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进南山
凝望谢渺离去的身影，王山卫觉得自己少见的失算了。
“谢渺啊谢渺，你凭什么敢见李梅眉？就不怕她布局弄死你吗？”
他是在是不解。
修仙界，归根结底就是个大一些的江湖，人情世故，立身处世，什么没有？
空有修为下，你就能确保自己始终强上别人一头吗？
王山卫回到内堂，独自思忖。
适才，他支借了谢渺三百枚灵石，其中二百八十枚用以堂内购置破山藤。
其余的二十枚灵石，权当凑整。
事实上，在谢渺向他提出支借灵石一事之时，他差点就笑出了声。
他怎么敢？
怕不是之前太给他面子了。
一个炼气中期的修士，哪怕有先天之境的武夫头衔，又能算什么？
强一点的炼气中期么？
但！
倘若再加上又是个一阶炼体中期的体修。
对此，王山卫不得不承认，谢渺的确是有几分能耐了。
“也罢，既然被你猜中是我从中作梗了，那我也就压你一注，帮你一回。”
他眸眼低沉。
李梅眉是赵大少爷的宠妾没错，但赵大少爷的宠妾又岂会是只有她一个？
当初遵她之言，打压谢渺，也是看在赵大少爷的面子上。
她如今得宠也就尚可，可如若有一天李梅眉失了宠，那时又当如何？
他不至于为了个李梅眉，而平白得罪谢渺，这么方才才知道的一个隐藏如此之深的体修。
想到这，王山卫决意为谢渺布一次局，帮他将李梅眉‘请’出来一见。
到时，自己只需要当一个中间人即可。
两边互不相帮，也互不得罪。
“妙也，妙也。”
王山卫喜滋滋抿口茶。
他一路从凡人走到至今，其中人情钻营就占据了大半江山。
“无事时胆小如鼠，有事时胆大如虎。”
倘若谢渺和那李梅眉双方矛盾加剧，事不可为之际，他又可暂退一分，将此事告予大少爷。
“我倒是希望你们打起来。”
王山卫眸眼散发出阴沉沉的光芒。
“到时候，才能让我多在大少爷面前表现表现。”
......
不同于王山卫的阴谋慎重，谢渺此刻正待往南山冒险一探。
走在途中，他默默复盘。
向王山卫透露了炼体一事，其中所求无非就是话语权。
毕竟王山卫此人外表看似忠义，且念旧，但实则极其势利。
简言之，就是个墙头草。
谁厉害，他就帮谁。
当谢渺将自己的真实能耐显露时，他就不得不暗暗权衡，审时度势了。
故此，对李梅眉的吩咐，他多半不会理会了。
反而，兴许还会借此机会讨要个好处。
且与其同时，他也不敢得罪谢渺。
“想来，李梅眉借赵家大少爷赵元甲的名头打压我，他王山卫也是好处拿尽了。”
谢渺从储物袋内取出李家百花令。
“但他王山卫必然不知道，我有李梅眉的把柄。”
“哪怕他们联合对付我，但只要没有两位以上炼气后期的大修，我就可以轻松破局。”
而炼气后期的大修，那已经是一个家族的上层了，怎么可能会为了这点小事出手？
“也就李梅眉此人颇有些棘手，但有百花令在，她应不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谢渺料定李梅眉此女是个聪明人，不然也不会成为赵元甲的宠妾，也绝不会成为李家细作的甲字一号。
不过，人算不如天算。
为了保证万一，谢渺还是打算将以毒炼体的层次进而拔高，推进至以毒炼血的层次。
那时，自保能力也将会有大提升。
面对变数，应变之力也会大大增加。
“而且，也该试试天物图碑能否催养这破山藤才是。”
谢渺停步在祁蒙山靠近南侧的一面，没有继续行进。
他可没有打算直入可能是劫修老巢的南山处，只想在这等等陈牛，看陈牛是否会出来相迎。
如果会，那么可以和陈牛商谈一二。
如果不会，那么哪怕是劫修前来围劫他，他也能凭借疾速符箓奔逃。
现在的他虽然没有护体法器，但符箓全凭那芈家妹妹芈颖的削价，他购置了不少。
站在高处，眺望祁蒙山南侧诸峰。
在祁蒙山山脉内，南侧有一座座峰群鳞次栉比，地貌绵延，丛林层层叠叠，密密麻麻。
不可谓不是劫修天选之地。
“只可惜，南侧这灵脉不显，一阶上等灵脉或有，但二阶灵脉却是没的。”
谢渺将先天之境的感知拉满，小银也冒出头，四处张望。
他其实并不抵触劫修，他抵触的是滥杀之人。
盖因人各有人的活法，劫修如何，他管不着。
他只知道一个人内心该有的一条红线，绝不能轻易横越。
没过多久，丛林间突然冒出一人。
“你来了。”
“嗯，我来了。”
“你本不该来。”
“可我还是来了。”
陈牛沉重地叹口气。
“我不知道当初见你的那一面是好是坏...”
谢渺淡然道：“天底下从没有好坏之分，也没有对与错之别，有的，仅仅是个人的选择。”
“我既然来了这，就表明了选择立场。”
“陈牛，你没有错。”
陈牛深深凝望了一眼谢渺，突然嘿嘿笑道：“还就得是这味，渺哥，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走，渺哥，我带你去我洞府看看。”
谢渺却摇摇头，道：“你先介绍下你的真名吧。”
陈牛没有露出惊讶之色。
“果然还是瞒不过渺哥啊...”
“好吧好吧，其实我呢不叫陈牛，俺啊，叫陈三牛。”
“....”
谢渺沉默。
“真的，不骗你渺哥。”
陈牛道：“我大哥叫陈大牛，我二哥叫陈二牛，我还有个弟弟叫陈四牛。这都是顶真的事了。”
谢渺的确看不出他有什么糊弄之意，但....就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甚至连吐槽的心思都没了。
“你们这一家，不会...”
陈牛憨笑。
“对啊，因为我爹是盐贩子起家的嘛。我娘八个仔，全是男丁。只不过只有我大哥和我有灵根，我二哥和四弟只是江湖武夫。”
他脸生钦佩道：“你别看我二哥只是个江湖武夫，他可厉害着呢。”
“这就是你为什么要和我结拜的缘由？”
谢渺不禁发出疑问。
只见陈牛仍是那副憨笑的模样，其内真意，不言而喻了。
谢渺继而问道：“所以当初你说的筑基功法之事，是真是假？”
“假的。”
陈牛老实道：“那不过是我大哥用来钓鱼的。”
谢渺眸眼怪异。
“但渺哥你放心啊，你和我义结金兰，我早就和我大哥说过这事了。他不会整你的。我还想着到时候咱哥俩出山，一左一右，路见不平一声吼。”
“那我可谢谢你了。”
谢渺暗道，没有说出口。
“你大哥...是炼气后期的大修？”
“对啊。”
陈牛拍拍胸，笑道：“你放心，我大哥在祁蒙山也是有名气的，到时候必不会少了我们的。”
“哎！走走走，我先带你去见我大哥。”
谢渺微微眯眼，没有拒绝。
如果是敌，那就一探究竟。
如果是友，也可露露利齿，谈谈生意。
赵家西山去过，李家北山也到过，芈家东山也走过，唯独这南山....
他不曾进去过。
人皆有着好奇之心，谢渺也不例外。
他倒要来切身见识见识，这所谓劫修的老巢，究竟又能有多少风云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