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前往千岁山
王智松开树枝，整个人被狂风吹得狼狈不堪，衣衫凌乱，头发像杂草一样披散开来。
他大口喘息着，见四周终于平静下来，才敢慢慢抬起头。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拍了拍沾满尘土的衣服，朝刚才发生惊天大战的地方望去。
只见那位身穿青色衣袍的仙师正在晃动胳膊，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
而那位南山山神吕一，已经踪影全无。
“莫非是仙师赢了？”王智心中一喜，正想上前去找那位仙师聊聊，忽然，天空中一道银色光点急速坠落，直冲岳溪而去。
此刻的岳溪已经精疲力尽，正想松动一下身体，调整体内灵力。
使用敕令对他的身体消耗极大，若不及时调理，可能会影响自身寿元。
他闭上眼睛，试图平复内息，全然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异动。
当进行激烈的战斗后，往往是意识最松懈的时候。
嗖~
一道近似于灵力的波动，在他耳边响起。
“这感觉，化神关？！”岳溪惊呼一声，猛然睁开眼睛，只见那银色光点直奔他的额头而来。
他反应迅速，立马伸手将那银色光点稳稳抓住。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支银色的箭羽。
他刚想喊一句，是哪个不长眼的炼气士，敢找你岳天王的茬儿，不想活了之类的。
可这话还没开口，一道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
岳溪转头，只见一个灰衣满脸胡渣的男子，手中拿着一支笛子，他的体型和自己相差无几。
男子冷冷道：“竟然杀了本地山神，你是蛮荒悍山的人，对吧？”
“啥玩意儿？什么蛮荒悍山，我怎么从没听说过？”岳溪一脸愕然，刚一转身，男子手中的笛子已经朝着他的嘴巴吹出。
神奇的是，这笛子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反而从笛子的气孔里钻出一阵烟尘。
岳溪不慎吸入，顿觉脑中天旋地转，手中的银色箭羽也消失不见。
远处的王智见状，心头一紧，正欲再次趴下躲避。
难道来了新的难缠的山神？
这时，一个青衫少年从天而降，稳稳扶住了他，“老人家，别担心，前面的那个坏人，我们来解决。”
王智愣住了，心中疑惑：“坏人？哪有什么坏人？”
他抬头看去，只见那青衫少年右手一张，银色箭羽重新出现在他的手里。
少年左手一甩，手腕上的一个圆盘突然泛起微光，仿佛瞬间活了过来。
光芒渐渐增强，圆盘在他的手中开始变形，金属片如同流水般分离、伸展，转瞬间拼接成了一把枫叶红般的长弓。
弓身上隐约可见精致的花纹，仿佛是自然生长而成。
少年将这支银色箭羽搭在长弓上，弯弓对准了岳溪的心脏，箭如流星般飞射而出。
“少侠！不要啊！这位仙师是好人啊！”王智急忙喊道。
青衫少年心中一惊，可箭已经射出，无法收回。
此刻的岳溪刚想稳住身形，运转体内的灵力，可那支银色的箭再次冲来，这一次他没有抓住，直直射入他的胸口。
他的身体猛然一震，整个人倒了下去，脸色瞬间惨白。
“他奶奶个腿儿，自己居然被一个炼气士的一箭给射中了。”岳溪心中愤懑。
“哼！蛮荒一族，受死吧！！”灰衣男子举起手中的笛子，一股灵气攥在他的手中，准备砸向岳溪。
就在这时，青衫少年施展独孤绝步，瞬间来到岳溪身边，摆手道：“住手！他不是蛮荒一族的。”
“是，少爷..”灰衣男子恭敬地说道。
倒在地上的岳溪，眼神恍惚，模糊中看到少年的脸，心中一震：“他娘的…怎么和那画像上的一模一样呀…”之后，他眼前一黑，彻底昏死过去。
“还好我尝试招呼银光箭..这箭只进去了半寸，没有伤及他的心脏，应该..没问题吧？”
青衫少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就在这时，灰衣男子眉头一皱，立马喊道。“少爷，您看.，”
少年转头一看，也是露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
岳溪的头顶突然闪现出一个复杂的符号，仿佛是从符箓上剥落下来一般。
符号在空气中微微闪烁，随后逐渐凝聚成一个小红点，点缀在岳溪的额间。
随着小红点的出现，岳溪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我说，老吴啊，这种事儿你见过吗？”青衫少年目瞪口呆，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闻所未闻..”灰衣男子的眉头紧锁，显然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有些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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泾阳镇，原本有百余户人家在这里安居乐业。
