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静谧的英灵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仿佛连空气都被冻结。恺撒站在原地，神色平静，深邃的眼眸中却透着警觉。他暗自思忖，自己的行踪究竟有没有被察觉？以他的性格，本就不惧一战，可此刻贸然行动是否明智，还需斟酌。如果恺撒只是一时兴起自言自语，他跳出去一战显得愚蠢了。他心中踌躇，在这紧张的局势下，每一个决策都关乎生死。
突然，悠扬的音乐声如同一把利刃，划破了这片死寂。英灵殿里回荡着一首宏大的曲子，声音虽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所有人都诧异地扭头看向奥丁塑像，试图寻找乐声的来源，然而那悠扬的曲调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校园播音系统在下午茶时候的节目，让人捉摸不透。
“Ashitaka Sekki，宫崎骏《幽灵公主》的配乐，我也蛮喜欢的。”恺撒淡淡地说，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一丝优雅，仿佛此刻并非身处剑拔弩张的战场，而是在一场高雅的音乐会上。
黑色帷幕下的音乐停止，随之传来女孩气恼的声音，“喂！哪位？现在打电话来，你是找死么？”
言灵·冥照，解放。刹那间，十二个人同时现身。他们身着没有标记的黑色作战服，手持微型冲锋枪，腰带上佩戴着两尺长的近身刀，头罩面罩俱全，只露出两只如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B组第一时间辨认出，这些就是侵入校园的人，而且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的手本能地扣紧扳机，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愣住了。对方摆出了奇怪的阵形，十一个男人围绕在唯一的女人身边，猫着腰，手挽着手，像是非洲部落跳求偶舞蹈，诡异而又充满压迫感。
“滚！这时候还贴我那么近干什么？”队长，这队人中唯一的女人，一把按在一名同伴的头上把他推了出去。她的声音清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如同战场上的号角，瞬间打破了那诡异的阵形。
十一人立刻分散，瞬间进入了战斗状态，以周围的排椅和讲台作为掩蔽物，举起了微型冲锋枪。同时，B组位于前后门的主力人马蜂拥而入，顶楼的栏杆缝隙中也伸出了乌黑的枪管，形成了天罗地网之势。
双方上膛的声音整齐地像是训练过，只要扣动扳机，子弹便会如暴雨般倾泻而出。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恺撒和女人都举起了手，阻止了进一步的行动。这一动作，让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却又让人更加捉摸不透接下来的局势。
恺撒优雅地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女人可以打完电话。队长看都没看他，一边通话，一边梳理着自己漆黑的长马尾辫。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却透露出一种自信和从容，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绿森林？我们认识么？你从哪里得来的我的电话号码？”队长对着手机怒叱，声音中满是愤怒和疑惑。
“哦……”首领似乎想起了什么，往恺撒这边看了一眼，“是，我通过Mint会所订过你们的服务，但是我预定服务的时候并没有要求电话回访。”
“什么？Nono？”首领皱眉，“No！你们没有一个听力好些的客服专员接电话么？你们以前没有来自亚洲的客户么？你们的拼写简直是……好了好了，我现在很烦，请不要浪费我和客户……啊不……和竞争对手相处的时间。告诉你们的市场部！他们需要一些懂中文的人了！否则就把你们公司名字中的‘Iional’字样拿掉！”
她狠狠地摁键，切断通话，“我最恨做事不专业的人了！”队长对恺撒耸耸肩，“真受不了这种所谓的财富会所，居然泄露我的号码。”
“Mint会所么？我也是会员。”恺撒摸出了钱包，从里掏出一张印有银色“Mint”字样的黑卡。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在展示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Mint，著名的财富会所，服务于顶尖的高端人群，如路明非这类穷狗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在戛纳、香港和上海设有分所。拥有它的会员身份可以满足人类能力所及之内的一切需求，举例说，你在纽约下午六点吃完了晚餐打了个饱嗝忽然想到要飞日本看今晚东京歌舞伎座剧场的表演，虽然按照道理说没有任何一班航班能把你按时送到，而且今晚东京歌舞伎座剧场的站票都卖光了，不过没事儿，打个电话给Mint。然后喝完咖啡出门上车，一架协和式客机会在机场等你。
这个就是Mint了。很合恺撒的风格，也很合队长女孩的风格。
握紧武器的双方精英对视一眼，这个时候双方的负责人居然就某个财富会所的服务开始了对话，这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更加微妙。
