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自费

创业界有句话：“唯一比犯错更严重的就是过于超前。”

比如现在常见的智能手表，社交平台，团购网站，数字货币……

其实早在二十世纪已经有人提出，并尝试实现过，只是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大家耳熟能详的《大话西游》，95年上映时，也是因为太过超前，被嘲笑为烂片，票房惨淡。.

《第一次的亲密接触》98年在宝岛畅销，99年底引入内地，连续22个月闯入畅销书排行榜。当时，国内的网民数量已有890万，有这个庞大的基础在，加上首部网络小说的头衔，《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想不大卖都难。

在这个世界呢？

依照顾北估计，现在的电脑至少五千，配置稍微好点，就要上万，一般的家庭是承受不起的，所以离网络普及，还相差甚远。

顾北跟在路长远的身后，从他的肩头望过去，只见办公桌后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头发已秃成了“地中海”，在他身侧站着的少年，应是那被叫做小凡的，带着黑框眼镜，过耳的长发，斜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

路长远说明了来意，也说是人介绍的，却没提主编的名字。

曹峰华没什么表情，点点头：“先看看你的书。”

顾北来到电脑面前，见少年的ID没退，上面写的也是一篇小说，篇名叫《我是猛龙》，已经连载到第十章了。

看来不是没人尝试在网上写小说，只是都还不出名，所以他不知道。

就像在李晓峰之前，国内也有很多人在打电竞，但自从SKY这个ID登上世界之巅，李晓峰便成了名副其实的电竞第一人。至于那些没打出名气的，只能零落成泥碾作尘，被遗忘在历史的长河里。

网文刚开始的时候，大多如小凡一般，喜欢用第一人称。其实《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的主角，也是第一人称。但顾北的笔名是周树，与主角痞子蔡不同名，于是全文都改成了第三人称。

小凡准备去退ID，却见顾北一手握着鼠标，一手按在键盘上，啪啪啪啪连声响后，便换了ID登陆，很是熟练，甚至都没低头看键盘一眼。

心里默念：“这是个高手。”

顾北打开《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小凡抬眼瞧了，眼珠子差点没掉了。

嚯，下面的页码密密麻麻的，一行都装不下了。

顾北点到最后，他再仔细一瞧，15024楼。

现在的网民才多少？五十万，八十万，肯定是不超过一百万。

也就是说，至少有1.5%的网民留过言了，浏览人数至少有15万，看顾北的作品发布的时间，才短短的三天时间而已。

这个时候还没水军，所有的数据都是真实的。

“人才啊——”

小凡咽了咽口水，这TM也太逆天了。

自己的作品与顾北的相比，就像是老鹰爪子下面的一个小毛毛虫，太打击人了。

小凡不禁YY，若是自己也有顾北这样的成绩，他就是光着身子去广场跳舞也是愿意的。

他还是不太敢相信，看了又看，直到被曹峰华嫌弃地推开。

曹峰华之前看过侄子的，还道网上人不多，现在看了顾北的，才清楚，人都跑这来了。

不过，人气再高，文学作品究竟还是内容说话。

“如果我有一千万，我就能买一栋房子。

我有一千万吗？没有。

所以我仍然没有房子。

如果我有翅膀，我就能飞。

我有翅膀吗？没有。

所以我也没办法飞。

如果把整个太平洋的水倒出，也浇不熄我对你爱情的火。

整个太平洋的水全部倒得出吗？不行。

所以我并不爱你。”

虽然有些名词与外文不懂，但不影响整句话的理解，所以阅读起来没什么阻碍。

情节丝丝入扣，对话大胆前卫，却又不失深度，颇有新意，也是难得一见的好文章。

比之自己侄子的，简直是云泥之别。

想及此，不由得瞪了自家侄子一眼。

小凡一怔：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四叔？

顾北见曹峰华的脸色渐渐缓和，知道内容这一关算是过了。

这时候的文化工作者文青味都重，《第一次的亲密接触》却也符合他们的胃口。

快速看完前面两章，曹峰华没再继续，对顾北道：

“书写得不错，不过要发表的话，有些地方要做点修改。”

顾北不似余华那般没节操，只要发表就肯从头改到尾。

他一个字都不想改，若是改，又要重新组织语言或者想剧情，这——

还不如再抄一本新书。

所以，坚决不改，当然，钱到位了，就另说。

“好说，您看，费用怎么算？”

曹峰华脸色一僵，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开口就是要钱。

“稿费千字30如何？”

路长远原本耷拉着眉毛，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确实是开车累了，另外一路上听着顾北和珞可叽叽喳喳的，也实在烦。那两人就像上辈子长过嘴似的，一路上没完没了，内容也无聊，根本不是他这个单身狗听得下去的。

要不是在开车，他都想在耳朵里塞两坨棉花。

此刻，闻听曹峰华的话，眉毛一挑，抢在顾北之前，道：

“不用，我们自费。第一版准备印10万册，你们算算要多少费用，拟个合同，合适，我们现在就签合同交定金。”

说着，掏出支票本，放在桌面上。

曹峰华有些尴尬，他本也没打算一开口就能把价格定下来，只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想着先试探试探对方的底线。

谁知，路长远不按套路出牌，直接更换合作模式。

顾北自费出书，虽然报社不需要承担编辑、设计、印刷和发行等相关费用，但报社除了一点辛苦费外，其他什么也不能得到，反倒是让顾北平白地借了报社的名声。

若是要合作，曹峰华自然是要报社出书的，报社出书不仅能拿到后续的收入分成，还能与作者共享书的版权。

但是路长远态度强硬，而且依照他的意思，可能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价钱不合适。

如《丁卉》的报社并不只有他一家，就在沅水，还有《寒月》。只是网络小说，更适合他们而已。

气氛一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