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黄毛竟是我自己
魔都唐仁大楼。
蔡艺侬坐在办公室的老板椅上，双腿绞成麻花，一边听着电脑里播放的歌曲，一边饶有兴致的翻看着丁硕的资料。
刘施施托人把丁硕自己编词编曲的《年轮》做了出来后，便以《东宫》插曲的名头发给了蔡艺侬。
每天公司负责收歌的部门收到自吹自擂自诩音乐人的歌曲作品数不胜数，但大多数情况是，听完他们的歌会发现浪费了人生的4分钟。
也多亏了刘施施的推荐才能让这首歌在蔡艺侬的电脑里播放一遍。
本来没怎么在意，听完之后倒觉得这首歌挺有意思，蔡艺侬又让公司专业人士听了一下，给出的评价是精品。
蔡艺侬把丁硕的资料合上，揉了揉眼眶问道：“《东宫》李国利负责的剧组马上就要去林导那边儿了是吧？”
“是的。”女助理查看了一下备忘录道：“已经出发汇合了，预计明天到B组所在的敦煌。”
“喔，给我也订一张飞敦煌的机票。另外问一下林导，丁硕在剧组的表现如何？”
女助理急忙给敦煌林玉芬打了个电话，她对丁硕的评价也是完美。
有意思？
蔡艺侬早在港岛打拼多年，那里的男女艺人、四大天王，无一不是影视歌三栖发展。这种观念也深深影响了内地的艺人明星。
刘艺菲演过电视电影出过专辑。签约的还是索尼音乐娱乐公司；杨蜜一首《爱的供养》还是试听网站的榜首，也出过专辑。
唐仁自己培养的胡戈也是如此，虽然效果都甚微，没有四大天王那种席卷娱乐圈的气势。
但在丁硕身上，蔡艺侬又看到了希望。
这回不仅是演戏唱歌，甚至他还能写作编剧，人长得还帅。
签了他，培养他和胡戈两根台柱子，唐仁有融资上市的那天，也未尝不可啊！
想到这儿，蔡艺侬坐在椅子上往后一退，站了起来，一身西服搭配着细高跟儿，身上的斗志似是回到了十年前公司初创的时候。
这回必须拿下丁硕，无论付出多大代价。
……
“啊...嚏。”
丁硕莫名打了个喷嚏，浑身寒颤了一下。
刘施施刚好在他身边关心道：“你感冒了？是不是昨晚着凉了？”
“没有啊，我感觉身体还好。可能昨晚做梦没休息好？”丁硕昨晚拥抱完刘施施回去后，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尤其是凌晨六七点的睡眠，能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又醒不来。
自己以第三者的视角，看梦中的丁硕把一字一句的情话说给刘施施听，两人你侬我侬把心熨贴着。
突然娜扎和乔莹莹的笑脸出现在眼前，银铃般的笑声也在自己耳朵里，一下子就被惊醒。
醒来起身拉窗帘一看，外面还是灰蒙蒙的凌晨天气。
自己吓自己，这就在也没睡着，一直玩手机等到天明剧组动工。
等到下午还没开拍，李国利负责的A组一大帮人便浩浩荡荡赶了过来，蔡艺侬和女助理也在其中。
本来无所事的丁硕突然被女助理找到，通知他蔡总想见他一面。
怀着狐疑的心，丁硕跟着女助理移步到酒店的会议室，蔡艺侬已经在包间等着了，除她之外，还有个耳熟能详的男艺人。
女助理把丁硕带到，便关门出去了，蔡艺侬起身笑道：“我们又见面了，丁硕。”
说着，冲丁硕伸出手，说道：“重新认识一下，唐仁——蔡艺侬。”
“冀省——丁硕。”
丁硕握手的时候对上了蔡艺侬的眼睛，笑意盈盈的眼神中透着锐利，仿佛把他当成了已经到手的猎物。
这一天终究还是要来了吗？男艺人也逃不过这一遭吗？
丁硕愣神之际，另一旁的男艺人玩笑道：“你们这是在干嘛，介绍认识还整上三国那出了？那我是不是得配合一下，在下沪城——胡戈。”
胡戈的玩笑话让房间里的气氛轻松了不少，蔡艺侬也笑着让丁硕落座，三个人慢慢聊开了。
