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抉择

“你想要什么？”尽管此时的秦琤什么都没有，却还是脱口而出询问。

楚厉琛随手将身边侍卫的佩剑递给秦琤，打商量似的问她：“他的命，怎么样？”

可这话听在秦琤耳朵里，却是一点儿商量的意思都没有，他就是想要秦琤动手杀了安阳侯。

不管楚厉琛是否真的有这种想法，此时此刻他就是要逼着秦琤这么去做。

秦琤真的是恨极了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可面对着楚厉琛的时候，她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

秦琤不知道楚厉琛是不是真的想要安阳侯的命，她只知道，如果她不那么做的话，可能他想要的就是她的命，或者是王弟的命。

秦琤没做任何犹豫，伸手接过了楚厉琛手中的剑，转身直接刺向安阳侯。

安阳侯和秦琤之间刚好也就一剑左右的距离，秦琤这一出手，稳稳地插进了安阳侯的胸膛。

鲜红的血液当即顺着剑刃流下，看着格外触目惊心，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以安阳侯的身手，就算秦琤出手再快，他都可以轻巧的躲掉。

可是安阳侯就那样一动不动站在原地，硬生生接了秦琤这一剑。

可能是不想让秦琤为难，也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吧。

安阳侯知道秦琤恨他，承受她的这一剑，就当是让她报仇了吧。

可是安阳侯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敢爱敢恨的秦琤，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懦弱胆怯的人。

他明明都已经告诉她，楚厉琛根本就接触不到秦子轩了，她竟然还是乖乖按照楚厉琛的要求照做，没有片刻的犹豫，就像是他手中的傀儡似的。

安阳侯不知道秦琤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但他却清楚的知道，他伤透了心。

如果说之前秦琤把王宫里的那些人当做亲人，是因为安阳侯觉得她还不知道真相。

可是秦琤毫不犹豫把这一剑刺进他胸膛之后，安阳侯再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安慰自己。

殷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在两人之间划开一道鲜明的界限，也让安阳侯彻底看清两人之间的关系。

所谓的深情陪伴，所谓的共度余生，终究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在秦琤眼里，他们两人从始至终就只是一场骗局。

她从来就没有对他付出过真感情，更不会在乎他的生命。

所以即便这可能只是楚厉琛开的一个玩笑，她还是毫不犹豫持剑刺向了他胸口。

她可能都没有考虑到，如果她他这一剑再向上刺一点儿，他这条命可能就真的要交待在这里了。

“现在你满意了吧？”安阳侯伸手将仍插在胸口的剑拔出来，朝楚厉琛面前一扔，冷冰冰的问。

楚厉琛嘴角牵动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

虽然这事确实是楚厉琛起的头，可是他也没有料到，秦琤会那么利索的一剑刺进去。

安阳侯再没去看秦琤一眼，大步从他们身边走过，直接朝门口走去。

虽然屋里院外围满了持剑的护卫，却没有一个人伸手阻拦安阳侯的离开。

楚厉琛朝他们挥挥手，屋子里护卫也全都离开，房间里顿时只剩下秦琤和楚厉琛两个人。

地面上殷红的血迹还未凝固，空气中依旧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而这两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一个默默低垂着头，一个好整以暇打量着那人，气氛很是诡异。

安阳侯想不通，秦琤竟然会变成这么个懦弱胆怯的人。可楚厉琛却是刚好与他的想法相反，所有的胆怯害怕全都只是她的伪装，那干净利索的一剑，才是眼前这个人的真性情。

那毫不犹豫的出剑，就和那日安德殿上一样，把她心里所有的恨全都表现得淋漓尽致。

楚厉琛不禁有些好奇，眼前这个满腔恨意，一心想要的报仇的人，究竟还会做出多少让他惊讶的事。

此时此刻的楚厉琛，丝毫没意识到这个想法是多么的危险。

毕竟秦琤对楚厉琛的恨，一点儿都不必对安阳侯的少。

“为什么不跟着安阳侯走？”良久的沉默之后，楚厉琛颇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

秦琤在教坊司使手段想要参加宫宴的时候，楚厉琛看得很清楚，她就是想要在宫宴上寻到一个机会依附权贵。

秦琤不管是跟着谁走，都比现在留在太子府更容易报仇。

秦琤也不可能是为了秦子轩留下的，因为她留在这里自身都难保，又怎么可能保护得了秦子轩？

相反，秦琤选择了依附安阳侯的势力，说不定还能帮她保护秦子轩。

毕竟安阳侯如今手握重兵，又对秦琤一片深情，无疑是此刻最好的选择。

可是秦琤不仅没有跟着安阳侯走，反而还听从他的话，在安阳侯心头插了一剑，这让楚厉琛很是不解。

即便是被楚厉琛威胁着，即便是府中护卫团团围着，但只要秦琤下定了决心要跟着安阳侯走，楚厉琛最终是拦不住他们的。

秦琤的这个举动，隐隐中给楚厉琛传递出这样一个线索：在安阳侯和他之间，她选择了他！

楚厉琛不得不承认，秦琤的这个抉择，带给了他一种胜利的成就感。

此刻沉浸在这种成就感中的楚厉琛，迫切地想要知道原因。

而秦琤这一次也没有让楚厉琛失望，直接回答道：“因为我不想再做舞旖王姬了。”

这是一个让楚厉琛十分惊讶的答案，却也不无道理。

因为武宁侯那件事，现在所有人都以为舞旖王姬死在了武宁侯府。

但如果秦琤这个时候出现在安阳侯身边，相信她舞旖王姬的身份很快就会被拆穿。

楚厉琛对秦琤这个答案非常满意，不仅仅是因为他知道了原因，更因为秦琤对他的坦诚。

她不想再做舞旖王姬了，看上去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对秦琤而言，却是她的软肋。

秦琤如此直接的把软肋告知楚厉琛，究竟意欲何为，不仅让楚厉琛更加好奇。

楚厉琛饶有兴趣的再度打量秦琤的时候，原本低垂着头的女子突然抬头望向他，淡淡说道：“方才如太子殿下所愿的那一剑，现在能向你换一个条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