淡紫色头发，身材苗条。”
“而且拽得跟谁都欠他八百万似的。”弗兰姆补充道。
“没有............有..........没有？好像，有吧。”西莉卡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记忆，似乎是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