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二者交谈，天地之秘
按照朝廷规定，远山境可在县城中担任县长，又或是县中灭妖阁分阁阁主。
等到了天地境，就会被派去城中坐镇。
如果自己突破到天地境，要不了多久上面就会下来调令。
徐子厚是个例外。
他虽是天地境，但因体内恶尸之力失控，在偏远地带，哪怕真被恶尸占据身体，也能将破坏降低至最小。
虽说清河县规模与城无异，但只要一天没有晋升，便一直如此。
“我原本是想把薪苗托付给好友，又或是我家先生。”
“虽说他们很可能会遭受我仇家的窥伺，但我一身积蓄都会给他们。”
“之后只要花费些许时间，就能达到天地境巅峰，也不用忌惮我那些仇家。”
“只是也有风险。”
“不是自己修来，依靠药物便都有风险。”
“我知道只要我说出那句话，他们便会同意。”
“甚至在知道我有寻思这个想法后，他们也提到过这个事情。”
原来如此！
知道徐子厚想法后，谢良瀚反倒松了口气。
说句实在话，他也不想拖着境界不突破，可只要徐子厚不死，他就得在清河县中守着。
这对他晋升而言，也十分不利。
“可我始终觉着对不起他们，所以找了下破解之法。”
“通过卜卦问天，我得知可以让薪苗与能够杀死我的少年成婚，从此帮我闺女摆脱仇家。”
“要她嫁给陌生人，我不想，问了薪苗，她也不想。”
“后来我又算了算，如果薪苗正常成婚，良人是谁。”
“结果怎么着，还是你家小师叔，不过早晚问题。”
“既然两人有缘分，那我推一把也挺好。”
“于是跟她软磨硬泡好久，将这件事告诉她，她才同意。”
“结果今天一看，我家闺女对你小师叔还挺满意，你家小师叔，当真是惊才艳艳。”
谢良瀚夹了几筷子炒菜，又干了一碗酒，心情不错。
师祖何等天资，小师叔又能差得了？
“可我又觉着，这对你小师叔来说也不公平。”
“他对一切全然不知，完全是在被我推着走。”
“甚至我买断外修重楼所需灵材，对他而言也是苦恼。”
“只是我没办法啦……”
徐子厚长叹一口气，眼神中尽是落寞。
很显然，这件事对他来说，已成心结。
只是人之将死，心不心结的，随他去吧。
“你们读书人就是这样，瞻前顾后却怎么也想不透。”
“碍于狗屁的规矩与世俗眼光，你甚至不愿去夺舍一个真正意义上，心如死灰的将死之人。”
“明明心死，想要自我了结，却又觉着对不住妻女，反而更加拖累妻子。”
“其实你那些积蓄，完全足够让他们母女安稳度过一生……”
谢良瀚手指不断击打桌面。
他知道这些话徐子厚自己也清楚，只是自己劝不动自己。
别人来劝，更……
“不是这样的！”
徐子厚微微摇头，打断谢良瀚。
“你恶尸之力没有失衡过，你也不是天地境，所以你不明白我的处境。”
“天地境若是自我了结，自我意识会快速消散，但善恶双尸仍会存活一段时间。”
“像我这种恶尸壮硕者，几乎顷刻间就会被恶尸夺去身体。”
“只要找到一些灵药将伤口恢复，我会继续活着，人间会多出一个魔道徐子厚。”
“但若是被他人所杀便不会如此。”
“经过我这么多年钻研，发现一个并未公之于众的事情。”
“之所以会造成这种情况，是因为当修道者杀人后，会有一股不同于灵气的能量钻入自己身体。”
“那股能量混沌一片，极难被掌控或发觉。”
“但它却是修道者死后，维持善恶存活的关键。”
“但是这种情况只针对于天地境及上三境修道者。”
“在天地境之下，那种混沌能力不消片刻就会消散。”
听徐子厚这样讲，谢良瀚大为震惊。
不过瞬间，他似乎明白为何这般。
他之前借着县长令，暂时跻身天地境，发现其中奥妙。
“远山境可以掌握大地中的灵气，云海境则是掌握云层之上灵气。”
“在这之中，还有人间。”
“天地境，便是掌握这些灵气。”
“从这一境界起，他们便与人间融合，时刻接受反馈，恰恰是这种反馈，才会造成这种情况，对也不对？”
“你不自我了结，其实并非他人所谓的迂腐与别扭，而是因这种情况不得已未知。”
谢良瀚精准找到关键。
本想对谢阁主继续讲解的徐子厚听后先是一愣，而后表示赞同。
“至于不夺舍……”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读书人喜欢给人讲道理。”
“我也找到过因各种原因想要死去的人，聊了一会儿后，人家不想死了，我也没办法。”
这个理由让谢良瀚有些无语，但也很合乎常理。
“所以啊，接下来就要麻烦你，还有你家小师叔。”
“子厚无以为报，若有来世……”
“别扯犊子，喝酒呢说什么今生来世！”眼看对方又要来读书人那套，谢良瀚赶忙打断。
他跟徐县长续上一口酒，缓缓说道：“放心吧，咱俩只是酒友，你没了我找谁喝都行，到时候肯定能下得去手。”
徐子厚听后脸上浮起笑容。
阳光灿烂，正如他刚学成，怀揣着报复与先生告别时一样。
另一边，吴相跟徐薪苗不知不觉中走到清河县城墙上。
“你是说咱来本就有姻缘，哪怕没有这出比武招亲，也会走到一起？”
徐薪苗没有隐瞒，将当时徐子厚劝他的话全盘托出。
吴相听后很是震惊，开始第一次正视着打量少女。
炙热目光让徐薪苗忍不住霞飞双颊，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但转念一想，自己能接受吴相当自己夫君，没必要后退。
“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
“还是说你对我不满意，想拿了好处之后跟我退婚啊。”
“快说快说，你到底觉着我怎么样！”
两句话，再次让吴相低下脑袋，思维高速运转，不知如何回复。
良久，吴相才堪堪憋出一句话。
“那你对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