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猜测
当众人尽数离去，范建领着抽泣不已的柳如玉步入了书房。书房门刚一合上，柳如玉便毫不犹豫地跪倒在地，那膝盖与地面的碰撞声，清晰而真实，毫无半点虚假。她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轻轻痛呼了一声，却无暇顾及去抚摸那疼痛的膝盖。她跪着向前挪动了两步，紧紧拽住范建的衣角，带着哭腔哀求道：“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害老夫人，求您相信我！”“唉！”范建长叹一声，弯腰将柳如玉搀扶起来，随后目光落在了她脖颈处那道浅浅的剑伤上。那伤口仅是划破了表皮，并无大碍，甚至连疤痕都不会留下，这让范建心中暗自惊叹。好精湛的剑法！好惊人的控制力！看来，外界对范闲武功的种种猜测，都不过是管中窥豹，他显然还隐藏着更深的实力！范建虽不通武艺，但见多识广，这点眼光还是有的。“好了，别哭了，我知道这事与你无关。”“真的吗，老爷？您真的相信我？”柳如玉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先前范建可是亲眼目睹了范闲对她的杀意。“不仅我相信你，范闲也相信你。”范建语气坚定地说道。“啊？”柳如玉一脸茫然，显然没明白范建这话是何意思。“好手段，好城府，好心思，好谋略！”范建连声赞叹，柳如玉却听得更加糊涂了，她停止了哭泣，只是可怜巴巴地望着范建。“还不明白吗？就凭你这点本事，也敢去招惹他？也不怕最后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府里的一切事务，都由老爷您做主。”“你少在我面前耍这些小聪明，这些小聪明在范闲面前可不管用。刚才他确实对你动了杀念，这点千真万确。”听到范建这番斩钉截铁的话，柳如玉不禁咽了口唾沫，只觉喉咙一阵发烫。“从你今天进府开始，这一切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让思澈站在那里三个时辰，一来是为了震慑和警告思澈，让他以后在府上安分守己，别搞小动作，这也包括你。”“二来，则是通过思澈来试探和验证他心中的猜测，看看周管家下毒一事是否真的与你有关。”范建的话语中透露着对范闲智谋的赞赏与敬畏。当确定这件事情不是你做的后，他马上就杀了周管家，不仅给你来一个下马威，更是告诉那个想加害他的人他不是好惹的，迟早有一天他会报复回去。说到这范建就不淡定了，范闲这么从容的就杀了周管家，说明他已经知道周管家幕后之人。想到这范建更是心中震惊，他是怎么知道幕后之人的？难道是周管家说的，不对，如果是周管家说了，他就没必要割了周管家的舌头。范闲这些年在儋州绝对不是从情报来说的那样简单。他一定有什么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他想了想，范闲会不会跟近些年出现的修罗殿有关？算了，不想了。范建转头对柳如玉说：他不是那么好惹的别再招惹他了，范闲今天刚回府，准备一些饭菜给他招风。说完就回书房了。
若若的闺房，虽简朴却显得异常珍贵，少了些女儿家的柔美典雅，却多了几分书卷的气息。墙壁上、画框中，挂满了名人大家的书画字帖，每一幅都价值连城。而在这些书画的环绕下，一个剑篓静静地伫立在一角，里面竟然收藏着几把长剑，剑身古朴，显然都承载着岁月的痕迹。范闲与若若面对面坐着，桌案上摆放着刚沏好的茶，还有两盘精致的糕点。“你这里的藏品真是丰富多样啊。”范闲轻轻端起茶杯，茶香在鼻尖缭绕，清淡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醇厚，令人沉醉不已。“泡茶的手艺也是一流！”他由衷地赞叹道。“这些啊，都是京都里那些千金小姐、大家闺秀，还有贵妇人们来拜访时送的。我没地方放，就都堆在这屋子里了。”若若解释道。“逢年过节她们就送这么多东西吗？”范闲有些惊讶。“不是逢年过节，是……”若若突然凑近了几分，低声说道，“求更新！”范闲闻言一愣，随即恍然大悟。这个“求更新”的名词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这正是他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只是他没想到，若若竟然因此收到了如此多的礼物，这闺房里都快被堆满了。“这些礼物如果都换成银子，估计得有几千两吧！”范闲心中暗自盘算着。“哥，你每次在信中给我夹带的那些《红楼》章节，被那些姑娘们看到后，都当成了宝贝。很快，这本书就在京都里传开了。”若若一边说着，一边给范闲续上了茶水。
傍晚范府，一家人准备吃饭。在古时，餐桌座次颇为讲究：长辈通常坐北朝南，靠墙而坐；其左侧为儿子或女婿之位，右侧则是女儿或儿媳的座位；对面则是孙子或孙女的位置。上座，即靠墙之座，专为长辈而设，即便他人偶坐此位，其尊称依旧。有客来访时，长辈对面的座位便成了尊贵的VIP之位，专为客人预留。范府家风严谨，但范建并非固守陈规之人，他早年曾与现代女性叶轻眉有所交往，思想颇为开放。因此，当范闲径直坐在若若身旁时，范建并未觉得有何不妥。“既然人已到齐，那便开席吧。”范建作为一家之主，率先举箸。范思澈早已饥肠辘辘，见父亲开动，便也不再客气，大肆往碗中夹菜，直至碗满为患。若非知情者，定会误以为范府近日遭遇饥荒。范闲则细心地为若若夹肉，这丫头儿时肤色偏黑，体弱清瘦，老夫人特地将她接至澹州调养。如今她已长大成人，肤色转白，身体康健，但仍显得纤瘦。“多谢兄长！”若若感激道。“闲儿，这些皆是我精心准备的京都特色菜肴，来，尝尝这个，味道极佳，还有这个……这个也值得一试……”柳如玉满面春风，不断为范闲介绍各式佳肴，并频频为他夹菜。同时，她也不忘照顾司理理，希望她能多吃些，早日为范府添丁进口。不多时，范闲与司理理的碗中已堆满了菜肴。“多谢二姨娘！”范闲与司理理连连道谢。范建见状，心中甚是欢喜。若若则安静地享用着兄长为她夹的肉。唯有范思澈这个愣头青，嘴巴大张，一脸茫然，似乎对这突如其来的和谐氛围感到难以置信。“姐，娘和……我哥他们这是怎么了？”范思澈打了个寒颤，险些直呼兄长名讳，他可不想今晚再在院子里“罚站”。“没什么，都是自家人，很正常。”若若淡然回应。范思澈欲言又止，心中暗自嘀咕：这哪里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