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肝满功法熟练度开始得道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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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牵扯

“陈元,这位是阵法阁的吴执事。”王管事摊手一指。

“陈元?”

唤作吴执事的中年男子,顿时收回了初见时的喜悦,顾不得再多攀谈,转过身来,打量起眼前的黑袍青年。

见此,陈元身子微弓,双手作揖道:“弟子陈元,在此见过吴执事。”

“嗯。”吴执事淡淡应了声,随后坐到一边,侧首望向身旁落座的王管事,“我刚才还好奇呢,你怎么有空上门找我。”

“原来是为了他啊,说说吧,找我何事?”

吴执事向后一靠,眼神略显哀怨,但还是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虽听出对方话中带刺,但此刻的王管事,俨然没有心思与之计较,“我二人此番前来,是想向身为阵法阁执事的你,求证一物。”

话罢,朝着陈元点了点头,后者单手一招,掌心显出一透明匣子,内里悬着一副合起的画卷。

吴执事听闻对方这般书面用语,大有几分追责之象,不禁眉头一皱,暗感不妙。

“不知执事大人,可认得此物?”王管事抬手轻挥,将那透明匣子送到吴执事面前。

“宗里最为常见的一品阵法,《甲诸子午阵》。”吴执事微微挑眉,轻蔑一笑。

可当他看到仍是愁眉不展的吴管事后,方有所明白问题的严重性,咳嗽几声便伸手接过匣子,

碰触的瞬间,有关此物的诸般功用信息,于脑中涌现。

而随着时间流逝,吴执事那扬起的嘴角逐渐下压,眼神也变得愈发凝重。

“这与害人性命何异?”吴执事目光一抬,死死盯着陈元,沉声道:“你不会已经按这个说明照做了吧?”

陈元不语,仅颔首示意。

先前在与王管事交谈时,从对方惊愕失措的反复确认,他就意识到其中影响匪浅。

一旁的王管事叹了口气,低下眼帘几分,“你不妨再看看这阵法图。”

由于如今的匣子已经失去了防护禁制,吴执事仅心神一动,便将那画卷调了出来。

画卷缓缓升至半空,接着同时向两侧展开,一副彩色山水图倒映眸中。

与其说是图画,倒是更像实景,其上万物按着各自规律,自由活动。

图中那卧在枝头的飞鸟似有感应,睁开眼,看了看,重又闭上,继续酣睡。

“这怎么可能!”

吴执事突然惊呼出声,目光在这副彩色山水图上来回流转,仿佛要将每一处都瞧个真切。

过了好一会,他才意犹未尽地移开目光,正对着陈元,细声问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总感觉有点累,哪怕坐着不动。”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能感应到,画中部分存在的情绪,比如那只飞鸟,那两颗圆珠。”

“甚至,我还听见了它们口吐人言,但大多数的时候,就只有断断续续的几个词,分辩不出具体意思。”

陈元伸出双手,接过那副摊开的画卷,低头思忖间,告知了他所注意到的一切异样,生怕漏了什么关键信息。

而方才还闭目酣睡的飞鸟,忽而睁眼,扑腾着翅膀,停在最近的那根枝头,喉咙鼓动,发出啾啾清鸣。

山峰处那一黑一白的两颗圆珠,亦跟着鸟叫,时亮时暗。

“我居然从这副画里,听见了鸟叫声?”吴执事终是一个没忍住,失声喊道。

陈元闻言抬起头,“你们也能听见?”

“不过是寻常鸟鸣罢了。”王管事轻笑一声,抿了抿嘴,接着又道:“陈元你呢?”

“又…见面了…我的…主人?”陈元目光稍沉,细细辨听那低声鸟鸣。

此话一出,张着嘴巴的吴执事,顿时身形向后微仰,倒抽大口凉气。

身为阵法阁的执事,他最是清楚此话代表的含义,更明白,陈元现在这个状态,又意味着什么。

若非他亲眼所见,定是万万不可能相信。

“看来我猜的不错,那就不再打扰了。”

王管事先是拍了拍还在愣神的吴执事,而后起身迈开脚步,“陈元,还不向执事大人道谢。”

虽是不明其义,但陈元也没过多迟疑,朝着吴执事点头道别,之后便收起画卷,匆匆跟了上去。

“等等!”吴执事犹豫再三,还是喊住了已出门口的两人。

转过身来的王管事,不由眉头微蹙,噙着笑向前走了几步,挡在陈元面前。

见此,吴执事嘴角一抽,甩手造出一方形屏障,囊裹三人,苦笑道:“陈元,千万不要再让其他人得知此事,否则你会大祸临头的。”

“弟子谨记,多谢执事大人提醒。”陈元再一拱手。

随后,二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这间执事堂。

是夜。

“大人,这是最后一箱宝库里的一品阵法,还请您过目。”

过了许久,吴执事方从眼前侍从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眼神一凛,吩咐道:“叫吴千回来吧。”

侍从怔了怔,随即应道:“大人,公子他向来…”

话说了一半,只见吴执事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像是要把对方看穿,“我没在和你商量,这是命令。”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那侍从急忙跪倒在地,嘴里一遍遍重复着求饶话语。

“叫吴千回来。”

直到吴执事再次吩咐一声,侍从方敢站起身来,快步退出了这大堂。

待一青年随着侍从,被引至某处时,屋内的吴执事,正一杯接一杯往嘴里灌酒。

浓烈的酒气猛地窜进青年鼻腔,呛得他赶忙捂住鼻子,眉心拧成“川”字。

吴执事抬手示意,止住刚想开口的吴千,而后一边给自己倒酒,一边喃喃自语。

“你知道吗,当年你父亲我,差点死在遗迹里面,所幸宝库的王管事还念着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分,硬是将敌对的我从死人堆里拉了出来。”

“本就不同路的我和他,终究是各为其主,虽不至反目成仇,但为了避嫌,也是常年互相避开。”

“四年了,可他这一次来找我,却是为了…”吴执事扬起下巴,“为了你做的破事!”

“你答应过我的,要醉心丹术,不再染指阵法。可为什么,你不但私下替换,还擅自篡改!”

“你明明知道,这样是会出人命的!”

滚烫的泪水从眼底流出,划过他那涨红沧桑的脸庞,滴入杯中,与清酒融为一体,分不出差别。

唯当入口之际,方觉辛辣里混有淡淡咸涩,滞于舌尖,停在心头,凝结成疤。

身为结丹修士的吴执事,可以很轻松便化解酒意,可他并没有这样做,而是如往日一般,任由酒精占据心神,沉沉醉倒过去。

吴千只是静静注视着,眼神闪烁不定,似在思忖些什么。

良久,舌头蠕动,顶起一侧脸颊,略带嫌弃地拎起酒壶,给自己满上一杯,仰头尽数饮下,“因为孩儿和父亲一样,从来都不是炼丹的那块料子。”

“二长老,又岂会那么轻易便放过我?孩儿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不想死,也不希望父亲你有事。”

“置于其他人,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几杯清酒下肚,向来滴酒不沾的吴千,脸部泛起淡淡绯红。

剑指对空一点,淡淡星光凝于指尖,体内积蓄的酒精,悉数化作缕缕蒸汽释出,消散于无形。

不多时,他便恢复清明,对着门外喊道:“来人,扶执事大人回屋,他又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