蔡艺侬直接开门见山对丁硕说道：“其实我这次找你来，还是上次的事。”
丁硕回忆上次和她见面，是在魔都《东宫》试镜的时候，那时候她把自己叫出去说了想签约自己的事儿。
丁硕不确定道：“还是签约的事儿。”
蔡艺侬微微一笑，点点头：“上次是我见猎心喜，这次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我可以承诺你，把你当公司一哥培养，公司自制的剧你优先演男主。”
丁硕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胡戈，唐仁的一哥不还在这儿坐着呢吗？
胡戈双手一摊道：“别看我，我是同意了的。这几年老是接古偶剧演，我也31了，该考虑转型了。我打算去演话剧沉淀两年，然后接一些现实题材的剧。所以以后公司古偶剧的扛把子就交给你了。”
蔡艺侬附和道：“你要是不放心，这条承诺可以写进合约里。”
丁硕反问道：“蔡总，公司签的男艺人不少吧。“
蔡艺侬慢条斯理道：“林庚新要解约，至于蒋进夫，事实证明，女观众并不喜欢呆萌类型的男主。有味道的男生才更受欢迎。”
说着，狩猎般的眼神又看向了丁硕。
丁硕问了个最核心的问题：“那蔡总，分成比例怎么分？演公司的剧会给我多少片酬？公司有准备新项目吗？”
蔡艺侬：“经济方面比新人待遇高一档，公司的新项目还在准备中。对了，你不是网络作家吗？有新作品吗？可以内投给公司编剧组试试。”
丁硕：“蔡总，合着说了半天，都是些天花乱坠、空口白话的东西。到最后我还得替公司编作品是吧？那我图啥呢。”
“唐仁可以给你提供一个面向全国观众的平台啊，这难道不够吗？”
“可我只想多赚钱。”
蔡艺侬的笑容疆在了脸上，她本以为叫上胡戈当说客，会把丁硕这个毛头小子给忽悠瘸了，没想到他只谈钱。
可偏偏唐仁一不搞煤矿，二不搞金融，三不搞互联网，公司最缺的就是钱。
蔡艺侬见软的不行便想来硬的，冷了脸，似乎是在给丁硕施加压力道：“签约了，这部戏，公司主捧你。包括你写的歌《年轮》，都会拿资源宣传。可不签约，那这部戏的宣传还是胡戈，你的歌也不会被采用。”
丁硕摊手：“你看，这就是签约的坏处，永远有人威胁你。蔡总，我谢谢你赏识我让我出演。可我就是个拿钱办事儿的人。只能说，你的筹码并没有打动我。”
蔡艺侬面色又冷了几分，见会议室陷入了沉默，丁硕主动提出告辞，也没人挽留。
等丁硕出了会议室，胡戈问道：“这就谈完了？算是谈崩了吧。”
蔡艺侬摇摇头，说道：“这种人野心大，像是驴，顺着毛捋才行。今天就算是华谊签他也未必能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底气？”
胡戈：“那以后还接触他吗？我刚才说的可也都是真心话啊，我总不能一直演古偶剧。”
蔡艺侬对着胡戈点点头，说道：“公司支持你的决定。既然他是顺毛驴，那就得找人捋他。不签约也得用极小的代价绑定他。”
胡戈：“那么，谁是能顺毛捋他的人呢？”
蔡艺侬：“别急，我还在思考。”
隔天，蔡艺侬在拍摄现场欣赏完丁硕的演技后便点头离去，虽然刚被丁硕狠狠地拒绝，可想得到他的心却愈演愈烈了。
A组B组两波人合作已久，磨合起来应该是不费吹灰之力，可偏偏就是胡戈和刘施施这对老搭档上出了问题。
“咔！”
李国利看着监视器上，刘施施丁硕胡戈三人的对手戏，手摸着下巴，暗自咂摸着：这味儿不对啊。
一旁的林玉芬凑了过来，自从李国利来后，她也就当起了助理导演。
她看出李国利的疑惑，开口道：“是不是感觉不对劲，很别扭。”
李国利点点头，问道：“你知道咋回事儿？”
林玉芬笑道：“我当然知道。”她指了指监视器，继续道：“你看这里的施施，余光全在男配丁硕身上，你说能对劲儿吗？”
