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晚了
“舒荷我爱你！”
“舒荷你才是最美的！”
“我为舒荷举大旗，看谁敢与她为敌！”
“其她的圣母都是一群婊砸！只有舒荷才是唯一的圣母！”
“上一任公主看好舒荷，都把她之前的慈爱圣母名号送给舒荷了！”
“上一任公主也是婊砸！是她强夺了慈爱圣母的名号！”
“什么欢愉圣母，享乐圣母。她们做的不都是妓女一样的事情，她们也配用圣母的称呼！都是那些精虫上脑的男人评的！”
“只有慈爱圣母舒荷才是唯一！”
“你才是唯一的公主！唯一的皇后！”
镜头大胆的记录下了这些言语。
御云皇朝，每隔四年投票竞选太子与公主，当皇帝驾崩时，下一任皇帝与皇后，将在太子与公主选拔。
现今的御皇未死，还沿用原来的制度，从下一任开始，皇帝与皇后共同领导御云皇朝。
至于他们是否还是夫妻关系，这取决于两人自己。
任何人都可以报名，不论年龄，再由人民投票，票数最高的前十二人，将参选竞争太子与公主。
票数达到一千万以上，便可以自封骑士与圣母的名号。
不过有一点御云皇朝严格规定，参选皇后的人必须是生理女性，灵魂体未变。皇帝同样如此。
禁止克隆、复制、仿生、机械、改造……
这一点说明引发了机械星籍人的强烈不满，双方在网络上展开一场旷日持久的骂战。
也会有很多人士批评这种选举，网红明星化公主与太子，过于儿戏。
至于最后结果，自然是被喷老旧，不了了之。
相似的这些话题，一直围绕着圣母与骑士，网络热度居高不下。
两者的争夺相比，公主明面上的更加激烈。
许多圣母们早在网络上就表明了，自己与其她圣母老死不相往来。
这种“真性情”也是吸引众多人。
而骑士们，网络上多为谦虚，说是无论是谁当选，都是为了平民百姓。
至于私底下暗中是否这么想，网友们一语道破都是“真小人”。
每年的太子与公主选举，都会爆出不少劲爆的消息。
各种骑士圣母相互结盟，互相嘲讽。他们背后的势力，相继爆雷，被执法司查水表。
可以说，这场选举是天蓝星最大的娱乐活动，吸引了几亿乐子人的关注。
除了死忠粉，其他的观众们都时刻守在网络上，关注这场吃瓜大戏。
皇权架空，逐渐被娱乐化。
……
镜头中的舒荷，来到观众面前。
她面含微笑，与观众们打招呼。
此时一位妇女，挤过汹涌的人群，将襁褓中哭泣的婴儿递给舒荷。
“小心孩子！”
舒荷连忙制止了还在向前拥挤的人群，伸手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婴儿。
人们的目光看向舒荷。
舒荷面带慈爱，口中轻声哼唱着使人情绪平稳的歌谣。
伸手轻轻抚摸婴儿胖乎乎的脸颊，婴儿的笑声传遍广场。
慈爱的光辉笼罩了在场的所有人。
不少人眼含热泪，失声赞美。
“看！她简直就是真正的圣母！”
回到广场。
大屏幕上开始播报下一个广告。
沐阳收回目光，这些太子与公主的选举与他无关，最多就是投个票，关注一下最终的结果。
没过几分钟，车笛声响起。沐阳认出车牌号迎上去。
“小哥，到环山市？”中年司机问道。
“是我，五百一个人对吗？”
“是五百，来上车，我们这就出发。”
沐阳自然不是只到环山市，这种长途车只到省会。下车后在自行决定到哪里。
沐阳上车关上车门，车里四个男人已经坐满了。
“师傅请问一下几点到达环山市？”
“怎么着也得明天下午到，二十多个小时。我凝血境的修为，一晚上不睡觉没事，你们就安心的休息。”
“哟大哥，您也凝血境，巧了我也是。”
“你们比我强多了，我是年轻时吃药上来了，老了正好一晚上不睡觉来开车，多赚点。”
对于普通人来说，修行前期投入成本太高，最后的收获很难成正比。
对于大家族，大公司来说。有充足的资源，修为高了，回报也高。