镇上的居民大多以农耕和手工艺为生，日子过得虽不富裕，却也平静祥和。
然而，上个月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打破了这片宁静。
自从瘟疫爆发以来，泾阳镇便陷入了无尽的恐慌之中。
瘟疫来势汹汹，许多人在短短几天内便高烧不退，最终不治身亡。
镇上的医生们束手无策，只有王智坚持尝试各种方法进行治疗。
随着疫情的蔓延，许多家庭选择了逃难，他们背井离乡，带着仅有的家当，跑到了别出去谋生。
而留下的居民，有的已经病死，有的则因为种种原因无法离开。
如今，泾阳镇只剩下十几户人家，镇子里空荡荡的街道上，偶尔能看到几个瘦弱的身影，他们面色苍白，步履蹒跚，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在一间简陋的茅屋内，王智将一碗精心熬制的汤药小心翼翼地递向一个瘦弱的男人。
汤药中加入了木槿花作为药引，这是他最新的治疗方案，心中满是希望，希望这次能见效。
旁边的女人是那男人的妻子，她紧张地注视着病榻上的丈夫，眼神既焦虑又充满期待，心中默默祈祷着奇迹的降临。
男人缓缓地将汤药喝下，药汤入口后，他的脸色渐渐红润了一些。
王智咽了咽口水，看样子似乎有些效果。
可那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眼，双手在床上用力挣扎起来。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王智心头一震，难道是药有毒？还是自己用错了方子？
就在这时，男人侧过头，从嘴里吐出一堆污秽之物，其中有一块黑色的粘液状物体，在那些污秽之物中缓缓蠕动，竟有生命一般。
王智眉头紧皱，心中充满疑惑：“这是什么东西？”
他迅速拿起一把烧煤球的铁夹，将那黑色粘液夹住，然后放进了一个竹篓中。
男人喘着粗气，脸色逐渐恢复了一些生气，突然开口道：“王大夫，我感觉似乎好多了。”
刚才还虚弱无力的男人，此刻竟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一幕让王智和男人的妻子都目瞪口呆。
男人的妻子顿时泪如雨下，激动地哭喊道：“老天爷，真是谢天谢地！”
王智见状，心中顿时充满了信心，他的方子见效了！
他对女人说道：“许嫂，我这就回去熬药，挨家挨户都去送！这场瘟疫定能治好！”
“嗯！”女人用力地点了点头，泪水依旧在眼眶中打转。
王智如同被点燃的火药，一股狂热使他飞奔向家中。
心中的激动如同洪水猛兽，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恨不得一步跨到家门口。
穿过两条街道后，那间有着小院的土屋映入眼帘，那是王智的家。
一进家门，他连喘息都顾不上，径直冲向后院。
他将晾晒好的药材一股脑儿地收拢到一起，手脚并用地开始挑拣分类。
王智的双手如同精密的机械，熟练地将每一种药材按分量一一倒入药罐。
每个药罐中，他都小心翼翼地加入了木槿花，这可是他最新发现的关键药引。
“一定要看好水，绝不能让它烧干。”
王智默默嘱咐自己。
药材一一入罐后，王智点燃炉火，开始了煎药。
院子里顿时弥漫起浓烈的药香。
等这些药煎好后，让镇子上的人们全喝了，这场瘟疫就能彻底结束了。
不过，那黑色的玩意儿到底是什么？
会不会所有人的腹中都有这东西，到时候自己要把它们收集起来。
让屋子里的那群仙师门看看才成。
想着此事，王智不由得看向自家屋子里。
与此同时，王智家中，陈平正坐在凳子上，手扶着下巴，眼神空洞地盯着桌面前方。
吴一物则靠在墙边，斜眼瞥了过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突然，一阵吧唧吧唧的吃饭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手中捧着比他脸还大的巨碗，正埋头大吃。
孩童眉心处有一个显眼的红点，一头蓝色头发用一根筷子扎成丸子头，显得异常独特。
他光着身子，只穿了一个裤兜，看上去极为可爱。
孩童狼吞虎咽地吃着，嘴角沾满了饭粒，完全沉浸在美食的世界中。
吃完最后一口饭，他重重地将碗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然后满足地拍了拍微微鼓起的肚皮，打了个饱嗝，畅快地说道：“爽！吃饱了，嗝~”
陈平摇了摇头，转头看向吴一物，目光中带着一丝无奈。