“没办法，事情虽然简单，可是老大要求的时间太短，不打电话给他们看来是搞不定了。”首领还是耸耸肩，“不用给我看你的卡，也不要指望通过会所找到我。”
“我只是好奇我们的对手到底是谁，龙族，会是一群通过Mint消费、脾气很不好的女人么？”恺撒端详着首领的脸，“你看起来很面熟。”
“酒德亚纪的姐姐，酒德麻衣。”首领看了墙上的照片一眼，“你应该见过我妹妹。”
没有人会否认她是个美人，万里挑一的美人，即便以对手立场。穿上高跟鞋身高可能会压过恺撒；紧身作战服把全身曲线精炼出来，如果她是素描课的模特，老师和学生都得在两只鼻孔里插上纸卷画画。漆黑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马尾，像个剑道少女那样露出白皙修长的后颈；一张总带着“唉，怎么那么麻烦”表情的明艳脸蛋，淡淡扫了眼影的眼角修长，如同绯色的刀锋。
和清丽的酒德亚纪比起来，姐姐的艳丽如画家笔下的一抹酡红。
“不是孪生姐妹吧？”恺撒鉴赏了片刻，他的目光在酒德麻衣身上来回打量，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孪生，从生物学角度说，不是同卵双胞胎而已，否则她也不会是那么个丑小鸭，总是对自己没信心。”队长嘴里说着仿佛无关自己的话，扭头看着窗外。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仿佛回忆起了和妹妹的过往。
她有点不开心了，这让她的美丽显得多了几分真实。这幅表情让四周举枪的男生们都有点不好意思对她开枪，仿佛她的忧伤能够化解他们心中的敌意。
“把脸遮起来也不愿意？坦然公布身份也没关系？看起来卡塞尔学院真被人看作可以经常来参观旅游的地方了。”恺撒说，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气氛。
“以前试过蒙面，可是效果不大，”酒德麻衣习惯性地耸耸肩，“别人对我身材的印象超过对我的脸，我总不能全身罩在阿拉伯长袍里。”
恺撒微微点头，“是，尤其是男人，没法不印象深刻。”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对于麻衣来说，太过完美的外貌才是她最大的缺点，即使让在场全部女孩穿上白色宫廷舞纱裙并排站着，麻衣也会以傲视全场的身材，第一时间吸住所有男人的视线。
“好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开打吧。”酒德麻衣有点儿失去耐心了，撇了撇嘴，“不要指望我因为失去妹妹的悲痛会有什么漏洞，我和亚纪从小就不生活在一起，所以我们没有什么姐妹感情。而且我跟那种丑小鸭，是完全不同的。”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仿佛在斩断和过去的一切联系。
“看得出来。”恺撒点点头，“准备怎么开始呢？”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仿佛迫不及待地想要迎接这场战斗。
麻衣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旁边的讲台上，“像西部片那样如何？音乐结束，我们开始。”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仿佛在策划一场有趣的游戏。
“Ashitaka Sekki？”恺撒问，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在确认这个疯狂的提议。
“恩，Ashitaka Sekki，你熟悉我也熟悉，结束的瞬间，开始。”麻衣按下了音乐播放键。刹那间，音乐再次响起，仿佛在万年森林的深处，无数萤火虫飞舞，精灵们唱着古老的悲歌，那么多那么多的孤独和悲伤，汇合成山一般的宏大。
此刻的英灵殿内，紧张的气氛弥漫到了每一个角落。恺撒双手持枪，眼神冷峻而坚定，他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在计算着时间。那把“沙漠之鹰”在他手中，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散发着致命的威胁。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战术和应对策略，然而，音乐的旋律却又让他的内心深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这并非恐惧，而是一种对于未知和即将到来的激烈冲突的本能反应。
酒德麻衣则是站得笔直，她的目光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恺撒。她的手指轻轻搭在腰间的刀柄上，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一只随时准备扑向猎物的猎豹。她的心跳平稳而有力，每一次跳动都为她即将展开的行动注入了无尽的力量。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绝对的自信，无论面对怎样的敌人，她都坚信自己能够取得胜利。
“这一首的长度是2分39秒，距离你们最近的C组赶到这里还需要4分钟，你觉得在音乐结束后的1分21秒内我们谁能站着？”麻衣看着恺撒冰蓝色的眼睛，她身上那股汹涌的、刀一样的气息在提升。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仿佛在向恺撒发起挑战。
