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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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偷东西?……”皇甫泳忽然一拍大腿,他径直跑到供奉祖宗牌位的祭桌幔布后面,徐子康也跟了过来。

“这里有什么痕迹吗?”

皇甫泳摇摇头,幔布后面空空如也。皇甫家的人虽然都知道皇甫家有传家之宝,也都知道传家宝供奉在祠堂里,但除了族长,谁也不知道它藏在祠堂的什么地方。

徐子康一边看一边摇头,皇甫泳也一头雾水——外姓人不准进家庙,可辛永烈为什么会惨死在家庙里?为什么伤口是迎面的刀伤?为什么周围没有打斗痕迹?整个院里并没有丢什么值钱的东西,凶手潜入家庙想要做什么?他正眉头紧蹙思索着这些问题,外面传来了仆人的喊声。

“少爷,友桐来了!”

仆人不敢进家庙,只是站在外厅的穿堂门口朝这边喊着。皇甫泳朝徐子康点点头,两人迈步走出家庙。

友桐和两个仆人立在外厅的屏风前。皇甫泳赶紧让他们坐下,徐子康也坐在一旁,辛顺抹着眼泪也走进屋子。

“你们晚上一直跟日本人在一起?”

“嗯,一开始陪着大爷(皇甫浩)招呼日本人来着,后来大爷去祭祖,留我们看着后院。”

“有没有人从后院进出过?”

友桐看看仆人,开口说:“那会儿外头枪声很密,那个眼镜日本人十分害怕,他们都缩在后院屋里不敢出来。徐巡长和两个日本兵在屋门口警戒来着,祭祖之前好像都没离开过祠堂。不过……”

“不过什么?”

“徐巡长好像内急出去过一趟。”

皇甫泳朝徐子康点点头,他当时还撞见徐子康出门来着。

“还有那个日本女人也出去过一趟,我俩也不敢拦着。”友桐说。

“没别人了?”

“没了。”

徐子康想想,补充道:“中岛小姐确实出去转了一圈,她来头不小,我们也不敢询问。”

“我日她姥姥的!”辛顺登时又暴跳如雷,他大步流星跑到外院里。皇甫泳腾地站起来,对友桐说:“赶紧拦着他!”

辛顺从院子角落抄起一把柴刀,两眼通红地朝院外跑去。友桐和一个仆人冲过去,追到祠堂外院门口才把他按住,俩人一人搂着他腰,一人抱住他腿,辛顺像头牛犊子似的使劲挣扎。

“你干什么?”皇甫泳也赶过来质问他。

“我把那个日本女人剁碎了喂狗!”辛顺嘶吼着。

徐子康也快步走出来,他看看辛顺,又看看皇甫泳。

“搞清楚再闹好不好!中岛小姐身上根本没有带日本刀!不光她没带,考古队的日本人,还有站岗的日本兵也都没带刀!肋差刀不算短,没法儿藏着掖着带出去的!——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日本人干的?你又能把他们怎么着?!”

徐子康这前半段话说的是实情,可后一句却硬生生给人添堵。辛顺也不再使劲挣脱,友椿趁机把他手里的柴刀一把夺下来。

“把他带回去!”皇甫泳吩咐友桐两人。就在这时,一阵咯噔咯噔的声音响起,几个人抬头一看,中岛市子不知何时穿着毛呢大衣走了过来。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辛顺看到她又眼红起来。

“你来干什么?赶紧走开!”皇甫泳朝她厉声喊道。

中岛市子看一眼皇甫泳,点头轻声用汉语答道:“我们要回城了,改天还有问题前来讨教!”

“我非杀了你不可!”辛顺撕心裂肺地喊着。

“别忘了她救过咱!”皇甫泳对辛顺嚷了一句,回头又冲着中岛严厉地喊道,“你以后别再来了!”

中岛非但没有生气,她还朝皇甫泳莫名其妙地笑了一下,这才转身翩然走开。徐子康拍拍皇甫泳肩膀,也赶紧跟了上去。

“爹!”被按着的辛顺扑通跪在地上,捶着冰凉的地大声哭嚎着。

汤晓岑穿着棉袍站在祖宗坟的享堂前头,寒风瑟瑟,她不由得把围巾缠紧。

皇甫泳骑着自行车驶过来,他把自行车支好,走到汤晓岑身边。

“日本人暂时不会动这里了吗?”汤晓岑问。

“我大哥跟日本人交涉过了,应该暂时没事了。”

汤晓岑转身望着那个嵯峨的土堆,土堆上长满了茅草,周遭围着一圈儿松柏,北风吹的树枝呜呜作响。

“那天,”汤晓岑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对辛顺说,中岛市子曾经救过你们,到底是什么意思?”

汤晓岑的提醒让皇甫泳一下子想起来那天在秃顶山的奇怪遭遇。当时他跟辛顺在山下古墓竖道被困,而古墓里却传来阵阵怪声和黑气。千钧一发之际,正是中岛市子扔下一根绑带把他和辛顺救了出来,饶是这样,拖在后面的辛顺还被墓道喷涌而出的黑气罩住晕了过去,他拼死才把辛顺从黑气里拽了出来。

皇甫泳不禁打个哆嗦,秃顶山真是个邪乎地儿,就是不知道后来桧山满那群人是不是又回去过,秃顶山的古墓是不是还完好……

他忽然又想起在秃顶山蓬草丛里遇到的那个似猪非猪的怪物,以及墓里铜鼎上刻着的三个怪字。汤晓岑看他发愣,以为是他正在回忆跟中岛市子的往事,她面有愠色地说:“也没什么,怪我多嘴。”说毕转身便走。

皇甫泳这才转过弯来,他急走两步去拽汤晓岑的袖子。哪想到汤晓岑正在气头上,她不禁想起祭祖那天晚上皇甫泳搭救自己时不小心的那些举动,顿时满脸通红,她一把推开皇甫泳,厉声说道:“又动手动脚,真是纨绔子弟!”

“玩、玩什么?”皇甫泳瞪着大眼问。

汤晓岑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皇甫泳看她面色和缓,也跟着笑了,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汤晓岑较真的样子有点儿可爱。

“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汤晓岑说。

“你问,只要我知道,就算我不知道,我也给你打听去!”

“那你八成不知道——”汤晓岑眯着眼睛拉长声音,“这祖宗坟跟西皇甫村没有丝毫关系吗?”

“这我可知道,我们两个皇甫村虽然挨着,但却不是同族,他们有他们的祖先,我们呢,有我们的祖先。”

“我刚才在祖宗坟上转了一圈,这个地方有点儿奇怪,从周围田里的碎砖烂瓦来看,这里的年头都可以远溯唐宋了——难道从那时起,你们两村就分为两族,比邻而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