而对于普通人，你比我高出一个小境界，似乎没什么大用，该打工还是打工。
顶多像司机这样，几个通宵干活，多挣点。
当修为达到了第三阶段，他们之间互厮杀，只要不伤及弱者，执法司不会主动去管。
所以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躺平”，如果没有什么大机遇，这个时代修行没有很重要。
沐阳问完后就安静的靠在车窗，他是最后上来的，可以有个侧身依靠的空间。
其他人不时的交谈，问问对方什么修为，在哪干活等。
沐阳礼貌的回答自己是凝血境修为后，便不再说话。
其他人也没兴趣再攀谈，不多时就只剩下了车载音乐的声音。
车辆行驶到一所小学，放慢了车速。
透过车窗，看见老人们来接小孩，小孩子们说着自己一天的经历。
有人欢笑，有人挨骂，人类的悲欢并不相同。
驶出城外，车辆飞速的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天蓝星最大程度的保护自然环境，为此出台了一系列政策。
相比较机械星土地面积的过度开发，各种高科技，天蓝星很多地方还保持着原生态。
这也是为什么湛蓝星人，更愿意前往天蓝星居住。
时间飞逝。
第二天下午一点钟，抵达到环山市。
饿了就到服务区吃碗十元泡面或者自带干粮，困了就在车上睡。
除了沐阳，其余人都是满脸疲惫。
付完钱，沐阳拜托师傅联系车。
一百二块一位，从环山市到清晨县。
下午五点钟，沐阳到了清晨县客车站，匆忙的打了一辆车，十元到青山村，最后手中只剩了下十元钱。
一路辗转，终于要到家了。
也许是近乡情怯，坐在出租车上的沐阳思绪乱飞。
天色渐暗，车停在了后大道上。
关上车门，一脚踏在了熟悉的路上。
火力全开，身边闪过一个又一个的房子。
直到那间熟悉的老房子出现在沐阳眼前。
这一切就像梦一样。
沐阳驻足在门口，周围的房子仿佛全被黑暗吞没，只剩下眼前的老房子。
抬手敲向大门。
吱嘎一声，门开了，没有上锁。
大步向前，口中连声大喊。
“六安爷！我没事！我回来了！”
与蹑手蹑脚的回来相比，不如大声吼道。
一系列恐惧的前提就是周围过于安静，弄出噪音就是要告诉别人，他还活着！他是活人！
推开房门，依旧没有上锁。
“六安爷！”
沐阳的声音回荡在老房子里，无人回应。
“六安爷。”
把所有灯全部点亮，熟悉的桌子，熟悉的电视，熟悉的白玉龟，都是自己熟悉的景象。
可唯独少了一个熟悉的人。
“六安爷……”
沐阳闪出门外，飞速来到隔壁胡爷家。
砰砰拍向大门。
“胡爷！我是沐阳！我没事！我是沐阳！胡爷！”
很快里面传来走路的声音。
沐阳没有停止敲门，噪音能让人愤怒，减少恐惧。
他不想看见老人害怕的眼神。
门开了，胡爷拿着手电筒照向沐阳。
“胡爷！是我！我是沐阳！我没事！我没死！您摸摸我！我没死！”
沐阳焦急的拍着胸膛，发出砰砰的声音。
胡爷眼中漏出一丝惊愕，他伸手缓缓摸向沐阳。
在沐阳期待的眼神中，胡爷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看清了这个胡子拉碴的男人。
“孩子，真的是你。”
“是我胡爷，是我，我没事，您知不知道新闻说的奇异物。我遇到了，我没死，它把我传送走了，它救了我。”沐阳不断说着。
胡爷连连拍着沐阳的肩膀。
“胡爷，您看到我六安爷了吗？他没在家，他去哪了？”
胡爷还在拍着沐阳，他声音略显沙哑的说道。
“孩子，你回来晚了。”
“晚了。”
沐阳愣在原地。
胡爷长叹一口气，对着屋里喊了一声，拿着手电筒出了门。
“跟我来吧。”
手电筒的光，闪过四周，可还是无法照亮全部的黑暗。
一路无话，沐阳像个僵硬的木偶，跟在胡爷身后。
这一路很长，当沐阳回过神来时，看到了那一片土地。
