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山穷水尽
在三十步时，对方开始放缓骑速，绕着他们盘旋，并不断射出箭矢。
这些箭矢造成的伤亡不大，但连绵不绝，四面八方都有。
一下就把他们困在原地，无法再继续后撤。
刘备命令己方弓弩手还击，命号鼓手激励士气。
双方就这么僵持了两刻钟，很快刘备这边就射空了箭矢。
“诸位勿忧！”刘备大声道，“我们没有箭矢，对面也不会剩多少，努力！坚持！”
“努力！坚持！”韩岳，郑树跟着大喊，下面的队率、什长、伍长也跟着大喊。
双方交战至今，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所有人都感到疲倦，若非生死危机当前，很多人恨不得倒地大睡。
“大兄！”张飞赶来，“让我去冲一阵！老这么被动也不是事！”
刘备心中一动，当即点头：“好，益德！你去吧。不要恋战，听我号令行事。”
张飞重重点头，打马而去。过不多时，他就带着骑军向着阵后冲去。
这次冲锋很突然，对方胡骑明显没有意料到。
见到张飞率军冲来，他们慌张的四散躲避，让包围圈出现了缺口。
刘备见此大喜，立即下令后撤。
大军也感到四周箭雨稀疏，心中压力一轻，开始跟着号令移动。
张飞没有去追击那些四散胡骑，而是带着骑军转向，重新冲向另一边胡骑。
他们像一阵秋风，把胡骑通通扫走。
见到这一幕，汉军将士爆发出欢呼声，士气大振。
可不等他们高兴多久，对面就响起擂鼓声，那些被打乱的胡骑纷纷向一杆大纛旗下集结。
转眼间，原本混乱四散的胡骑就重新结成阵势。
“真是……”韩岳恨声道，“该死的汉奸，乱传我汉家技艺！”
当他们面对这般进退有度的骑兵，无不感觉到如山压力。
不过盏茶时间，胡骑再次冲来。
这样频繁快速的攻势，让汉军将士身心俱疲，心中生出不详的预感。
胡骑冲到一半，突然从队伍里分出百骑，直直冲汉军骑兵而来。
刘备手中一紧，心中压力倍增。
他立即策马奔向张飞，交代道：“益德，不要硬拼，拖住这些人即可！”
他不等张飞回答，快速返回中军。
当他再次观察战局时，张飞已引着敌人远离中军，双方在东边原野上展开了追逐战。
而敌人主力骑兵再次围住了他们，并不断向他们攻出石矢！
刘备等人尽力稳住阵势，焦头烂额的寻找破局之策。
然而此时此刻，又有什么好办法呢？
“诸位！胡虏马力有限，只要再坚持一会，他们就不行了！”刘备大声喊道。
此话很快就被传下，众将士精神一震，恢复了些斗志。
若是再给他几年时间，把这支军队训练成真正的精锐，也许可以尝试把将士分成小股队伍，以步冲骑。
可此时绝不能这样做，现在还能保持阵型不溃，已是万幸，绝不可乱出昏招。
刘备把指挥权交给韩岳，转而拿出弓箭，开始全力杀敌。
战事陷入角力阶段，比拼起双方的勇气和韧性。
连续射出五箭，仅命中一名敌人。刘备知道自己心乱了，他放下弓箭，闭上双眼深深呼吸。
数息后，他重新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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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马狂笑着冲向汉军，跑动时还在不停变向，让砸向它的石头、武器全都落空。
靠近军阵时，马背上突然长出一胡人，他迅速弯弓搭箭，旋即再次消失。
汉军将士看着这匹马跑回胡虏阵内，无不气恨的咬牙切齿。
再看向被射穿咽喉的同袍，更是悲从中来。
那胡虏归阵内，对着汉军爆发出一阵狂笑，又在马背上做出各种动作，饱含嚣张和羞辱。
看到汉军将士又气又拿他没办法，此人更加得意，再次纵马冲来。
他故技重施，整个人蜷缩在马背上，仗着对方没有箭矢，肆意妄为。
那马一会靠近，又突然掉头，不停地戏弄汉军。
在一个掉头时机，胡虏满心得意的挺起身子，准备射出箭矢。
他自认为机会抓的极好，绝无人能反应过来。
向着早盯好的目标，正要松开弓弦，死亡之音响起，让他刹那间魂飞天外。
带着强烈懊悔，他被刘备一箭射穿喉咙，软软的跌落马背。
左脚被挂在镫绳里，尸体被马拖着翻滚，地上留下一行血迹。
“彩！！！”
汉军爆发出震天喝彩，这一箭让他们心中大快。
随后刘备箭如连珠，连续射杀五名胡骑，让汉军接连喝彩，让胡骑不敢再随意靠近。
见此刘备下令军队行动，继续往回撤退。
可他们一动，对方就开始拼命射出箭矢，扔出石头和武器，打的他们无法动弹。
“这是铁了心要困死我们。”刘备洞悉轲比能想法，但却无可奈何。
事到如今，只能咬牙坚持了。
“诸位，出发前，备已经向阮县尉求援！”刘备大呼，“他此时正在赶来路上，等他一来，这些胡骑就只能乖乖逃跑了！”
“再坚持一会！”
刘备喊完，众将士一起大呼：“再坚持一会！”
可阮平会来吗？刘备心里没底。但若是阮平不来，他们又能指望谁呢？
时间是如此漫长，汉军变得又渴又饿，浑身酸软无力，如果能倒地大睡一觉，他们愿意拿出所有东西去换。
又过了一个时辰。
“刘君，士卒太累，要撑不住了！”郑树赶来道。
“让后方士卒轮换接替。”
郑树默默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他转身离去，可走没几步又快速返回。
“刘君，该考虑突围了。”说完快速离去。
刘备握弓的手一抖，都到这一步了吗？
如果选择突围，那这一百多士卒，大半都将死在这里。
可如果选择拼死顽抗，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真是残酷。
刘备转身环顾己方将士，看到一张张疲惫又恐惧的脸。
他们看着刘备，都面露出渴望、希冀之色。
雪越下越大了，天色也更加昏暗，眼看着就要天黑了。
又过了一会，韩岳也赶来，告诉他军队快撑不住了，要立即准备突围。
箭囊早已空空，刘备拔出长剑，准备做最后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