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9章 边民现状
慕容复漫不经心地说道:“两个小孩身上应该打探不出什么消息,明天再想别的办法打探吧。”
包不同张了张嘴,罕见的没有说话。
慕容复心里十分奇怪,身为顶级“话痨”和“杠精”的包不同,为什么最近话少了很多,不过没有了他处处抬杠,心情确实愉悦不少。
三人正交谈着,那两个小孩又去而复返,从远处向着破庙飞奔而来。
风波开玩笑道:“这次他们可是来晚了,不仅没有鸡腿可以分,连鸡屁股都没有了。”
那两个小孩来到庙前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向来的方向呼喊道:“爷爷,你走快点,给我们鸡腿吃的爷爷就在这里。”
很快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也出现在了庙门口,那老头慈爱的摸了摸两个小孩的脸,说道:“爷爷老喽,跟不上你们了。”
两个小孩咯咯笑着,说道:“爷爷一点都不老,爷爷可以活到100岁。”
说完,一人扶着老人的一条胳膊,向慕容复三人走来。
刚进庙门,其中一个小孩就抢先开口道:“这位爷爷,我爷爷来邀请你们到我们家借宿。”
风波恶这才明白祖孙来此的意图,心里为自己刚刚误会人家又来要鸡吃感到十分羞愧。
慕容复见祖孙三人身上的衣服全都是破破烂烂的,知道他们家中定然十分贫苦,因此不愿过多打扰,以免给人家增加负担。
他开口道:“老兄弟,您请回吧,我们在这庙里将就一晚就行,就不到家里打扰您了。”
那老头一把拉住慕容复的手腕说道:“老头子我说句不见外的话,老哥哥您看上去比我还大上那么几岁,这么一把年纪了,晚上更深露重的,住在这破庙里,身体怎么受的了。”
说完,他又抬头看了看包不同和风波恶,接着说道:“何况还有您的儿媳在,更是不能随便住在这破庙里了。”
慕容复三人听完老人的话,对视一眼,尴尬的说不出话。
特别是包不同,被易容成如花的样子和风波恶装夫妻就算了,现在还被别人误认为是慕容复的儿媳。
经不住祖孙三人的盛情邀约,慕容复他们还是同祖孙三人一起回了家。
祖孙三人住在一座土坯砌成的小院里,家中还有一个老婆婆,也就是那俩孩子的祖母。
几人到家时,老婆婆已经烧好了开水,给几人一人倒了一碗。
两个小孩在院子里跑着抓蛐蛐玩,而慕容复三人和那对老夫妻围坐在院中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桌四周,屁股下的木凳吱呀乱响着。
老头感谢地说道:“老哥哥,现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像我们这种普通农家,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次饱饭,您竟然把鸡腿这么精贵的东西分给俩素不相识的孩子,可真是大好人啊!”
慕容复纠结半天到底应该怎么称呼老头,最后还是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老兄弟,小事而已不必再提,您留宿我们一家,应当是我们感谢您才是。”
老人笑着摆了摆手,又关切的问道:“现在边关吃紧,战事频发,你们这样子也不像是做生意的,怎么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了?”
慕容复“唉”了一声,无奈地说道:“老兄弟,我们一家是到这边来探亲的,但中途遇到战乱,失去了我亲戚的消息。一路打探,最后听人说他到雁门关去了,我们便一路跟了过来。”
老人道:“老哥哥,你别太过担心了,我们这里是到雁门关的必经之地,你把你这亲戚的特征给我说一下,等我明天出去帮你打探一下就是了。”
慕容复听了老头的话,立刻起身向老头行了个礼:“那可真是太感谢了。
我那亲戚三十来岁年纪,浓眉大眼,高鼻阔口,四方的国字脸,身材颇为魁伟,常年穿一件灰色粗布短打,模样很容易辨认。”
老头听了慕容复的描述,不住点头道:“老哥哥,你这亲戚的长相确实好认,只要他来过我们这,肯定会有人有印象的,老哥哥你就放心吧。”
慕容复又再次对老人表示了感谢,并从怀中掏出一贯铜钱,塞给老人作为酬谢。
老人再三推辞不过,只得千恩万谢的把铜钱收了起来。
交谈间月亮已经悄悄爬上了树梢,老头见天色不早了,便领着三人到一旁的空房休息。
这屋内靠墙的位置有一张土炕,炕上铺着稻草编制的草席,草席上就一张浆洗干净的粗布单子和两张薄被。
炕尾的摆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有一面铜镜和一个胭脂匣,全都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子。
墙角还堆着两只同样看不清原貌的木箱子和一架纺车。
风波恶走到木桌前,对着那铜镜猛地吹了一口气,“噗”的一声,灰尘瞬间弥漫开来,风波恶被呛的咳嗽不止,不停地挥舞双手,想要尽快驱散眼前的灰尘。
老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老哥哥,实在对不住,因为不知道家里要来客人,因此也没有提前打扫,只能委屈你们将就一晚了。”
慕容复道:“老兄弟说笑了,这可比村头那破庙好多了,一点不委屈。”
风波恶这时终于结束了和灰尘的战斗,边咳边说道:“这房间的主人想必是一对年轻夫妻,应该就是您的儿子和儿媳吧。
他们看样子很久没有回家了,是到远处做生意去了吗?”
老头听到风波恶的话,瞬间红了眼眶,过了很久,才继续对慕容复说道:“老哥哥,我比不得你好福气。
老汉我四十岁的时候才老来得子,和老太婆两个人辛辛苦苦十几年把他拉扯大,给他娶了媳妇成了家,后来儿媳又生了两个可爱的小孙子,日子眼见着越来越好。
结果这两年辽人南下越来越频繁,他们时常到村子里来,烧杀抢掠无恶不做。
去年在一次辽人的抢掠中,儿子为了保护儿媳,被一个辽人首领开膛破肚,折磨而死,儿媳不堪受辱,一头撞死了。
我和老太婆痛不欲生,想要跟儿子儿媳一块走了,又想到两个孙子年纪尚小,需要有人照顾,只得苟且偷生至今。”
老头说到儿子的死时,已经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很久才把这段话说完。当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连一向铁石心肠的风波恶听完老头的话,都动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