一座座坟，静静矗立在土地上。
跟随胡爷的脚步，手电筒照亮一个墓碑。
沐阳之墓，那是他的，
然后是，施春花之墓。
这是沐阳的六奶奶，沐阳在走之前还扫了墓。
手电筒的光照接着亮了旁边的新墓碑。
它很干净，没有一根杂草。
借助灯光，沐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墓碑名。
张六安之墓。
“你走那天，中午我和你爷吃了饭，虽然没说没什么，但看的出来，你爷很想你。”
“我也说沐阳有出息了，不要念及，他是去考大学了，你老张家，光宗耀祖的事。”
“下午你爷就回屋了，说是去吃药。要按时吃，不能让你惦记，别耽误你学习。”
“第二天我才知道你出了事。”
“你爷下午就应该知道了，整个一晚上都没出门。”
“第二天我去找你爷，看他脸色不好才告诉我。”
“你爷三天后才走的，没遭罪，第二天我开门就看见你爷睡着了。”
“也行，他这一辈子没什么牵挂，就你和小丰。”
“你这一没，小丰也没来的及回来，我猜你爷就快走了。”
“后来小丰回来了，把你和你爷的事全办了，”
“这小子现在才知道回来。”
胡爷站在沐阳身边，看着墓碑平静的诉说。
“是我的…原因…”沐阳轻声低喃。
“和你没关系，你爷到时候了。你爷说过，要不是你们两，早就去看你奶了。”
沐阳用着空洞的眼神，抬头看向胡爷。
他不懂什么叫做沧桑的眼神，只看见了眼角布满了皱纹。
“回家吧，沐阳，你该长大了。”
“你没事，你爷就挺开心了，好好活着。”
“你爷之前一直惦记着考大学，现在你没事，就好好学习。”
“考大学……”沐阳空洞的眼神中，逐渐回满光彩。
“走吧，明天再来看，晚上了，早点休息，别让你爷担心你。”
“嗯，早点休息。”沐阳应答。
在两位老人墓前磕了五个响头，起身跟随胡爷离开。
一路上，依旧无话。
快到家时，胡爷说道。
“吃没吃饭呢，你于奶做的饭。”
“还没…”
“走吧，让你于奶看看你。”
进入房门，沐阳看到了于奶。
“于奶，是我。”沐阳轻声呼唤。
“哎呦，孩子遭挺多罪了。”于奶看到沐阳眼泪缓缓流淌。
拉着他进屋，溜了一些饭菜，又新烧一些。
“饿了吧，快吃吧。”
于奶拜好饭菜，递给他筷子。
沐阳小口咀嚼，吞下肚子。
“在这睡吧，明天于奶给你做吃的。”
沐阳抿着嘴看着于奶，慢慢摇头。
“不了于奶，不打扰您们了，我回家睡，我想家了。”
“行，在哪都行。”于奶的眼泪再次流出。
吃完，沐阳道别了二人。
看着眼前的两位老人，寂静的村庄似乎只剩下了他们。
缓步回到家中。
家里的灯还亮着，只是空无一人。
回到自己房间，少了一些贴身的东西，例如六奶奶缝制的玩偶，它们应该还在自己的坟中。
玻璃缸中的小白，探出脑袋，似乎正在分辨是谁回来了。
可能丰叔也不知道是否要埋了它，放了一些龟粮，就让它自生自灭。
沐阳重新换了清水龟粮，轻轻的抚摸小白。
小白似乎认出了主人，欢快的游走。
拿起一块抹布，清洗一遍，开始擦拭家具。
整个房间焕然一新，也不知为何，与刚才相比，仅仅是擦拭一遍，就有了“人”的气息。
沐阳来到一处墙壁，上面纸张写着一行字。
“亲爱的六安爷，记得按时吃药。”话语最后还有一个卡通小人的吃药表情。
四角的胶带，其中一角已经掉落。
站在这里，恍惚间沐阳看到一个人影，在触摸纸张。
关上灯，沐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自己的床上，蜷缩起身体。
安静使这周围寂静无声，有人说过，当你熟睡时，会在梦中看见你的亲人。
闭上双眼，一滴滴水珠，滑落眼角。
“再也见不到了……”
沐阳无声自语。
“我还没有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