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二份契约
“早，”看到李昂推开门，七芒星挑起眉头，跟他打了招呼，“昨天过得怎么样？”
陈老板娇小活泼，暗精灵成熟美艳，这俩人就这么跟李昂回家了，七芒星被冲击得好一会儿才接受现实。
“可以说是…相当精彩，”李昂打了个哈欠，“你姐半夜撬我窗户。”
“这，这里面怎么还有我姐的事？”七芒星不可置信。
“后面统辖局来人给她带走了，之后做笔录，登记…乱七八糟的，闹腾一宿没睡。”李昂瘫在椅子上，“陈念顶不住了，正在补觉。”
“另一个呢？”
“在这里。”暗精灵走了进来，她看起来依旧有些憔悴，却没有变得更糟，相比之下反而精神充沛。
垂至腰间的银发盘了起来，衣着也很正式，似乎精心打扮过。
“我们打算签下契约。”李昂说。
“噢！这样吗？”七芒星意识到这也是个不错的选项。
暗精灵是异常古老的种族，他们的构成很纯粹，大部分都是【阴影】，和精灵相关的东西已经不多了。
李昂在诺娜身旁站定。
他考虑了很多，暗精灵的风格跟自己刚好互补，而且谁能拒绝来一次完美的潜行暗杀，再接个信仰之跃呢。
虽然李昂不觉得自己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真能不被发现，但…打个先手总是好的。
最关键的，诺娜本身就是干部级别的战斗力，掌握传送术后更能随时增援，还能随时回故乡补魔。
前途不可估量，而且…她还很乐意这么做。
“那个…进展稍微有点快…”诺娜面颊微红，她在七芒星拟定的羊皮契约上签下名字，扭头认真看着李昂，“不过我很开心。”
“请多关照了。”李昂对她微笑，写下名字。
呱！有牛啊！七芒星在心中怒吼。
明明…明明是我先来的！
他妈的，当初跟我签契约时可没见你又对视又微笑，真该死啊…真该死。
名字落下后，李昂明显感觉这次和上次不同，或许因为诺娜在硬实力上强过七芒星太多。
无形的联系落在李昂身上，把他和诺娜链接起来。
李昂低头看了看，发现自己右手食指上多了一圈黑色印记，像是指环。
这样的指环他右手中指也有一个，原本很轻很淡，最近随着七芒星实力增长才清晰起来。
坏事…这下没法考公了。
不对，自己现在是统辖局的临时工，严格来讲算半个编制。
李昂感觉手脚轻便了不少，熬夜带来的头痛也减轻了，除此之外…看着墙角的阴影愈发亲切，想躲进去蹲着。
“这是【契约】之神的力量。”七芒星补充解释。
李昂已经渐渐摸清了这个世界的底层规则。
一些最基本的【规则】本身就是活的，他们是无比强大的异类，也就是神。
【规则】就是神之【权柄】。
神互相碰撞，产生的碎片彼此融合，就有了各种异类。
虽然先有鸡先有蛋这种问题无法讨论，可大部分异类，都和传说中几乎相同。
李昂拿起手机，拨通褚天骄的电话，对方正坐在马桶上，不耐烦地瞪着他。
“老褚，检视一下。”李昂说。
“唉…我都坐牢了还不得安宁。”褚天骄叹了口气，眼中亮起光芒。
“身体素质强化·中级，魅惑加成·初级。
黑暗视觉·初级，阴影庇佑·初级，夜神的加护·初级，长寿·初级。”
“解释解释。”李昂问。
“更容易适应黑暗，能在阴影中短距离快速移动，午夜时分获得全方位加强，活得久一点…真是祸害活千年。”
“你态度好差诶。”诺娜凑到镜头前，不满地瞪着褚天骄。
“妈的，他挖我墙角！还指望我说恭喜发财吗？”褚天骄气急败坏，“你是魔王军的干部啊！”
“魔王军？不太熟，那个首领是秘银人偶，没人知道我真名叫什么，还让我进传送阵送死的组织吗？”
诺娜抱住李昂的胳膊，对着屏幕晃了晃，笑得一脸幸福，“抱歉哟，我已经是李昂的人了。”
“啊啊啊！”褚天骄那边传出摔手机的声音，屏幕紧接着黑了下来。
李昂感受着磨蹭自己手臂的柔软，默默点头。
挖墙脚，爽！
——
签过契约后，诺娜也回李昂家补觉了。
七芒星躺在椅子上叹了口气，“我第一次见识到男魅魔应该是什么样的。”
“是吗。”李昂接了杯咖啡。
“说真的，李昂，你没感觉哪里不舒服？”七芒星问。
李昂知道他在说什么，签订两份契约之后，自己应该感受到释放幽灵列车时那种痛楚才对。
实际上并没有。
李昂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拎起烟灰缸，把手摊平在桌上，对准手背砸了下去。
咚！
手背迅速变红青紫，七芒星惊呼一声抢下烟灰缸，“你疯了！？突然发什么神经？”
李昂眉头紧锁，他抬起头看向七芒星。
“不疼。”
“放屁！怎么可能不疼！你这都…”七芒星拎出医疗箱准备给李昂包扎，动作却突然顿了顿，“你的意思是，钝化诅咒变强了？”
“应该是。”李昂点头。
“靠…”七芒星的脸垮了下来。
异类猎人这个行业门槛不算高，就算身患绝症都能加入。
唯独一种病，是绝对，绝对不行的。
无痛症。
被砍会痛，被打中会痛，使用异常物会痛，痛楚…伴随每个异类猎人的职业生涯，从开始到结束。
这是苦痛之神的馈赠。
痛楚让人知道自己受伤了，应该躲避，应该逃跑，身体到极限了，应该停止。
李昂失去了这份馈赠。
伤害依旧存在，他却感觉不到，说不定上一秒还说着话，下一秒就突然死了。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签下了第二份契约，身体为了适应，诅咒也跟着变强了？
还是那个诅咒李昂的家伙嫉妒心太重，见不得他跟人产生联系？
妈的…千万别被我逮到了。
“别太当回事，”李昂拍拍肩膀，安慰着七芒星，“说不定等我适应了这份契约，痛感会一点点恢复。
你看裴工和韩秋，他们都签了两份契约，随着时间推移慢慢都适应了。
如果痛感减弱是我的副作用，那…我也应该能适应才对。”
“那他妈不是更糟糕了吗？”七芒星拍着桌子。
李昂跟正常人是反着来的，人家是刚开始浑身剧痛，一点点适应了就能正常生活。
李昂是签契约后痛感消失，之后越来越疼，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想不被活活疼死，就得饮鸩止渴般签下另一份新契约。
周而复始，直到身体崩掉，或者被活活疼死。
相比之下，一直没有痛觉反而都变得可以接受。
“在此之前解决掉诅咒不就好了。”李昂摇头，“别想太多，实力变强是好事，说明我们距离目标更近一步。”
七芒星在原地站了几秒。
他叹了口气，给李昂放好冰袋，坐回椅子。
着急没用，也没必要把这件事摆出来影响彼此心情，
抓紧时间解决就好。
“说起来，昨天杜蓄找我了。”七芒星摸摸下巴，“统辖局喊我们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