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沈·加钱·白
“滚！”
“好嘞。”
赵航圆润地缩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柳新政黑着脸道：“再打岔，立刻捐你50！”
说完，柳新政收回黑脸，再一次重新变回假笑的表情看向沈白。
“咳咳，那个小沈啊。咱们继续聊。”
“聊什么啊？”看在一伯块的份上，沈白可以跟他聊个五毛钱的。
“嗐，随便聊聊呗。”
柳新政瞧着沈白还是有些戒备，就拉了张椅子坐下，企图减少两人的隔阂。
“你放轻松，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老柳拍拍沈白的肩膀。
“哦。”
“我听说你以前没啥工作经验？”
“嗯。”沈白喝了口水，如实道。
“你的简历上，研究生毕业后的两三年都是空白啊？”
“那时候跟几个朋友在外面凑钱做了一些小生意...”
“能具体说说么？”柳新政追问。
“啊？咳咳。”沈白咳了两下，差点被水呛到。
“柳哥，这是人小沈的隐私...”赵航突然插嘴。
“啧！”柳新政扭头瞪了他一眼，“50？”
“没事，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情。”沈白打了个圆场。
“一开始就是一些小买卖之类的。毕业那年的夏天支了个小摊卖糖水、卖冰粉、卖手打柠檬茶。三个月赚了20多万。”
“这么多？”老柳有些吃惊。
“全是辛苦钱。”沈白苦笑，“四个兄弟干走了两个，还要经常东跑西跑地躲蜀黍。”
“那确实累人，后来呢？”赵航问道。
“闭嘴！有你什么事，赶紧去工作。”柳新政骂完扭头道，“对，后来呢？”
“后来？”沈白又喝了口水，“后来冬天，两个人支了个炉子卖烤地瓜、芋泥麻薯、后来还卖手作汉堡。”
“乖乖，你这是彻底扎根餐饮界了啊！”赵航感慨。
“啧！”柳新政再次警告赵航。
“不说了，不说了。”赵航捏起食指和大拇指，把嘴巴的拉链拉上：
“您说，您说。”
“咳咳，你这是彻底...”柳新政换了个说法：“你这不是干的挺好的么？”
“还行吧，一人赚了七八万。”沈白谦虚道。
“那你怎么又想到上班了呢？”
“是啊，小沈。你这说的，我都想辞职跟你一起摆摊去了。”赵航兴奋道。
“辞职？”沈白摇了摇头，脸上浮现苦涩的微笑。
“卖完糖水，我们两人凑钱开了个奶茶店，三个月亏12万。卖完烤地瓜，我们又开了个自助小火锅，又亏了5万多。”
“那时候年轻，不信邪。白天开店，晚上摆摊，摆摊钱全用来补贴店里了。”
“后来我们琢磨着，干餐饮准黄，于是又开过美甲店、鲜花店、贴膜店。没几个是不亏本的。”
“于是最后一个室友也走了，回老家躺平。”
“最惨的时候，我一个人既是老板又是店员，还是外卖骑手。”
“店开着让客人自己贴，我出去送外卖养店。”
沈白欣慰道：“在我的不懈努力下，终于！”
“终于什么？”老柳追问。
“终于把之前的债务还清了。卡里剩几千块，还是上学时做家教、干众包攒的钱。”
“...”
沈白的一番话，真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
“厉害。”赵航拍拍沈白的肩膀，安慰他。
就连虚伪的柳新政此时也是十分感动，恨不得将三年前的逾期滴滴车费还上。
“该死的，别干傻事！”柳新政掐了自己一下。
“什么？”沈白没有听清。
“额，冒昧的问一下。”柳新政道：“你之前做的那些工作里，有服务行业吗？”
“什么叫服务行业？”沈白思考了一下。
“服务食客的味蕾算吗？”
“不是这种服务。”柳新政斟酌着字句。
“比这个更近距离的服务。”
“更近？”
“嗯。”柳新政伸出手指比划一下，做出了一个可能痛失寒国市场的手势。
“我靠！”赵航第一个反应过来。
“柳哥，虽然说冒昧地问一下，可你这也太冒昧了！”
“什么？”沈白仍蒙在鼓里，听两人打谜语似的交流。
“就是那个呀！”赵航凑近沈白的耳边小声嘀咕：
“门前小桥下，游过一群...”
赵航越唱，沈白的脸越黑。
其中有一小半原因是柳新政这老小子的冒昧，更大一部分则是来自赵航的破锣嗓子。
“不会唱就别唱。”沈白掏掏耳朵，重置一下耳道温度。
“儿歌都被你唱成摇滚了。”
“我这个是Belting唱法，你不懂。”
赵航叉腰：“冬临老师你知道吧，还有开卡车撞半千的那个。啥，都不认识？拿丈八蛇矛的那个你总认得吧？”
沈白惊了：“怎么，他老人家也拿过华语金曲奖？”
“不是。”赵航装X道：“他在长板桥那一吼跟我这有异曲同工之妙。”
沈白：“...”
不再理这个活宝，沈白阴着脸转头看向柳新政。
“柳哥，你这个玩笑过分了。”沈白严肃道。
“就是！”赵航插嘴：“这话可不能乱说。”
“误会，都是误会。”
柳新政立马道歉：“哥嘴笨，哥只是想夸你长得帅，跟那个明星似的。”
“切，明星那能是什么好词儿？”赵航继续抬杠。
“你闭嘴！”柳新政骂道：“这里有你什么事儿啊？”
“错了错了。”赵航秒怂，但是依然伸着脖子看戏，绝对不错过任何一个恶心老柳的机会。
“柳哥，你到底要说什么？”
要说闲聊，沈白是一点儿都不信。
柳新政这家伙宁愿把时间用在钻研怎么拍领导马屁上，也不会在和下属沟通上浪费一分一秒。
沈白算是看出来了。
柳新政这老小子一直兜着圈子话里有话，旁敲侧击地想要问出些什么东西。
“哎，小沈啊。”柳新政索性摊牌：“老哥和你实话实说了吧。”
“今天视察那个领导你还记得吧？”
“就是走在最前面，长得贼美，身材贼好，腿比我命还长的那个？”赵航兴奋道。
“你闭嘴！”
“嗯，我记得。”沈白心跳慢了半拍。
“怎么了？”
“也没啥，就是领导她想要招个助理。”
“什么意思？”沈白不明白招助理跟他有什么关系，他只是个试用期的新人而已。
“咳咳，说助理你可能听不懂。”柳新政眯起眼睛，挑了下眉毛：“换个词你就懂了。”
“小秘。”
沈白恍然大悟，终于明白柳新政铺垫那么久是为什么。
“柳哥，我不是这样的人！”
“就是！”赵航插嘴：“得加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