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
韩天下躺在浴缸里，沐浴是一种享受，最能洗去疲惫，因此浴室的设计也是别出一格。浴室的面积达到50平方，浴缸镶嵌在厚实的木板中，宽敞得可以并排躺下两个人，对着浴缸的天花特意抠出一块，做出人造星空的效果，因此躺在浴缸里便能欣赏到宁静的夜空。
浴缸的一侧是壁柜，放有法国的长相思红酒，还有古巴的雪茄。
两扇磨砂玻璃将浴缸隔开一个独立的空间，保持暖气不会从浴缸中太快流失。浴缸外面的空间是漱洗台，宽大的镜子两边放着复古的灯盏，插着几枝白烛。
屋顶的吊灯简洁，如同冬日凋零叶子的树枝，白炽的灯光从伸开的树枝流落在浴室的每个角落。
韩天下呵出一口气，伸手点燃一支雪茄。尽管卧室里有个女人，但他还是不着急，事情太轻易了，不过是第二次见面，一次吃饭，便将林雅带到家中来，这样的女人他并没有好感。
不过男人总是需要女人的，何况林雅长得不丑。
泡完澡出来，林雅已经躺在舒适的被子里，韩天下恶虎扑食地跳上去。
许久，韩天下按开床头灯，坐起点燃一支烟。“林雅，现在可以说了吧。”
林雅钻到他的怀中，双手勾在他的脖颈上，笑道：“是有个人打电话向我报料，这个人说你15年前利用亲弟弟的死亡，向人勒索500万。”
“这个人是男是女？”
“听不出来，应该用了变声器。”
韩天下狠狠抽了一口烟，15年了，是谁还记得这件事呢。那个人究竟想对他干什么。
清晨醒来，林雅早就悄悄离去，卧室里只剩下韩天下。胸前有林雅留下来的口红唇印，韩天下嫌恶地去浴室沐浴，8点钟才开车出门。
这次他没急着去公司，而是驱车赶到月湖公园。
“Arthur早。”柳经理甜甜打招呼，这是韩天下的英文名，在公司所有人都不称呼他的职位，而是称呼他的英文名，他也享受这种称呼。
“早。”韩天下巡视展厅，在一个角落里他发现袁萼。
袁萼在拖地，她十分认真，拖把拖不干净，她就蹲下身去用抹布擦拭。韩天下的视线落在她的面孔上，夸张的发型和眼镜几乎掩盖她的半张脸，不过韩天下发现她的鼻梁很挺，很少女人拥有这样挺拔俏直的鼻梁。
忽然韩天下的视线落在她的脚上，她穿着一双廉价的皮鞋，皮鞋的前掌开了胶，像是张开的鱼嘴。
“喂。”韩天下喊了一声。
袁萼抬起头，向他弯腰鞠了一躬，然后又蹲下身擦拭地面。
“你想赚很多钱吗？如果你感兴趣，下午6点去安澜山庄。”说完，韩天下从她身边错身而过。
袁萼愣住，等她再次抬起头，韩天下已经消失。
下午6点整，袁萼准时守候在安澜山庄的外面，但6点过后韩天下并没来，袁萼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韩天下涮了。
隔着明黄色的围墙，里面是富丽堂皇富有欧式田园风情的别墅区，而墙外是衣衫褴褛的年轻姑娘，仿佛一堵墙分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和人生。
一直到夜里8点，韩天下才开着车姗姗来迟，他摇下车窗，道：“到16号别墅找我。”说完，他又摇上车窗，开车进入安澜山庄的岗亭。
袁萼在里面转了半天才找到16号别墅，这栋别墅在湖边，一条小溪从湖中直接绕到别墅的院子里，实现足不出户便能戏水。
别墅的门没有关，袁萼走进去，别墅的内部陈设同样充满田园风情，令人一见便会从繁忙的工作中放松下来。韩天下伫立在窗前抽烟，窗子没有开，满室烟雾缭绕，袁萼忍住咽喉的不适站在他的背后。
“我知道你会来，而且会一直等我。”他的眼神始终望着窗外，窗外是繁华的都市，绝对比身后的穷女人要好看得多。
“因为我很穷。”袁萼的声音很冷，她承认确实是被韩天下那句赚很多钱迷惑了。
“好，赚钱其实很简单，就看你会不会做。”
“杀人放火我不做。”
韩天下依旧只留给袁萼傲慢的背影，他冷笑道：“凭你的能力，你够资格杀人放火吗？”
“那你让我做什么？”
“拿着。”韩天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向后扔去。
照片飘飘扬扬落在地面，袁萼俯身拾起，这是一张男女拥吻的照片，男的看起来50多岁，侧着脸，有些像黄河地产的老板谢松阳，女的大波浪卷发，神似当红电影明星唐沁。
“将他们的照片发到网上，我想网民一定是喜闻乐见。”韩天下嘴角勾起，眼中浮出诡诈的笑容。
袁萼咬着嘴唇，半晌道：“如果我把这张照片发到网上，会不会遭到谢松阳的报复？”
谢松阳是国内大名鼎鼎的人物，财富榜上前三名的占据者，而且谢松阳已有家室，儿女成群，可想而知，照片发到网上必定引起谢家震动，那谢松阳一定会追查是谁上传的照片。
“如果他查到了，你应该会从这世上消失。”
“那我不干。”
“穷会使你失去勇气，你看看你的鞋子，那鞋底就快要掉下来了吧，你还忍心拒绝吗？”韩天下残忍地揭开她的疮疤。
果然这句话直戳到袁萼心底，她咬着牙道：“一旦发生什么事，你都会把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是吗？”
“是，全是你干的。”韩天下毫不掩饰。
“那你能给我多少钱？”
“1万。”
这个数目真不多，对比韩天下的身份来说，连九牛身上的一根毛都不值。不过袁萼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她急需要钱来维持生活。
“以后你会感谢曾经被钱屈服过，只有这样你才能明白钱的重要。”说完，韩天下陡地回过头，两人的目光瞬间碰撞在一起，隔着厚厚的镜片，韩天下看到藏在眼镜后面的一双眼睛。
那是百万人中也难以有的丹凤眼，此时这双丹凤眼中充满怒气和仇恨，使袁萼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暴怒的小狮子。
“没有能力的人，连生气都不应该。”韩天下转身抽烟，窗外的湖水荡起微澜，有一条黑色的鱼浮在水面上吐泡，没一会又沉下去。
“你尽管厌恶我，我很喜欢别人厌恶我，嫉妒我，这样我就越高兴，因为他们也就只能厌恶我，嫉妒我，却奈何不得我。你要想打倒我，只有一个办法，比我有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