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冰泉
地牢内，金龙蜷缩在角落中，爪中捧着一本小巧的书。
地牢中虽然没有光线，但黑暗视觉使他仍然可以没有障碍的阅读，只是翻页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以免弄坏。
西尔维斯特觉得这些《野史》中的内容荒诞不经，如果是以往，他肯定看不下去。
但现在，这种博人眼球的内容可以很好的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忘掉自己的处境。
合上最后一页，他深深的叹了口气。
金属摩擦的声音响起，西尔维斯特浑身一颤，恨不得缩进墙角里，一天时间这么快就到了吗？
脚步声响起，他怔了一下，因为那条恶龙走路是没有声音的，而且从动静推断，来者的体型相对不大，四足行走……
很快，事实证明了他的猜想，赫约走了进来。
“她居然把你给放开了，”银龙有些惊讶：“而且还真的准备了书，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嘛。”
“施瓦岑妻子的野史，她连这个都敢拿，不怕银龙回来锤她？”
“你，你是怎么……”
赫约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拿出了空律之环，打开后向他展示。
卡琳德拉讪汕一笑，然后朝他招手：“你好。”
“不要拦着我！我要杀了她！”西尔维斯特怒吼一声，然后气势汹汹的扑了上来，大有要同归于尽的意思，赫约见状急忙后退。
“她要是真死在这，你我都别想轻松离开了——而且这可是财富，怎么能浪费？”
“就是，我的价值很大的，”卡琳德拉也附和道：“你怎么这么大火气，我不就是对你……”
“闭嘴！”西尔维斯特怒吼。
当初在尼克萨拉领地的时候，他以为死期将至，于是对银龙说了“很润”两个词。
这已经成为了他的此生污点，以至于他看见赫约都有些抬不起头来。
但现在他的污点已经不止这一个了，如果这事再泄露出去……他不如一头撞死在墙上。
赫约注意到对方异常的情绪，于是下意识看向金龙的胯部。
“你别乱想，没有这回事！”
西尔维斯特立刻澄清，然后郁闷的转过身，抬头四十五度眺望天花板。
“好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赫约没有纠结这些：“我们先出去吧。”
…………
从地牢离开，往南飞上几公里，就可以到达一处雪山下的营地。
这个地方是赫约几天前探好的，驻扎在这里的军队几乎都属于施瓦岑，那个不远万里去投奔他的克芬德就在此处。
虽然对方对他没有任何忠心可言，只是在执行施瓦岑留下的命令，但赫约完全可以相信对方。
他让豺狼人警戒四方，然后和西尔维斯特走进一个宽敞的营帐中。
“卡琳德拉，我知道你虽然看上去不太聪明，但其实是大智若愚的表现，所以接下来的对话你不要装糊涂。”
“你得先说我才知道我会不会装糊涂。”
赫约挠了挠后脑勺，对于这种打蛇随棍上的行为，他只能给对方叠上十来个“诚实之域”。
“第一个问题，你的领地现在还遭受金属龙联盟的威胁吗？”
“是的，在这一点上我没必要骗你，那些烦人的家伙每过几年都会来一次。”
“有规律可循吗？”
“大概就是施瓦岑抽不出身的时候，”卡琳德拉的姿态放松，好似朋友在交谈：“不过我猜测，施瓦岑进入阴影位面的消息应该没有传开，不然我这里不会这么太平。”
“那么第二个问题，如果金属龙联盟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并且决定除掉你，你能撑多久？”
白龙侧着头想了想，然后坦诚的说：“到时候他们肯定会围攻我，那样的话我只能逃走。”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收拢军队？”赫约疑惑的问。
卡琳德拉嗤笑一声：“因为畏惧战斗而逃走，这是懦夫的行为，真龙不屑于做这种事，不过很符合我对你的印象。”
赫约没有在意对方的讽刺：“那么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力量来源于哪里？”
与之前的有问必答不同，白龙没有说话。
“卡琳德拉，我现在有很多方式可以杀了你。”
“比如合上这片空间，以你庞大体型的耗氧量，半个小时后你就会缺氧而死。”
“比如那个夜行者，我听说这种不死生物可以通过杀死生者来壮大自己，亡于它们之手的生物永远无法复活——希望你有在贴身搏斗中战胜它的能力。”
卡琳德拉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他，同时双手抱胸，无所谓的说：“以我能带来的价值，你会杀我？”
“我还能把你交给西尔维斯特，我觉得他肯定很想报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吧？”
赫约看向金龙，后者的脸微微抽搐起来。
“诶。其实告诉你也没关系，反正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卡琳德拉说道：“那是一个冰池，是我小时候偶然发现的。”
“那个地方很冷，但池子里的水怎么也不冻上，我本来以为是温泉，但里面的水也是冷的，上面还会浮着不少冰。”
“我觉得很奇怪，就跳下去游泳，然后感觉有一些东西穿透了我，它们从水池下面传上来，从我的背后飞到天上，就像是……像是……反正我就越来越强了。”
“但那个水池已经没有效果了，然后我就去挑战我的母亲，后来才搬到这边来住。”
卡琳德拉将真相和盘托出，赫约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又问：“你没有下去看看吗？”
“当然下去过，但是那里的水很深，通道又窄，你知道的，白龙虽然经常生活在水里，但是并没有水下呼吸的能力……”
赫约点点头，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
“那么最后一点，卡琳德拉，我要求你成为我的眷属，为我效力。”
白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笑了起来。
“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话，你不会以为……”
赫约将空律之环递给西尔维斯特，后者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复杂的接过。
“等一下，等一下，成为眷属我绝不可能接受！但为你效力可以，我猜你的下一个目标是去救施瓦岑吧，我可以成为你的手下，直到你完成这个目标。”
“但这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受到威胁了，你等一下必须把我放出去，否则我就是自杀也不会屈服！”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