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宏大的时间战争
这个以复仇和牺牲为主题的故事，让宋乔想起来了当时在安全屋里，齐山海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那些画面在她眼前闪过，便让这故事变得不再只是故事。
这是这座研究院的灵魂。
牺牲、奉献、向强大的敌人挥剑，向未来的自己复仇。
每一名研究院的成员，都是眉间尺。
都是那个甘愿献上头颅博取一线可能的复仇者。
就在三人都被这故事震撼到的时候，校长的声音适时响起：
“过多的解释没有意义。”
“你们将会在这里感受到它切实的含义。”
“不过，我看你们都已经明白了这故事之中的深意。”
校长略微一顿，随即又道：
“那么……”
“接下来，便是答疑环节了。”
“如果有问题要问，现在正是时候。”
叶阳还在沉默之中。
宋乔也还没有回过神来。
这首个提问的机会，自然便落在了苏秋头上。
她看了看叶阳和宋乔，然后再看向那金属骷髅头，开口问道：
“未来的人类……为什么要入侵现代？”
校长呵呵一笑：“这也是我的问题，孩子。”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或许没有人能知道答案。”
苏秋略微点头，但又紧接着问道：“那发现了未来人会入侵现在的人是谁？”
校长立即做出了回答：“是院长。”
“院长能够接收到一些来自于未来的片段。”
叶阳听到这话，心头一动。
能够接收到一些来自于未来的片段？
这么说来，和自己的死亡预兆是不是有些相似？
那位院长是不是也会做噩梦？
就仅仅是这一个信息，便引起了叶阳的无数猜想。
但他并未声张，继续沉默着，等待自己提问的时机。
而宋乔则是问道：“那我们参与的顾大海缉捕任务，也是院长预测到的了？”
校长给出了确认的答复：“是的。”
“研究院的大部分研究方向、研究成果，以及眉间尺特别行动组的任务，都来源于院长。”
“那是研究院构成的起点，也是核心。”
宋乔的提问继续传来：“高层会批准眉间尺研究院建立，这说明高层也认可了未来人入侵现代确实存在。”
“那位院长是怎么做到的？他用什么让高层相信未来人即将入侵现代？”
宋乔的问题很刁钻。
如果说院长是眉间尺的成因，他一个人怎么做到这一切？
回答这个问题时，校长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笑意：“如果你能预知未来，哪怕只是一定程度上的，你也将拥有相当程度的话语权。如果你能挽救那么两三位领导的生命，那你将变得举足轻重。如果你能提出挽救文明的方案，那你手中权力将会难以想象。”
“在存亡面前，没有人会掉以轻心。”
这位院长也是个厉害角色……
虽然就只是这么三言两语，也能听出这位院长经历了多么惊心动魄的人生。
宋乔沉默了下去，因为刚刚得到的答案在侧面又印证了一些其他问题，这让她需要时间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而此时，就终于到了叶阳提问的时间。
叶阳问道：“未来人是通过什么手段把那些伪人送回来的？”
校长：“你权限不足，我无法回答。”
听到是这样的回答，叶阳有些无奈。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但这机器人的回应，却说明眉间尺明确知道伪人的来源？
他暂时搁置这个问题，换了个问题问道：“研究院是怎么确认现在方向是对的？又怎么确认未来人的方向是错的？”
这个问题，在某种程度上源自于那只“信使”。
未来人将视线放回到现在，他们的动机，是要延续人类文明。
而尚未掌握时间技术的现代，如何分辨当下的选择正确与否？
无法确定对错，又为什么要和未来的人类对抗？
哪怕未来人要抹掉叶阳的存在，但叶阳自己心底却一样无法回避这个问题。
“这是个很棒的问题。”
校长立即做出了解答：
“但答案或许出乎你的预料。”
“因为，对错并不重要。”
“因为……我们双方都不在乎谁对谁错。”
叶阳皱了皱眉头：“未来人掌握了时间科技，他们也不能？他们的时空科技没法看到未来吗？”
校长：“他们能看到未来，但仍然无法确认对错。”
这个回答，让叶阳有些错愕。
这句话的前半句和后半句似乎是矛盾的。
能看到未来，却无法确认对错，这是什么道理？
但马上，叶阳脑海之中就灵光一闪：
“因为……他们能看到的未来……是错的？”
听到了叶阳的话后，那只金属骷髅头的双瞳之中闪过了一道亮光。
校长立即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是的。”
“末日大灾降临，人类文明踏入终结……”
“他们看到的未来，是一片虚无。”
“错误的果，自然无法得到正确的因。”
听到这话，在场的三人都有些发蒙。
宋乔猛地抬头，和那双绿色的眼眸对视。
苏秋满脸疑惑，她似乎不知道此时该作何感想。
叶阳更是觉着自己的大脑开始凝滞。
事情一旦涉及到时间，同时存在的悖论和不确定性，让他无法通过思考得到任何结论。
但校长的话却还没有停下。
而他接下来的这番话，则是更为惊人。
“他们发起的这场战争，是救世之战。”
“促进过去的科技发展，将过去人类文明分散的力量集中。”
“是预警，也是试炼。”
“无论最终是未来的他们取胜，还是现代的我们翻盘，那毫无疑问都是双方可以接受的结局。”
校长话音落下，叶阳便倒吸了一口凉气，鸡皮疙瘩迅速爬满全身！
他突然间明白了，当时齐山海所说的“宏大战争”的意义。
宋乔更加理解了为什么齐山海说“不后悔”。
那种突然间置身于激荡史诗之中的错愕感，似乎击碎了常识，似乎打破了直觉，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宿命感，直冲天灵！
这场战争无关乎是非对错，这是全人类最后的挣扎！
这场战争之中的双方虽然拥有相同的志向，却又必须要全力以赴，争个你死我活！
叶阳不知何时已经屏住了呼吸。
在一片震撼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条断裂的长河。
这条大河之中，下游的浪花正在试图远离那断流之处，拼了命的向上游进发。
上游的缓流则是在用尽全力壮大自身，试图击溃下游的逆流而上。
在这滔滔河水之中，无论是上游还是下游，都只有一个夙愿——
重塑断流，为文明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