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娶妻失态
第二天上午,孙俊武回到洞中,群猴前来祝贺询问,闹得整个洞府喜气洋洋的。
二猴王趁机讨好,“大王!既然人家赵家已经答应了你的婚事,你就赶紧趁热打铁,把新娘子娶进洞中,也好享受夫妻恩爱之美呀!”
“二王有所不知呀!”孙俊武说,“我虽然冒充了孙家公子,求得了这门婚事,但赵家书香门弟,大户人家,他们要我跟他家来一个名正言顺的订婚宴,我冒充得了孙俊武,冒充不了他的父母,这订婚宴一关,如何过得?”
众猴听这一说,纷纷替猴王担忧起来,不少猴子还因为想不出万全之计而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
“这个不难!”二猴王说,“大王你既然扮得了孙俊武求得了婚允,怎么就不能再假扮孙广文夫妻,再蒙混这定婚宴一关呢?”
孙俊武说,“那老头子见过孙广文,要是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什么时候见过的?”二猴王问。
“说是好多年前。”孙俊武说。
“那就没关系!”二猴王说,“时隔多年,人相有变,他们不会有多大疑惑!况且,他们眼下正在喜头上,头脑简单,更不会去认真这个!”
“这么说此计能行?”孙俊武反问。
“准成!”二猴王承诺,“出了问题我负责!”
“那还有一个问题呀!”孙俊武说,“就算我变得了孙广文,也变不了孙家夫人,变得了孙家夫人,也变不成孙俊武呀!”
“大王糊涂!”二猴王说,“你是修炼了几千年的猴精,不仅会三十六变,还会分身,怎么就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呢?”
“那倒也是!”孙俊武喜上眉头,顿又忧从心生,道,“我一变数人,恐怕有些慌乱,到时候一着不慎,输了满盘棋呀!”
二猴王赶紧说,“那你就施法,让我来顶替你变成那孙广文,再让老三,变成孙家夫人,另外再找几个,假伴媒婆或其它人,这样大家一唱一和,你就不用分心了!”
“好!”孙俊武拍了拍二王的肩膀,以示感激,然后就对洞中猴群吩咐道,“你们大家在家好好呆着,等候我的好消息!”
接下来如计行事,先是让人去通知赵家,择了吉日,然后按照约定的地点,在太平湖镇一家有些名气的花为媒酒楼,定了一桌宴席。
酒席上,赵家父母见到了孙俊武所带的一系人,并没有什么疑虑,甚至还拉着假孙广文,叙说了当年见过面的事。装扮成假孙广文的二猴王,一副财大气粗的傲慢相,嘴里只是哼哼啊啊地回应着,并不当一回事儿。
酒过三巡,在孙俊武的暗示和提议之下,两家不仅正式订下了这桩婚事,还趁热打铁,定起了缔结良缘的大喜日子这件大事。
假扮成孙广文的二猴王赶紧说,“既然他二人有缘相会,又情投意合,不如就择个吉日,早日让他们完婚,我也好放下这门心事,去操心别的大事!”
赵家虽然答应了这桩婚事,但他们却舍不得女儿离开他们,因此赵德隆便说,“眼下才二月,就算再急,恐怕也要等到下年,腊月初八,是人间最好的结婚日子!”
话音一落,进来一个看相的,二话不说,直喊一句,“好日子就是后天!千载难逢的良辰吉日!”
这看相的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这方圆百里差不多人人都认识的大相师。
相师说完这一句,就走人了。
孙俊武暗中推了一下二猴王,装扮成孙广文的二猴王就赶紧对赵德隆说,“既然这看相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我们面前,又妙出此言,想必是天意,不如我们两家就顺了天意,把这事办了!”
赵德隆已被说动,但他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夫人,”你觉得呢?”
赵母说,“既是天意,就不得违背,只要女儿好,什么日子都是好日子!”
“行!”赵德隆当即表态,“我这就回去准备,后天嫁女!”