吴一物耸了耸肩，似乎对孩子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他轻声说道：“你真的是大齐天水之王岳溪？”
岳溪随手拿起桌上的竹筒，轻轻一倒，竹签滑落而出。
他漫不经心地叼在嘴里，微微一笑：“我岳溪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本大爷是也。”
吴一物听到这番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沉吟片后缓缓开口：“大齐四大天王的来历，江湖上早有传闻。你们四人是整个大齐境内，除了个别相对独立的势力外，唯一的四位没有受到天道册封，却跨过五道境界的凡人修行者。然而，传言你们与位转轮山上的天机国师关系不睦，三十年前，你们四兄弟在京都发起了反国师的首战。可惜，仅仅一夜之间，你们四人便销声匿迹。”
“你怎么会在这里突然冒了出来？”
岳溪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
他转身看向陈平，轻巧地跃上桌子，双手抱胸，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之意。
他俯视着陈平，语气冰冷：“那个狗日的国师放我出来的，就是为了让我一路护送你，直到你安全抵达京都。这是我与他之间的约定。”
陈平瞥了一眼岳溪那鼓起的裤兜，心里暗自嘀咕，这身体倒是缩小了，那东西却没变小，看上去还蛮壮观的嘛。
正当他准备开口，岳溪立马打断他：“嘿！小子，你可没有拒绝的权利。那狗日的国师手里握着我三位兄弟的性命，老子打不过他，只能照办。”
陈平抿了抿嘴，心中权衡利弊了一番。
将岳溪留在身边未尝不可，他心知肚明，这家伙很可能是国师安插在自己身边的眼线。
只是，岳溪的性格桀骜不驯，倒也不像是乖乖听话之辈。
加之，他本就痛恨那个国师，如果能策反他为己所用，等回到京都后，对付天机国师或许能有奇效。
但这家伙的性情过于桀骜不驯，还需仔细敲打一番才好。
“岳溪，”陈平语气平静道，“既然你要保护我，那就得听我的指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将你赶走。”
岳溪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小子，虽然你这个年纪能到达化神关，绝对算得上是天才中的天才，但在我面前，你最好还是收着点儿。我连山神都敢杀！所以这一路上必须听本大爷我的！”
说完，他还用小手种种的拍了拍桌子。
而后，岳溪的大拇指指着自己，看上去格外自豪得很，谁知，陈平只是耸了耸肩，淡淡道：“山神嘛~我也杀过哟！而且，老吴本身也是名山神。”
“啥玩意儿？”岳溪看向吴一物，心里默默想着，刚才就感到这家伙有些不对劲儿了，但是这个傻大个儿，一口一句少爷的喊，自己想破脑袋也不相信，此人是山神啊！
不，绝对不是，他在诓骗自己。
岳溪指着吴一物道：“就他这个衰样，是个锤子山神！”
吴一物皱了皱眉，看向陈平，陈平点了点头。
吴一物立马闪身到桌边，淡淡道：“你说谁是个锤子？”然后右手一伸，抓住岳溪的裤兜，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岳溪想要反抗，可这刚一运转灵力，口鼻就吐出一道白雾，刚刚积累起来的灵气就散了出来。
“该死！”岳溪咬牙切齿道。
吴一物提起他的手一甩，将岳溪如同绣球一般甩了起来。
岳溪在空中打了几个圈圈，大叫道：“要不是老子被你的箭刺中命门，激起了功法反噬，让我身体变为孩童，你身边的这个傻大个儿，老子一拳一个！”
“哎哟~公子，他好像还挺不服气的嘛。”吴一物调笑道。
陈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热茶喝了一口。
吴一物将岳溪的身体越转越快，岳溪感到天旋地转，急忙求饶道：“哎哟喂~我错了！别转了，都听你的，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听到这话，陈平才满意地放下了茶杯，叫了一声老吴，吴一物这才将岳溪放回了桌子上。
岳溪晕头转向地强行站了起来，摇摇摆摆地指着吴一物说道：“你等着…你给我等着…等老子…”
可这话还没说完，岳溪就摔在了桌下，发出了一声哎哟的声音。
吴一物摸了摸耳朵：“你说啥？我可没听见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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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月光柔和地洒在岳溪打坐的身影上。
他静静地坐在屋内的桌上，闭目养神，身穿一件青色的孩童服。
