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母债子偿
李秋水见童姥现在似哭似笑，心头疑云顿生，
师姐莫不是走火入魔了？还是想要趁自己不备暗害自己。
灵鹫宫武功繁多，童姥一手生死符使得神不知鬼不觉，李秋水也不敢贸然去接这画卷，一甩袖子打出一道轻飘飘的内力将卷轴托在自己面前。
“师妹，你就这么怕师姐我吗？”童姥见李秋水小心谨慎到如此地步，冷笑三声，“离得这么远可看不清画中的人了哟...”
李秋水知道童姥生性高傲，说出来就不会下阴招对付自己。
将卷轴抓在手里，乍看之下确是自己无疑，将目光集中在被童姥泪水打湿的地方时，惊疑一声。
“啊！！！”
一双丹凤杏眼狠狠盯着画中女子眼角，双手止不住地发抖，泪水簌簌而下，早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神采飞扬。
“原来是你！”
“原来是你！！！”
“怪不得师兄每日盯着那冰冷的玉像，也不来看我！”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王语嫣见自己外婆也有走火入魔之兆，赶忙走到身边，向李秋水打入一道内力，
捡起掉在脚边的画布，见画中女子依旧是自己之前见过的那幅，并没有被人调包。
“嫣儿，你看图中所画之人是我吗？”
王语嫣看了看手中的画，又瞧了瞧身旁的李秋水，二者对比之下，画中女子盈盈一笑，显得活泼灵动，
而外婆现在却一脸愁苦，但二人处境不同，总体来说还是十分相似。
李秋水见王语嫣点了点头，哑然一笑，他与我日日夜夜相处了二十多年都分不清楚，嫣儿与我相处不过半日，又怎么可能分辨清楚呢？
指着画中女子的脸颊，又指了指自己眼角，硬挤出一个笑容。
王语嫣这时才看清楚，原来画中所画之人和外婆唯二的区别就是，画中人笑起来两边各有一个酒窝，右眼眼角有一颗泪痣。
“外婆，她是？她是？.......”
“她是我的小妹子，也就是你姨姥姥。”李秋水黯然神伤，“我和师姐相争时她不过十一二岁，我们三人都待她很好，谁曾想竟是这样。”
师哥到底爱没爱过我呢？
怕不是一直拿我当作我小妹子来看吧。
李秋水想起自己和无崖子在琅嬛福地的点点滴滴，前尘往事如镜花水月一般，自己将那段时光视若珍宝，没曾想在师哥心里，自己连影子都没有留下。
自己才是那个最可笑的小丑啊！
转念想到自己那已经离开人世的妹妹，又不禁感到无边悲怆，难道上天就要如此惩罚我们李家吗？
童姥看李秋水由大喜转入大悲，哈哈大笑，
“师妹，没想到最后你才是那个可怜虫啊。”
童姥心结已了，竟然感觉停滞许久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隐隐约约间有突破的迹象。
李秋水听到童姥讥笑自己，靠着王语嫣站起身来，
“说我可怜？，哈哈哈！”
“我的好姐姐，我现在子女双全，后半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倒是你这个老处女恐怕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吧，手下的人也恨不得将你杀之而后快，你说说看，谁是那个可怜虫呢？”
说话间，宫殿外火光冲天，上千御林军将大殿团团包围，一领兵跑到殿外台阶下，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屋檐上的李秋水高喊，
“属下救驾来迟，请太后责罚。”
“哼！！！”
“要是指望你们，皇上脑袋恐怕现在也搬了好几次家了！”
统领总兵额前布满细汗，目光低垂，将额头磕的头破血流才站起来听候太后发落。
平时童姥来无影，去无踪，根本不会给李秋水集结部队的机会，今天被画像弄乱了心神，反倒让自己身陷险境。
李秋水早在双方停手时就传出信号，集结西夏一品堂和御林军，只不过童姥当时被图画弄得心神大乱，险些走火入魔，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如今大殿外一品堂高手已经将此地团团围住，御林军还在不断集结，手持劲弩，随时准备万箭齐发。
蚁多咬死象，
武林豪侠较之军队一对一自然是无往而不利，但军势一成，个人武者面对骑兵冲锋和弓弩齐射，内力一旦接续不上，瞬间就会被撕碎。
“师姐，咱俩因为无崖子斗了一辈子，现在真相大白，你也可以安心上路了。”
童姥一身内力还未完全恢复，情急之下，用尽全身力气如炮弹般冲向一直在旁边观战的秦守，寒光一现，匕首已经搭在秦守脖颈之上。
众人都没想到童姥不退反进，
“秦大哥！！！”
“贱婢你也好意思提自己孩子，这二十年间你可有照顾过他们？生而不养，枉为人母。”童姥生平争强好胜，最看不起这个害自己成为矮子的贱人，事事都要比她强上一头，李秋水有王语嫣这个外孙女，童姥也要证明自己强于李秋水，“有后代又如何？我现在就要让这娃娃认我为干姥姥，等着吧，你不如我，你的孩子也不如我的孩子，哈哈哈！”
“你最好现在就放我们俩回灵鹫宫，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父债子偿，李秋水从自己身边抢走了无崖子，自己也要将她孙女的心爱之人带走，
攻城为下，攻心为上，自己不仅要带走秦守，让他二人如牛郎织女般不得相见，还要想办法让秦守日后抛弃王语嫣，再找新欢。
让这贱婢祖孙二人都体会一下自己当年的心情。
要是其他人被挟持李秋水一定会命手下人将二人直接射死，但现在王语嫣还在这里，自己和师姐相斗多年，以后机会多的是，没必要牺牲秦守让王语嫣伤心。
“师姐还当真越来越没底线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怨还要牵连小辈，实在是没有宗师风范。”
“呵呵，姥姥我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好人，
对付你，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原本这把刀是用在你身上的，现在你应该庆幸有人替你遭受此劫。”
李秋水知道今天只能放虎归山了，命两边人让出一条通道，看着童姥带着秦守消失于茫茫夜色中。
等众人散去，李秋水猛地咳嗽起来，身子剧烈颤抖，一口黑血自口中喷出，
“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