喜宴一散,各自走人。
赵德隆与夫人一路说笑着走在回家的路上。虽然后天就嫁女儿,心里有些难过,但一想到女儿找了一个好人家,那孙俊武不仅相貌英俊,心地善良,又特细心,心里颇是有些暖暖的。
突然,路边跳出一个疯道人,挡着他们的道,说,“二位身带妖气!后患无穷!”
“胡说八道!”正在兴头上的赵德隆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神经病!”赵家夫人也气愤愤地跟着骂了一句。
然后,二人接着一边走,一边商量起嫁女事宜。
这里,孙俊武带着一行猴,一路高高兴兴地回到洞中,讨论起迎亲的事宜。
三天过后,孙俊武用法术将那些猴都变成人,按照当地的风俗,一路敲锣打鼓,前往赵家指定的地点,迎娶新娘赵掌珠。
赵家提前邀请了所有的亲朋好友,地方官员,并大办宴席,隆重地举行了嫁女仪式。
迎亲队伍一接到新娘,就拼命地往回赶。
孙俊武不仅提前将洞穴变成了人间的房子,而且布置了富丽的陈设,还让一些猴子变成了尊贵的座上宾。
结婚酒宴更是办得隆重,所有菜肴都是平常人家难以办到的。
上等的好酒,满足了那些猴子的需要。
结婚仪式举行之后,所有客人该散的散,新郎孙俊武,有些迫不及待地走进了洞房。
本不想喝多的孙俊武,最终还是经不起劝请,喝了不少酒。他不仅满面红光,还时不时的打一冷颤,有一种恢复原身的可怕感觉。
新娘子原本是想与新郎,在这新婚之夜,美美地享受一下夫妻之间的恩爱,也让他感受一下,男人给他带来的初为人妻的感觉。
可是,新郎孙俊武却很快就打起了呼噜。
赵掌珠见新郎可能是喝多了,也就打消了那些念头,和衣躺下。
醒来时,借着一支火光,赵掌珠下意识地看了看身边的新郎,不由得大吃一惊!昨天那个穿着新郎服,相貌堂堂的丈夫,居然不是人,而是一只满身长毛的猴子!
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昨晚进来的,明明是一座装饰富丽的宽大豪宅,怎么突然间变成了一个光线黑暗的洞府!
“天啦!”赵掌珠极其怨恨地感叹道,“我怎么会遇上这样的事呀!难道我就是这个命吗?嫁给一只猴子,不只是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也让我赵家在这世上丢尽了脸面呀!”
害怕天亮之后,猴子醒来,不可想象,赵掌珠下意识地瞅了一眼还在熟睡中的孙俊武,摇摇头,悄悄地走出了这个可怕的洞穴。
然后,他含着眼泪,一路情绪低落,心情不好的往回走。
快到家时,天还未亮,赵掌珠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胆怯而又勇敢地踏进了娘家的那栋屋。
站在自家门前,赵掌珠连叫了几声爹妈,并开始拍门。
下人听到了她的拍门声,赶紧前来开门,一见是她,就非常惊讶地问了她一句,“小姐怎么现在就跑回来了?还没到回门的日子呢!”
心力交瘁的赵掌珠不想回应此话,她一路小跑着直奔父母的厢房。
同样受了惊吓的父母,赶紧打开房门,让赵掌珠进了屋。
赵掌珠的突然归来,很是让父母大吃一惊。
还没开始盘问,赵掌珠就放声大哭起来。
赵掌珠的哭声,更是让赵家的父母既莫名其妙,又担心害怕。
“怎么啦?”赵德隆大声询问。
赵掌珠还只是哭,而且哭得很厉害。
“是不是那孙俊武欺负你了?不把你当人了?”赵德隆继续试探着问。
“那倒没有。”赵掌珠含着眼泪摇了摇头。
“那又是怎么的呀?”赵德隆急躁地问。
“爹!”赵掌珠带着泪眼,看着父亲说,“孙俊武他,他不是人!”
“什么?”赵德隆继续追问,“我刚才问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说不是,肯定是他欺负你了,要不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跑回来,而且还说他不是人呢!”
“不!”赵掌珠说,“他没有欺负我,但他确实不是人!”