这套衣服是还从隔壁那户人家手中买下的，虽然简单，但至少比只穿着一条内裤上路要体面许多。
屋外，吴一物和陈平并肩而立，夜风轻拂，两人都陷入了各自的思绪中。
陈平仰望着夜空，月色美丽如画，但他的心中却有着说不尽的烦恼。
“老吴，你怎么看这个岳溪？”陈平低声问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
吴一物摸了摸胡渣滓，露出一口白牙：“公子，他虽然狂傲，但也有几分真本事。只不过，这种人最难驯服，稍有不慎，恐怕会反噬。”
陈平点了点头，心里想到，这个岳溪是国师派来的人，不能轻信。如今十万大山的道主已经失踪，而自己与他之间肯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大头哥...不，应该说是秋泽，他曾说过，他是受到天道的感知，才会对自己如此照顾，就连自己那银光箭都是他送的。如果大头哥真是天道派来的，那么自己身边就有两位真正的神派过来的人。”
也就是说，自己很可能早就已经被卷入了他们之间的争斗之中。
而真正对自己效忠的，或许只有身旁的吴一物了。
毕竟有着与巡山使之间的契约。
吴一物见陈平看上去很烦恼，于是低声道：“少爷，说起这个岳溪，我倒是知道他的一些传闻。”
“哦？什么传闻？”陈平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吴一物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道：“这岳溪小时候可不是如今这副模样。他家三代都是读书人，岳溪小时候才气极好，是远近闻名的神童。”
“神童？”陈平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
“没错，”吴一物继续说道，“他家在乡里很有名气，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饱学之士。岳溪不到十岁便能作出让人惊叹的诗文。可有一天，他突然不读书了，离家出走，并发誓与家里断绝关系，从此弃文学武。”
“这是为什么？”
吴一物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那是因为，他的爹和爷爷，虽然是闻名家乡的饱学之士，但却做了一些令人发指的事情……”
“嘿！你这个长舌老吴，倒是知道我的事情嘛。”一个声音突然从屋子里传来，打断了吴一物的话。
只见不知何时，迷你版的岳溪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脸色阴沉。
陈平脸上一红，连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我和老吴只是闲聊。”
当人面说别人隐私，确实是不太好。
谁知岳溪倒是不在意，朗声道：“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这事儿天下人都知道。不就是我那个恶心的阿爷和阿爹，侵犯了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妹妹，我的姑姑！”
“啥？！”陈平整个人愣住了，他在心里反复琢磨了许久，才理清了关系。
岳溪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从小就被灌输了什么纲常伦理，直到我亲眼目睹了他们的丑行。我那天夜里本来是去找书，结果却看见了这一幕。我无法接受，心中满是愤怒和屈辱，我冲进去想要救姑姑，可我还是个孩子，怎么会是他们的对手，姑姑见这事儿被我给撞破，没脸见我，当晚就上吊自缢了。”
“我将此事告上官府，可谁知那两人竟然摆出了一副歪理来，当庭释放了。”
陈平听到这里，心中对岳溪多了一份同情。
“所以，从那以后你就开始修炼？”陈平问道。
“既然道理讲不清楚，自然要用拳头！”
岳溪握紧拳头朗声道。
随后，他指着陈平说道，“我从不在乎，我家里的丑事被别人知晓，何况我早已是个没有亲人的人，听好了小子，别用那种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只有弱者才配让人同情。”
陈平仔细的回味了一下这话，而后立马拱手道，“受教了。”
就在这时，忙了一整晚的王智终于回了家。
他虽然疲惫脸上却挂着难掩的喜悦之色。
他一进门，便急切地对众人说道：“诸位仙师，果然有效！所有喝下汤药的人，都能下地走动了！”
陈平连忙道贺：“王老先生，恭喜恭喜！”
然而，王智的面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从腰间拿出一个药篓，然后打开了盖子，小心翼翼地说道：“启禀诸位仙师，每一位喝完药的人，都吐出了此物，小老儿眼拙，不知这是什么东西，还请各位仙师看看。”
