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寸丁开始法天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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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金粉嘉(求追读~求收藏~)

陈恳跟着小厮来到一处厢房。

那件碧绿大袍已经被划开十来道口子,染着血,已是不能再穿,被陈恳重新换下曾经的粗布衣。

“可惜了,还挺喜欢的。”

陈恳对于这件才穿不到半日的衣袍很是惋惜,就在他要收进玉扳指之时,金粉嘉也从门外走进来,脸上洋溢着明媚笑容,道:

“公子若不嫌弃,嘉儿倒是还懂些女工。”

他还在沉吟,金粉嘉却已经接过衣袍,而后捂住嘴巴,面色微红,发出一声轻呼:“呀!”

无他,邵麻子给的瓷瓶还在手中。

此刻,饶是陈恳自认颇为冷静成熟,也不禁赧然,红起了脸,面红耳赤。

在一声咳嗽中,在目光不自觉游移到旁处时,他麻溜的将瓷瓶丢进玉扳指。

“公子不必如此,落阳楼本就是风月场所,这些物件也是常见。”

金粉嘉依旧红着脸,但声音已然镇定下来,她将袍子放置一旁,注意到陈恳染血的手背,而后走进房间的帘子内,拿出一个小药箱。

手背上的血迹,一部分是出拳时拳骨用力过猛,皮肉烂开的血迹,一部分则是侯轩的血。

陈恳有些尴尬,坐又不是,站也不妥,直到金粉嘉噗呲一声轻笑,才被拉着坐下。

金粉嘉端来一盆清水,拉过陈恳的手,为他仔细清理,上药。

“公子该需要一件护具,不然太容易伤到自己。”

“你不怕?”陈恳好奇。

“有甚可怕的,在这落阳楼还有什么不曾见过,因着争风吃醋,明争暗斗死的人可也不少,早就见惯了,身不由己,只能坚守着一具还算干净的躯壳,不过到最后也得屈服现实。”

金粉嘉说着一堆凄苦话,面上却是带着笑,半点不见凄苦。

笑容明媚,甚是好看。

陈恳一时分不清这是演技好,还是真的发自内心,竟看不出半点勉强。

“公子是好奇我为何还能笑得出来?”

金粉嘉看出陈恳的疑惑,也不等他回应,直接笑着说道:“哭也是这般命运,笑也是这般命运,阿娘告诉我,人活一世,能开心一刻,已是十分不易,总该带着笑方才舒心一些。”

她盯着陈恳,笑容灿烂如花:“公子也该开心些才是,眉头皱得太深。”

“可想过赎身?”陈恳听邵麻子说过,几位花魁虽然卖艺不卖身,但哪怕只是弹琴小叙,价格依旧很高。

“公子,劝妓从良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金粉嘉盯着陈恳嬉笑道,而后第一次叹息,道:“赎不掉的。”

陈恳听懂了她的意思,接着说道:“我有一个朋友……”

“不行的。”

金粉嘉皱着鼻子,打断了他,说道:“公子是要帮遍天下不舒心的人吗?”

“公子可是觉着看得嘉儿还算顺眼?一时起意可莫要当真,而且哪怕真的是一腔热血,也未必就是真的帮助。”她认真说道。

陈恳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说,只觉着这位红衣女子笑容灿烂,甚是好看,不希望往后折落。

他想起了蒯大夫,怀疑是不是着了道,而后另一只手指甲陷进手心,法象融进身躯,可也没有什么异常变化。

陈恳沉默了,而后注意到金粉嘉身上的气息,问道:“修行在身也会如此身不由己吗?”

金粉嘉笑道:“修得再好,总会有更高的人在上面啊。”

她将陈恳的手背都清理干净,又用细纱轻轻包裹,说道:“公子可莫要再有这些想法了,想当坏人未必容易,想想法子也有机会,想当好人,困难阻力可就多了。”

“并且也未必就是真的帮了人家。”

陈恳看了看手掌,包裹得很是仔细,也听明白了金粉嘉的话语:“那就打破阻力,将高处的人打下来。”

金粉嘉笑了,很是绚烂,但没有继续回应,而是将药箱重新收了起来。

陈恳知道对方不想再说这些,于是问道:“那我们……”

金粉嘉瞪大眼睛:“公子,我可是不卖身的,我现在还没屈服现实呢。”

陈恳又开始尴尬了。

金粉嘉噗呲笑了出来,问道:“我为公子抚琴可好?”

陈恳点头,坐在一旁,金粉嘉也是搬出一座古琴,开始演奏。

他聆听着金粉嘉的琴声,音色清雅而又不失张力,同人一般,很是明亮,仿佛能听见风声,水声,竹林声,恍若置于旷野,一时竟听得十分安逸。

“噫?”

陈恳心有所感,此刻气机圆满,气息在不断自行攀升,体内灵力宛若浪潮,响起拍击在礁石上的声音,一层层叠响,最后仿佛雷鸣,轰隆隆作响。

平日充斥在体内经络血肉的灵力,此刻贯通,犹如一间间小密室,被砸破墙壁,汇合成一整间大通房。

骨骼在劈里啪啦脆响,陈恳开始感受到肌肉绷紧,而后开始发痒。

一旁,金粉嘉先是一阵错愕,手指不经意间停下。

她悄声关上半开的木窗,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就在一侧静候。

待到体内声音渐歇,陈恳嘴角裂开笑意,当真是意外之喜。

金粉嘉带着笑意说道:“恭喜公子修为再精进。”

“倒是多谢金姑娘的曲子,让我道心顺畅,竟在不知觉间自行破开壁垒。”

陈恳向金粉嘉致谢,同时明知这段时间陷入壁障,修为难进的缘由。

心不静,则意乱。

道心不顺,则修行如逆水行舟。

倒是真真让邵麻子说对了,来此一趟,明确道心。

金粉嘉说道:“全赖公子修为正圆满,正是水到渠成,嘉儿不敢贪功。”

“我自明了,若无金姑娘,怕是不知道还要在这壁垒空耗多少时间。”

陈恳很是认真的致谢,明白这是心境不稳,若是服用那粒百岁丹,即便强行破境,恐怕也是修为不稳。

“公子叫我嘉儿就行。”

金粉嘉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反而黑亮的眸子滴溜溜转动,笑着道:“若是公子有意,下次再来,带一盒城南的桂花糕可好,那家做得最是香软。”

“自然。”

金粉嘉重新将木窗留下一道缝,用以通风,旋即继续抚琴,陈恳则坐在一旁静静聆听。

此后,他们聊了一夜,聊到南明城的繁华,聊到所见闻的趣事。

金粉嘉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连带着陈恳都笑了很多次,心情更是舒畅。

在这期间,那件碧绿大袍也被金粉嘉修补完成,重新还给陈恳。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清亮。

老鸨来了,带着珍贵的鹿血酒,张口就是一堆吉祥话,妙语连连,听得陈恳耳朵都晕了,不明所以,与老鸨大眼瞪小眼。

金粉嘉红着脸拉过老鸨到一旁,低语几句,老鸨方才一脸古怪的带着鹿血酒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