恺撒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这可不好说，但我相信最终站着的会是我。”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沉稳。他的目光从酒德麻衣的身上扫过，观察着她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试图捕捉到任何可能暴露她意图的破绽。
“不会有人支援这里，除非我倒下。每个人仍旧会在自己的位置保持警戒，封锁所有去向三女神层的入口，我们不会中什么声东击西的诡计。根据监控录像，你们有十三个人，而这里我只看到12个。”恺撒的语气坚定，他的目光扫过酒德麻衣身后的那些人，心中默默计算着双方的实力对比。
“真敏锐，但是不太准确，还有两个人。施耐德教授对于你罩得住这里真是有十足的信心啊。”酒德麻衣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挑衅。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男人绝非等闲之辈，但她也同样有着自己的底气和自信。
“能否告诉我剩下的两个人正去向哪里？”恺撒问道，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他知道，每一个未知的敌人都可能成为这场战斗中的变数，而他必须尽可能地掌握更多的信息。
“一个去教堂方向了，还有一个好像正在迷路中。”酒德麻衣轻描淡写地回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似乎在嘲笑恺撒的紧张和谨慎。
音乐仍旧继续，提琴部和管乐部的配合中，精灵们高唱着泪花飞溅，萤火虫四散飞舞，胡弓的声音破围而出，无奈的情绪如堆积在云顶的高山，孤独的孩子提着无法指引来路的灯。
双方的负责人慢悠悠地说着话，似乎都有些被乐声吸引，有些漫不经心，然而横亘在两队人之间的杀气却在不断地积聚。那杀气仿佛有形之物，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起来，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谢谢。”恺撒微笑，那笑容中却没有丝毫的温度。他的身体微微紧绷，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试图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找到破绽，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告诉你也没有关系，你已经来不及做什么了。因为下达命令的那个女人，虽然她永远只是嚼着薯片远程发号施令，看起来嘻嘻哈哈，其实内心里是个地地道道的女王，下的命令毫无逻辑可言而且要求你100%执行，但是她从未在策划上犯过错误；而现在去找楚子航的是个三无零度少女，虽然她永远冷着一张脸，永远没法跟任何人合作，但是我所知还没有什么交给她的事情她完不成的。”麻衣耸耸肩，“相比起来你真的要庆幸，我是这个团队里最好打交道的人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恺撒微微皱眉，“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他深知，只有了解对方的目的，才能更好地应对这场危机。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酒德麻衣，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酒德麻衣笑了笑，“这可不是能随便告诉你的秘密。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仿佛在故意吊恺撒的胃口。她的笑容让恺撒更加疑惑，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要揭开这个谜团的决心。
在这紧张的对峙中，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音乐的旋律仿佛在为这场战斗倒计时，双方都在等待着那个决定命运的瞬间。恺撒的心跳微微加速，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沸腾，每一个细胞都在为即将到来的战斗而兴奋。酒德麻衣则是深吸一口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然，仿佛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随着音乐逐渐接近尾声，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双方的队员们都屏住了呼吸，手指紧紧地扣在扳机上，只等那最后的信号。恺撒和酒德麻衣对视着，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斗志和决心，仿佛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终于，音乐的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整个英灵殿瞬间陷入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