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少爷瘸了
就在李颜刚跃过一处屋顶时，一支箭从他身后呼啸掠过，那凌厉的风声令他脊背发凉。
“好险！”李颜不禁暗自惊呼，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
李颜赶忙纵身跳下房顶，落地瞬间，由于未经过专业训练，他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只觉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然而此刻哪还顾得上这些，他强忍着疼痛，咬着牙关，继续向前狂奔。
跑了许久，李颜心中不敢确定自己的身影是否被有心人盯上，只能不停地变换方位。
后来实在没多少力气了，他便一瘸一拐地慢慢前行。
期间，他寻了个隐蔽之所换了身衣服，再三确认身后没有追兵后，才朝着城西的方向走去。
由于之前唯恐将反贼引到城西，李颜一直往东奔逃，所以此刻要返回城西，路途实在漫长。
他拖着疲惫至极的身躯，每迈出一步都异常沉重。
好在他体质健壮，经过半个时辰走走停停，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今天出门他片刻未歇，尽是些耗费体力的活计，又是挖坑，又是翻墙，还丢东西，后面更是来了个跑酷，铁人也得累垮。
这时，肚子发出了抗议的“咕咕”声。
如今在这城内，绝大部分的粮食都被反贼搜刮一空。
想要随便在某个地方找到粮食，绝非易事。
普通百姓要么加入反贼队伍获取食物，要么只能坐等死亡。
不过李颜思量着，反贼不会让这些百姓轻易死去。
或许等那些不愿加入他们的百姓近乎饿死时，反贼就会打开城门，驱赶他们出去，使之成为流民，从而制造混乱，或者另作他用。
至于百姓的反抗，那些本性善良的人，未被逼入绝境时，是不会奋起反抗的。
等到他们想要反抗的时候，却已经没了力气。
然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便是时间。
只要反贼能瞒过朝廷几日，李颜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相当高的。
现今朝廷腐败，官员无所作为。
这批反贼是从南边的绪州逃窜而来，那里遭遇大水，整整四个月，百姓都未盼来朝廷的援助，渐渐地就出现了流民，流民又变成了反贼。
至于方才被烧掉的那些东西，想必是反贼搜刮来的一小部分。
毕竟，想要一上午就把搜刮来的所有东西都搬进衙门库房，那是不太可能的。
又或者，他们放在了其他库房。
……
一路上，李颜慢慢走着，手中拄着木棍，目光不停地四处搜寻，却始终未发现像库房的地方。
倒是搜捕李颜的反贼数量众多，可惜无人能认出他。
毕竟此前他并非这般模样，而且当时还蒙着脸。
李颜就这么一瘸一拐地缓缓行进，即便与反贼擦肩而过，他们也未多加留意，一个十四五岁的瘸子，又怎会是他们要找的人。
倒是有个反贼，过来对着李颜那只好腿猛踹一脚。
李颜当即把这反贼全家问候了一遍。
但当下并非动手的好时机，否则李颜定会直接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李颜借势，蹬蹬蹬往后退了几步，假装跌倒在地，那反贼顿时哈哈大笑，然后扬长而去。
李颜看了下他离开的方向，心中暗道：“正好就在你这找点吃的。”
待那反贼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李颜这才缓缓站起身来。
跟着拐过几个街角，几个反贼才逐渐分开，心照不宣地开始偷懒起来。
见时候到了，李颜偷摸上前捂住那人的嘴巴，紧接将他的脑袋哐哐往墙上撞去。
连续狠撞数次之后，见他眼神涣散、神智不清，李颜这才微微松开手，压低声音开始问话：“你们这儿附近，哪有肉食？
见他就要说话，李颜又猛地将他往墙面撞了一下，那人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李颜不为所动，又接着问道：“说，你们这儿附近哪有肉食？”
对付这些人就要反复无常，不然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耍什么心眼。
此刻李颜目光盯着面前这被折磨得不成样的反贼，仿佛只要对方敢犹豫，下一秒就会再次遭受更残酷的撞击。
反贼颤抖的道：“在……在西街的库房，有……有存放肉食。”
李颜逼问道：“西街哪个里？具体位置在哪？声音小点！”
反贼哆哆嗦嗦地回答：“就，就在西街口往里走，第三家铺子，门口挂着红灯笼的那家。”
听完后，李颜直接给他一个巴掌，让他一直长眠。
李颜来到西街的反贼库房前，发现门口有四名反贼守卫着。
没有贸然行动，是先观察了一下库房的周围环境，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入口。
绕了一圈发现库房后面有一扇窗户，但这不是问题，他徒手就可以掰开。
只见他走到窗户前，双手用力，那看似坚固的窗框在他强大的力量下，逐渐变形，最终被硬生生掰开。
进去后，库房里有大大小小的缸子。李颜打开一个，刺鼻味道袭来，是糟肉。这糟肉似用酒糟、海盐，还有各种香料，腌制而成。
李颜心中一喜，又打开几个缸子，全是糟肉和风干肉。
为了等下走动不太显眼。
只挑了几块好肉用衣服仔细包好。
确认包妥，李颜轻手轻脚走到窗边，见无异样，便翻窗出了库房。
随后，李颜揣着食物迅速离去。
李颜一瘸一拐地回到小院，见门口紧闭这才放心。
一直看着门口的二娘和小盈，见李颜回来，齐齐大喜。
二娘急切地问：“颜儿，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路没出什么岔子吧？”
李颜抬了抬手中的衣服，说道：“给你们带了好东西回来。”
小盈好奇道：“这是什么？”
李颜道：“先进去。”
进了屋，李颜打开衣服，二娘却没注意李颜手中的东西，而是看着李颜有点不方便的腿脚，心痛不已，眼泪又开始往外涌。
李颜无语，心想：以前也没发现二娘这么爱哭。
要知道，前身可是二娘何雅一手带大，从小就是没见她露出过软弱的一面。
李颜叹了口气，说道：“二娘，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嘛。就是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不打紧的。”
二娘抹了抹眼泪，哽咽着说：“你这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也不活了。”
李颜无奈地笑了笑，安慰道：“二娘，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站在您面前嘛，真没什么大碍，您别自己吓自己。”
二娘依旧抽噎着，说道：“颜儿，二娘好怕你突然离开二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