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伴君如伴虎
“难不成宫卫司下达了金雕令？”
大周皇城司和大雍宫卫司没少交手，文超一听贾璘所说便料到几分，有些难以置信。
“金雕令是什么？”这下贾璘不懂了。
“此令由宫卫司掌印所下，大雍十二司皆会追杀目标，不死不休。”
小娘皮这么恨自己，它日相逢，定要将她摆成十八种不同的姿势！
“此事为何回京不提？”却是文提举问话。
“不过擒一小娘，还被她死了，什么话也没有，此事岂能入天子之耳？”
“看来你们抓的这位秋红定是宫卫司中的重要人物，这般死了，惹怒大雍，所以下达金雕令。”天子作了最后的总结分析。
一位正九品的正字小官，竟然惹得大雍动用金雕令，这说明什么？
人才啊！
大周朝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才！
殿内几人看贾璘的目光又自不同，更外围的宫女们虽不敢抬头，也是目光乱转。
大家都是伶俐人，明白后宫之中的格局，要有变化了。
“可否想办法一网打尽？”
文钰也就这样一问，贾璘未来之前，自己和文超、衣振翔已经达成共识，此事由皇城司出马，龙禁尉在暗，全城大索三日，定要逼这帮贼人现身。
全城所有的药店和郎中，还有寺院，客栈皆是重点搜索的目标。
“此事果是大雍所为，易耳，不过五、六日，定当全歼。”
贾璘说这话时，表情比喝水还容易。
“贾正字，这是御前奏对，不可妄言。”冯紫英本不愿插言，见璘哥儿太离谱，只怕失了圣心，只好说话。
“陛下在上，自有圣心独裁。”
文钰发现堂下这位贾府后生，总能给自己带来意外惊喜。
“那卿随便说说，这里没有外人”
不就是双方间谍战嘛，并不困难。
“禀陛下，下官早就开始布局了。”
几束眼光又射了过来。
其实贾璘现在已经想低调了，奈何实力不允许。
“从秋红那里，下官得到的经验，宫卫司喜欢用女人，特别是美人。”
文钰笑道：“卿实不知，宫卫司的掌印就是女人，拓跋香，当年她父亲……”
当今天子又想到尚方原之战，微微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所以当珍大哥说樊楼来了一位头牌，下官便留了意，让柳二爷去盯着。”
“柳二爷，就是江湖上的柳湘莲，十分侠义，跟为臣也是熟的。”冯紫英从旁作了解释。
正气殿，天子身边虽没有一位中枢大臣，这里的保密级别比却一般廷议要高很多。
贾璘决定将自己先前的计划和盘托出，没必要再藏着掖着，天子明镜似的呢。
既然大雍方面是北境人，饮食文化与京师自然有所不同，一顿饭食尚能将就，要在京城呆上一段时日，柳湘莲探查樊楼所购食品，自然就能发现端倪。
“卿这计划不错，从易与辩别之处着手，小事也能有大文章。”文钰赞赏道：“怪不得冯副尉说牛山一役大功在卿，这等思量自是不错。”
“陛下，现在咱们要引而不发，这两个案子现在看来可以并案处理，如得当，可将大雍在京师的暗桩一举拔掉，那么启动龙山攻略，大雍便不能防备。”
贾璘最后还是将话题引到了龙山攻略，这是自己立足之本。
“可。”
殿内几人见天子赞赏贾璘，眼神比之前又自不同。
真没想到，贾府竟然出了一位麒麟子，好生了得，这两处案子透着诡异，被他一一分析，竟然如此通透。
文钰不再问话，想了想，提起笔在之前的诏旨上写起来。
殿内寂静，落针可闻。
很快文钰将诏旨钤上“御书之玺”，将其让文超送至贾璘手上。
贾璘尚未来得及看，就听天子郑重叮嘱道：
“自大周建国以来，顺天府大牢还是第一次遇贼人劫狱，卿此番代联查审此案，关系朝廷匪浅，愿卿早成此大功，朕在宫中日夕盼望佳音。”
天子亲下诏旨，这是……
“具体事宜皇城司和龙禁尉会全力支持，此事非同小可，需要仔细。”
明白了，天子借机考较自己的实际操作能力，看看龙山攻略是不是在夸夸其谈。
这次任务如能圆满完成，龙山攻略舍我其谁？
“下官谨记，必不负陛下隆恩。”
有了这道诏旨，自己的腰就硬，要是不出成绩，这官路也就到头了。
文钰高兴地点点头，用一个习惯的动作向侍立的宫女们示意。
她们立刻取来事前早已准备好的玛瑙酒盅，走到御案前面，文钰亲手满满地斟了一盅酒，递给贾璘。
仰头一饮而尽，毫无拖泥带水。
身为军人，贾璘酒量甚豪，只是御酒入喉，比起自酿的白酒，还是差上一些。
只待了却天子这番心愿，很多事情可以慢慢出成绩了。
“善。”
见贾璘干练非常，文钰赞了一声，然后从御椅站起，看向戴公公。
“便带贾卿去御马监挑选一匹御马。”
刹那间，贾璘后背全湿。
天子竟然知道秦小娇送自己玉佩，皇城司秘探真是无孔不入啊！
伴君如伴虎，总算见识了！
……
凤藻宫。
得知贾璘入宫，元春便起了身，抱琴也从外间进来，侍在一旁。
“陛下又召璘哥儿，只恐不是好事。”
虽然鼓敲四更，但元春无一丝睡意。
“娘娘又是白担心，定然无事，”
“听说蟠哥儿杀了人，必定不是好事，我这心现在七上八下，总落不到实处。”
抱琴捂嘴偷笑，“小姐自从进宫以来，数年来的笑容都没有这几天多，哪里就七上八下了。”
“关心则乱嘛。”元春和抱琴表面上是主仆，其情如姐妹，殿里无人，也不拿娘娘的架子，两人坐在一处说话。
“这几日用璘哥儿之计，咱们宫中已查出不贞之人有四。”抱琴说到这里脸色沉了下去，眼神却有着一丝亮光。
“璘哥儿的办法当真管用的，不动声色就能辩忠奸，想想小姐周围这么多坏人，而咱们却不知，好危险呢，我见贾府之中，他便是第一人。”
“真不知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书上可没有，宫里也没有人会，所以一试便知。”元春说到这些，心情好了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意。
“小姐原在府里就是爱笑的，这几年脸都僵了，现在终于好了些，璘哥儿真是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