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太史公”（求收藏求追读）
“九尾天狐的眼泪。”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齐齐蹙眉。
姜砚微不可察地偏过头，浅浅望了眼缩在椅子里的白猫。
白猫则回应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在场的人好像都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另一头，白暮颜也听得心里打鼓，金银珠宝她自然不缺。
灵物灵宝这些死物或许也不难，可以去皇宫内库中寻找。
但妖物的体液的确不是那么好入手的。
云州是京城所在，方圆几百里恐怕连只鼠精都难看到。
更枉论自己现在没有修为在身，也没有能力捕获妖物。
孟千羽也不着急，半靠在椅背上，默默等待对方的回复。
见白暮颜半晌都不言语，他才补充道：“如今天狐早已绝迹，只要身怀天狐血脉的狐族眼泪即可。”
这时，刚才一直在暗中观察的白猫似乎终于忍不住了。
她提起轻盈的身姿，如羽毛般落在星河流转的桌面上。
四道目光同时射了过来。
先是一惊，旋即变成了疑惑。
“狸奴…”
白猫用琥珀色的眸子看向白暮颜，不带语气地口吐人言：
“我有九尾天狐的眼泪，你能跟我交换什么？”
会说话的猫…白暮颜微微一怔，但很快就平复下来。
在这种场合，出现一只会说话的猫，好像也没什么不正常。
她略微组织了下语言，才试探着开口：
“黄金？灵物？你需要什么？”
白猫舔了舔爪子，说道：
“黄金十两，『五蕴灵砂』一份，你能弄到吗？”
她顿了顿，补充道：“『五蕴灵砂』是『宝土』一道的灵物，但如今云州崇佛之风盛行，应该比较常见。”
白暮颜微微颔首，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又道：
“如果我能找到，该如何答复和交易？”
孟千羽在一旁插话道：“我可以留下一个地址，等我收到九尾狐的眼泪，就会立即把东西邮寄给这位小姐。”
“而这位小姐收到东西后，就可以将东西再邮寄给这位白猫道友。”
他提出这个要求，一方面是打心底不太相信别人，另一方面，也是看出这两人似乎都不太方便透露地址，因此主动留下了自己的地址。
白暮颜蹙眉思忖片刻，略带疑虑地开口：
“我该如何确保你给我的功法和资粮没有问题？”
孟千羽似乎早猜到她有这一问，自觉将目光转向了端坐在上首、一直沉默不语的姜砚。
“有老祖在上，我自然不敢作假。”
见姜砚没有开口拒绝，他继续说道：
“老祖，既然这里是奉行等价交换的集会，不知可否为我们见证。”
白暮颜这才想起，这位大能者有极大可能是自己的老祖，毫无疑问会倾向于自己。
于是，她双眼不由放出光来，也跟着附和：
“请老祖为我们见证。”
姜砚点点头，变换了一个低沉而空洞的腔调，沉声应道：“举手之劳。”
他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在场诸人竟然真的发生了交易。
宫梦璃提供九尾狐的眼泪给青年，青年提供『梦人』一道的功法给少女，少女再提供黄金和一份『宝土』灵物给宫梦璃。
如此，自己也可以顺利晋升成为“史官”，获取新的能力。
这时，变成白猫的宫梦璃又发出了声音：
“既然定了下来，又不方便暴露真名，我想诸位还应该为自己想一个代号。”
“你真是我的嘴替。”姜砚在心中默默为白猫点赞。
“代号。”白暮颜和孟千羽对视一眼，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听到这个词，姜砚第一反应是，紫衫龙王、白眉鹰王、青翼蝠王、金毛狮王。以后还可以增加碧眼狐王、绛霄鲲王、黑袍麟王、银背猿王…
但他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
几个人开口就是“紫衫龙王”“金毛狮王”，实在是太尬了，想想都要脚趾扣地。
少顷，白暮颜望了望椅子上的符号，提议道：“不如就以星象为号。”
话音方落，那些星象符号就仿佛获得了生命，在长桌上浮现，然后缓缓转起圈来。
她贝齿轻咬嘴唇，选中了即将从面前流过的那道星辉。
这道星象呈现展翅欲飞的鸾鸟符号。
名曰“孤鸾”。
孤鸾者，笼中之鸟，势孤力穷，心向涅槃，惶惶无期。
她恍惚了刹那，声音变得极轻，郑重道：“我就叫『孤鸾』吧。”
宫梦璃和孟千羽也先后选中了自己的星象。
分别是『玉兔』和『夜航船』。
姜砚默默看了一眼宫梦璃，眼角微不可察的一抽。
一只白狐，整天化成白猫的样子，然后绰号是“玉兔”。
“该说狡狐三窟吗。”他在心中默默吐槽。
等到三人都敲定代号，孟千羽挺直了身子，出声道：
“孤鸾，请记住，看客永远是看客，不要以身入局。就像海客不要轻易上岸一样。”
“以身入局，或者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就会道心不稳，甚至产生心魔。”
“后果十分严重。”他又补了一句。
他说话的语气十分严肃，不由让姜砚多看了他两眼。
“这个少年，似乎有很强的戒备心，但内心仍然是一个有原则的人。”
“谢谢你，夜航船。”白暮颜轻声回应，“现在，可以为我们留下地址吗，咱们可以通过落地金钱商会来交付。”
落地金钱商会，是九州境内最大的商会，拥有可以跨越山海的飞行驮兽，并且有修士护航。
孟千羽点了点头，快速对两人说道:“雷州，赤兜岛，同崖客栈，到付。收件人就写夜航船吧。”
宫梦璃确认了两次，在心中记牢了这个地址。
这方世界的收取件凭证，是双方约定的印信，三人又约定好了符号，彻底将这件事定下。
事毕，两人又不约而同看向上首的姜砚，一齐出身道：
“不知该如何称呼老祖？”
在两人心中，自己都在“明知故问”，配合老祖隐瞒他的真实身份。
姜砚抬起头来，气定神闲地环视众人，然后淡淡吐出一句话来：
“你们可以叫我…太史公。”
听到这个尊名，白暮颜和孟千羽同时一怔。
“‘公’乃尊者之称，而‘太史’，顾名思义，定是见证了无数岁月变迁。”孟千羽闻弦歌而知雅意，他曾从家族长辈那里曾听过，大能者未必都以“道君”“菩萨”自称，有些大能者更偏好冠以“翁”“客”“公”等更加“接地气”的尊名。
因此，他不仅没有觉得违和，反而愈发笃定对方超然脱俗、尊贵无匹的身份。
与此同时，白暮颜眉头微蹙，对“太史公”一词感到困惑：“太史公，这是什么意思。”
思索片刻后，她恍然大悟，冰霜般的脸上浮现一丝动容：“这里不仅有我，还有其他人，老祖自然不能轻易透露身份。”
太史公，自然是见证了大胤建立和延续之人。这是一种极高明的暗示。
思及此处，她对面前这位老祖的身份再无任何怀疑。
停了一会儿，姜砚出声打破了两人的思绪：“以后每月的望日，尽量独处，我会召唤你们。”
在不太熟悉的时候，还是尽量减少集会次数，降低暴露几率。
等以后自己升级了，最好是能通过留言等方式联系。
“遵从老祖法旨。”三人一齐躬身行礼。
姜砚微微颔首，手指一抬，轻轻叩击桌面，切断了星象与三人的联系。
旋即，耳畔传来风声，他的意识也开始急速下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