李国利右手握拳，左手伸掌，以拳击掌道：“对啊，我怎么没看出来。”
林玉芬：“看这种细腻的感情，还得是女的来。”
李国利把刘施施叫过来，指着监视器上她的表演，给她说了问题所在。
刘施施羞红着脸答应会注意的。
转头重新拍摄又忘得一干二净，李国利再次喊咔，说道：“施施，还是老问题，你用心啊。”
“抱歉，李导，再来一次吧。”
李国利又第三次拍摄，第三次喊“咔”，他当导演拍刘施施多年，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导演的暴脾气说来就来，刚要开口骂人之际，林玉芬拉住了他，两人悄悄商量了会儿。林玉芬又上前指挥丁硕仨人换了个站位，刘施施胡戈站位不变。
丁硕本来站在女主身旁，刘施施这才下意识用余光看他。现在他身位在男主一边，站在男主的斜上方。
这下好多了，刘施施下意识的看丁硕，镜头里表现的也是在看男主胡戈。
就是身在其中的三个演员感觉怪怪的。
这是什么黄毛ntr视角。
第四次拍摄果然顺利，刘施施下意识看向丁硕的眼神中含情带怯，刚好符合剧中女主的心态。
胡戈感觉刘施施的感情戏狠狠地发泄在他的身后某处。
李国利伸了伸大拇指，不知道是在称赞刘施施的‘演技’，还是在称赞林玉芬提出来的好办法。
还是在称赞他从业三十年来，头一次遇到这种‘奇景’的无力吐槽的心情。
找到了拍摄他们三人戏份的窍门，剧组的拍摄进度也是提速不少。
十余天的功夫，剧组又转场了西部省份其它拍摄景点，最后重新回到了浙省横店的影视基地，其余的戏份在这里拍完就可以杀青了。
这天在横店结束完一天的拍摄，刘施施找到丁硕说道：“今晚一起吃饭啊，有人请客。”
丁硕问道：“谁啊？”
刘施施笑道：“吴齐隆，他也刚来横店拍戏，听说是要拍武侠剧《新白发魔女传》。”
丁硕瞬间摇头道：“不去不去不去，上回他就莫名其妙把我怼了一顿，不稀罕吃他的请。”
刘施施：“那我一个人去？”
丁硕哑言，刘施施见他吃醋怄气的样子，心里舒服多了，笑说：“好了好了，这次多叫几个人。叫上郭晓汀，胡戈，这样总行了吧。”
丁硕点头同意，转身对胡戈喊道：“胡戈哥，今晚有人请吃饭，别去吃盒饭了。”
胡戈生气道：“都说了，直接叫我胡戈就好，不要叫我胡哥哥，听起来恶心。”
丁硕吐槽道：“谁让你起了个这么占便宜的名字，叫你大名自动矮半辈儿。”
抛开那天丁硕和蔡艺侬的小冲突不谈，十几天的拍摄相处下来，丁硕和胡戈倒是处成了半个朋友。
丁硕四人到了约定的饭馆儿后，请客的两人已经先在了。除开吴齐隆外，还有一位染着黄头发，画着眼妆，笑起来颇有风味儿的女性。
吴齐隆主动介绍道：“这位是马酥，我们马上要拍《新白发魔女传》，她演女主。”
“你好。”“你们好。”
圈里人私下演技要比上镜头演技好很多，本来交际很少的众人，此时也都一副热情交谈的样子。
胡戈先开玩笑道：“马苏？我猜你爸爸姓马，妈妈姓苏，是不是？”
马酥故作惊讶，追问胡戈让他算算自己什么时候能获视后大奖，飞天金鹰华鼎白玉兰都行，她不挑。
两人小小的玩笑让众人气氛活开，看来这位也是个善于交际的主儿。
吴齐隆利用请客的权利，当着众人的面儿向刘施施献殷勤，刘施施客气的疏远了他，挨着丁硕坐下，把吴齐隆尬在原地。
马苏见气氛不对，吵闹道：“今天是未来的影帝视帝有缘相聚在一起，女生喝饮料。男生必须一人一斤白酒，她陪着喝白的，看看谁先把谁灌倒。”
此言一出，胡戈倒是来了兴致。
菜上的很快，酒喝的更快。
马酥耍女人的小聪明，用小酒杯跟他们喝。眼光看向席面，提议道：“今天吴齐隆请客，他先打一圈儿，然后我们每个人都打一圈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