“那他是什么?”赵德隆急躁地追问,“你倒是跟我把话说清楚呀!”
“爹!”赵掌珠像是见了一条蛇似地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赵德隆说,“他,他不是人,他是只猴子!”
“什么?”赵德珠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他不是人,是一只猴子?”
“嗯嗯!”赵掌珠含着眼泪点点头。
“怎么会有这种怪事发生在我们家!”赵德隆非常生气地说,“我赵家书香门弟,远近闻名,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女儿你是不是搞错了?”
“女儿没有!”赵掌珠进一步说明,“不仅他不是人,他那新居,也不是人间的房屋,而是一个大洞穴!”
事实证明,女儿这是遇上妖怪了。
赵德隆还没气倒,赵母倒是吓昏了。
“怪哉!”赵德隆来了一句文言,叹道,“赵家怎么会遇上这样的怪事!这事叫我怎么面对这世上的人呀!”
赵母醒来,放声大哭。
赵母一哭,引发了赵掌珠的再次痛哭。
母女俩哭成一团。
赵德隆突然明白似地说,“怪不得那老道提醒我们,只怪我们没有听他的!”
赵母说,“我们哪里知道会是这样的事情呢?如此说来,那孙家一说,有可能完全是假的,是那猴精蒙骗我们的!他是有意假借宿,想来骗我们的女儿的!”
赵掌珠说,“要不是那天看戏,让我对他有了好感,我自然不会答应这门婚事的。”
“那也是假的!”赵德隆说,“既然这后面的一切都是他们的用心,前面的事自然就是骗局!”
赵母说,“事已至此,又能怎么样?”
“不行!”赵德隆怒道,“今天我就找人去把那洞给封了,或者干脆一把火烧了!或者,叫老道把那妖猴给灭了!”
“万万不可!”赵母提醒道,“既然那猴能变成人,肯定是修炼了多年的妖怪,我们躲都来不及,还要去找他的麻烦,那是大祸呀!”
“母亲说得对!”赵掌珠说,“既然它能骗我成婚,肯定会有法术,别说是你,就算是道士高人出面,恐怕也难得对付。”
“那怎么办?”赵德隆气愤地说,“难道就这么算了?更重要的是,他还会不会再来找我们的麻烦,是很难说的!”
赵掌珠想了想,说,“只要它不再来找我们的麻烦,也就算了!不过,从这之前的一切表现来看,那猴就算是精是怪,也不会太为难我们的。”
“唉!”赵德隆叹道,“遇上这种怪事,我们赵家今后还怎么见人呀!”
“要不我们搬家?”赵母建议道,“如果不搬家,我们赵家肯定抬不起头来,会被人笑话的!况且,女儿这次的出嫁,已经惊师动众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许这是个办法。”赵德隆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道人家。
“搬家没用。”聪明的赵掌珠说,“人家如果真是个修炼了多年的精怪,你就是搬到天涯海角,它也会找得到!”
“就算这样也要搬!”赵德隆说,“就算无法避开它的骚扰,起码也让我们留些脸面。”
“爹!”赵掌珠说,“你就是把脸面看得太重,如果不是你听说他是孙广文的公子,也许你还要考虑考虑的!其实,女儿并不重看这些。”
赵德隆被女儿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毛病,只好叹口气,说,“听天由命吧!走走再说!”
尽管有了一些说法,但大家的心情依然很沉重。
爱面子的赵德隆,突然想起似的说,“这事先不要声张,回头跟下人叮嘱几句,不要说你回家了,你就先在家里好好躲一段日子,回头再找个合适的说法!”
“怕是没用。”赵掌珠说,“这事已经大张旗鼓地宣传出去了,想要纸里包火,怕是包不住。就算包得了一时,也包不了长久!不如,就让人说去!”
“你不怕我还怕呢!”赵德隆毫不掩饰地说,“像我们这样的书香门弟人家,哪里丢得起这个人呀!”
“听天由命吧!”赵母叹道,“既然命里遇上了这样的倒霉事,也只有认了。”
所有人的心里,只有一个期盼,那就是希望这件事就此彻底了断。
但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