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水府
黄东内心转着念头，谋算更进一步。
若是两大势力的老大，都打入无间地狱，任咱揉捏。
是不是可以行魏武之事？
结合松风山与清河水府的资源……
越想越觉得获利之大，令人心潮澎湃……
面上神色丝毫没有显露，面无表情问道：“你可听说，清河水府那边，有什么关于海市的消息？”。
“海市？这个却是不曾听说过，不过那清河府主，乃是自东星海而来。
“若是开办海市，以陆地内河资源，与海上互通有无，想必应该比与松风山联合，开办小潜山坊市获利更大……”
古均沉吟说出自己的推测。
黄东心底觉得也有些道理。
不过目前这方面的信息所知太少，也不能确定。
看着眼前小意奉迎的古均。
不由有些想法。
这家伙若真如此时表现的这般恭顺。
倒是个不错的帮手。
如今地府空悬，自己出去之后，若是大规模引渡亡魂赚取功德。
处理起来也确实需要一名干活的工具人。
可人心难测。
又哪里能推断，这家伙是真心投顺，还是在自己面前演戏。
索性暂时先不管了。
反正这家伙关在第一狱中，也搞不出什么乱子。
发挥自己前世在职场所学的特长。
又给古均画了个饼。
黄东便出了地府。
再次回到清河水畔。
将存放在鬼门关附近的马车取了出来。
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箓。
这是领取任务时，从执事堂下发的传音符。
以作联络之用。
略略思虑之后，黄东一甩手，法力自指尖吐出。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团火球。
在面前稍稍盘旋，便似受到某种招引，往面前水面投去。
神奇的是，这火团遇水之后，竟不熄灭，直接没入水中。
眨眼间便已不见踪迹。
片刻之后，原本只是微波荡漾的水面。
忽然现出一道漩涡。
当中冒出斛斗大的一颗鱼头。
两颗外凸的鱼眼冲着黄东瞪来。
张口竟吐出人言：“岸上何人？引动水府传讯禁制？”
黄东心下好奇，从坊市买来的那几本杂书中。
有关于妖物的内容。
曾提起妖物只有达筑基期修为，方能尝试开始化形。
只是此阶段，往往也会因为修为不足。
化形并不完全，保留大部分本体特征。
常见的那种顶着个人面，却还是兽身。
或能化为人身，有双手双足，头面却还是原形的怪异形象，便是如此。
当然，妖修天性使然。
也会有明明已经修为足够，却还继续保持兽类形体，不愿意化作人形的。
关于妖类为何要化作人形，这些书中也有解释。
不过多为臆测之语。
且各家说法并不统一，有说人族受天地所钟，乃是先天道体的……
也有说妖类未开智前，浑浑噩噩，不明事理。
只羡慕人族天生智慧，所以向往人形的……
对于这些，黄东反正是一个都不信。
其中真正的原因，也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揣测的。
“松风山弟子黄东，奉宗门之令，送今年的灵谷至贵府。”
黄东道出自己的来意。
那鱼妖摆了摆丈余长的鱼身，掀起一道水浪。
“跟我来吧，入了水府，莫要乱走，若是淹死在水里，可怪不得我……”
说着也不知它使的一个什么法门。
便见一朵浪花催上岸来。
漫过马车车轮位置，一下便将马车，连着坐在车辕上的黄东，一下带入水中。
黄东下意识便要闭住口鼻。
却愕然发现，自己身周竟出现一道空间屏障。
将所有的水流都挡在外面。
这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肥皂泡泡。
那条大青鱼妖，便在这汽泡边上左右游动。
就这样一车、一人、一条鱼。
往清河水底而去。
也不知这清河到底有多深，黄东只感觉已下沉了有数十米。
上方的水面，已然见不到阳光。
竟还没有见到河床。
反而是身边的汽泡，在巨大的水压之下，已经渐渐萎缩。
这么深的河水，若是这汽泡被破碎，自己或许还可以仗着修为逃出生天。
一车灵谷，却是保不住的。
却见那鱼妖忽然一张口，冲着黄东啵的吐出一个稍小的气泡。
直接融入包裹住黄东与马车的大气泡中。
被水流压小的气泡，经此补充，竟又胀大了几分。
接下来那鱼妖一路吐着泡泡，始终保持着黄东与马车被整个包围。
一路往下，沉了过百米。
周围终于出现一些颜色各异山石与水草。
还有一些河水中常见的鱼虾贝壳，螃蟹，泥鳅。
只是出现在这里的水类。
几乎每一个体型都比常见的大出数十倍不止。
整个画面，犹如前世所见的深海记录片似的。
显得神秘而又诡异。
马车落下河床，又有两条大鱼靠近过来。
在水中推着气泡前行。
黄东这才注意到，水底河床，看似怪石嶙峋，水草乱生。
实则隐有规划，似是被人特意修整过。
这些大鱼推着气泡行进的路线。
正好便在这些杂乱的石头与水草的缝隙间穿行，一点都没有遭遇阻拦。
黄东看得新奇，左右张望着。
不多时，便见前方出现一道暗流，颜色与周围的水色泾渭分明。
如一堵深蓝色的城墙般，挡住前路。
围绕在气泡周围的几条大鱼，此时纷纷张口，同时冲着那道水墙吐出道道水箭。
原本一直旋转流动的水墙。
忽然颤动起来，下方竟缓缓褪开，露出一道宛如城门的缺口。
还不待黄东透过入口，瞧清楚内部景象。
气泡便被两条大鱼，推动着飘入其中。
轰！
马车四轮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黄东目光陡然一凝。
面上忍不住露出讶色。
眼前一片广袤空地，面积几乎不小于小潜山坊市那处峰巅。
地面是一种犹如玻璃的蓝色镜面。
硕大的广场之上，竟丝毫看不出半点拼接的痕迹。
好似整个广场，都是一整块巨石打磨而成。
广场尽头。
连绵数座宫殿，鳞次栉比，依着一座黑色山势而建。
巍峨壮观，不亚松风山上的宗门建筑群。
黄东抬头，便见头顶一道无形光罩，将所有水流尽数隔绝在外。
视线毫无阻碍，便看到外界水面之上的天空云彩。
连高悬九天之上的太阳，也与在外面所见一般无二。
黄东不禁愕然。
刚刚所经历的一切，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
此时所在的位置，应该在过百米深的水底。
可那么深的水流，怎么会一点影响都没有？
正纳闷间。
便听一道嗓音喊道：“愣着做什么？快些跟紧点，我领你进去……”
黄东回头。
便见一个顶着硕大鱼头的脑袋，正蹙着眉头扭着脖子，瞪着自己。
这妖修不仅是脑袋没有化形完全。
下身也是保持着鱼尾的形状。
两条分叉的尾鳍，撑在地面，左右挪动着。
便如人的两只脚一般，交替前行。
露出了鳞片一片青黑。
却是一条淡水大青鱼。
“美人鱼啊……？”
黄东脑海中，第一反应，便是前世看过喜剧大师拍过的一部电影中的女主。
下意识的，目光便落到对方坦露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