只见药篓里装满了黑色的黏液体，散发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陈平与吴一物同时叫了出来：“蛮荒圣水？！”
岳溪却显得异常冷静，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那黑色黏液体，冷笑道：“什么蛮荒圣水？传闻那蛮荒圣水可是活物，除非彻底消灭，否则绝对不会是这么一个死翘翘的状态。”
听到这话，陈平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
他自己见过几次这恶心的玩意儿，每一次都是活动着，绝不会像现在这样毫无生气。
这时，王智开口道：“这东西吐出来的时候，确实是能动的，但仅仅是动了一下罢了，然后就没了动静。”
突然，岳溪胆大包天地从药篓里拿出了一块黑色固体，王智惊恐地大叫：“仙师小心啊！”
岳溪握在手里，感觉犹如握了一块黑炭，他轻轻一用力，那黑色固体状的玩意儿就变作了黑灰。
陈平急忙问道：“岳天王，您是发现了什么吗？”
岳溪没有回答，而是反复拿出好几块黑色固体，都一样握碎了。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开口道：“让我猜猜，你们这镇子上是不是有条河，你们的生活用水都是来自那条河里？”
王智点了点头，回答道：“确实有一条河，小老儿平时虽然不去那边，但我一个人生活，挑水实在是太麻烦了，所以我吃水的话，都是用自家的井水。”
陈平和吴一物对视一眼，立马明白了岳溪的话中之意。
怪不得王智没有得瘟疫。
说完，岳溪自觉地回到了屋子里。继续打坐疗伤。
陈平向王智问清了河水所在的方向，与吴一物朝河水而去。
二人一路急行，终于到了河边。
刚一靠近，他们就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河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周围的空气被这股气味搅得浑浊不堪。
河水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黑绿色，水面上漂浮着不知名的腐烂植物和动物尸体。
岸边倒下了许多动物，有家猫、野狗，甚至还有林子里的狗熊的尸体。
它们保持着喝完水的姿势。
而且它们的毛发被浸染成了黑色，尸体散发出阵阵腐臭，让人不寒而栗。
一阵阵诡异的雾气从河水上弥漫开来，像是无形的毒蛇，悄无声息地侵蚀着周围的一切。
吴一物眯起眼睛，细细打量了一下河水，然后双指一挥，从河水里凭空悬浮起一滴水珠。
他将水珠拉到面前，陈平凑近一看，这才发现，这水珠里竟全是黑色的灰烬，和岳溪捏碎的黑色固体一模一样。
“我明白了，少爷，”吴一物低声道，“这是有人利用水在炼化蛮荒圣水，从圣水中提炼出的残渣从水源处流到了此处，这里的百姓喝了这里的水，因为是活物，那些残渣想要活下去，所以就拼命吸取喝下水之人的生命力，这才是瘟疫的真相。”
陈平蹲下身子，看了一眼河水，缓缓道：“河水是流动的，说明炼化蛮荒圣水的人，正日夜不停地炼化。说明……”
话音刚落，陈平的眼前突然一亮，仿佛有什么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原来系统的声音响起，自动寻路的窗口弹出，那个红色的指路箭头出乎意料地指向河水尽头的方向，还不停地闪烁着，仿佛在急切地引导他前往那个未知的地方。
陈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这是系统在提示他接下来的行动路线。
“少爷，看样子那必定是蛮荒一族的人，很可能是七山神之一。”
陈平顺着箭头指示的方向凝神远望，只见远方耸立着一座巍峨的山峰。
那座山大约离他所在的位置有两百多里的距离，虽远但轮廓依稀可见。
山顶之上，乌云密布，雷声隆隆，仿佛雷霆之怒在天际间肆虐。
阴气在山巅上空弥漫，层层叠叠，宛若一片灰色的海洋，透出一种森然的诡异气息。
这个景象让人不禁感到那座山仿佛与世隔绝，隐秘在另一个神秘莫测的世界之中。
“那是什么山？”陈平朝老吴问道。
“那是千岁山，我记得是个三代山神掌管的，少爷你该不会想说..”吴一物回答道。
就在这时，闪烁的箭头发出了滴滴的声音，【任务更新，到达千岁山……】。
陈平眼神坚定，站起身来，“看样子就是那里了，原本的山神很可能不在了，老吴，假如真的是第三代山神的话，大概已经不在了，说明对手很强，这一仗会很困难，若我执意前往，你会陪我一起去吗？”
“当然，少爷！”吴一物点头道。
“好！明日启程，就去那千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