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四十一，如此荒唐
杀了那么多人，又是凌迟又是鞭尸，可是丝毫不减万历帝内心的愤怒！
万历帝像是走火入魔一般，看谁都像有二心的人，后宫里处决了好几个新进宫的美人，前朝也处理了一大批忠心进言的朝臣。
这下不止后宫，整个朝堂都是人心惶惶。
京城的天，一下子阴暗起来。
万历帝自此一蹶不振！
他越想不通，就越要想出一个结果来。
自己的女人，竟然是贤王玩剩下的！更恶心的是，自己还把这个垃圾捧在手心里。
太后终于看不下去了！
她走出自己的玉淑宫，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直逼万历帝的朝阳殿。
太后走进朝阳殿，看到平时兢兢业业的万历帝此时竟然半仰在龙椅上，一手自然垂落，一手抱着酒坛子，正呼呼睡着大觉。
“皇帝！你这是做什么！
祖宗的基业交到你手里，你就是这样对待吗？
每天就是杀人杀人再杀人！
你出去看看，满京城的人都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哪还有歌舞升平，欣欣向荣之势？
这还是你接手时的北晋吗？
你父皇若是知道你会这样对待祖宗基业，会不会从皇陵爬出来罢免了你？
你皇兄为了不让你多想，这么多年拖家带口镇守边防，你怎么对得起你皇兄的一片赤子之心！
先帝啊，你睁开眼看看吧！远儿就要把北晋折腾完了啊！
你要是还如此颓废，就自请让位吧！”
太后的淳淳教导，在万历帝眼里就是否定他，攻击他！
万历帝内心已经变得畸形了。
呵！亲生母子也有远近！太后一面享受自己的奉养，一面觉得自己处处不如皇兄，就连皇兄不回京，也是自己的过错……
哼！你看重的儿子在边防回不来，你看不上我，偏偏只能擤着鼻子认我为帝。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他就乐不可支的大笑起来。
谁都想踩朕一脚，结果怎么样？还不是只能认我为帝！
万历帝被这个想法治愈了。
“来人！给朕更衣，朕要出去走走，看看朕的子民都是怎么生活的。”
几个宫侍小心翼翼地跑着进殿，服饰万历帝更衣。
“夜守恒，陪朕出去走一走。”万历帝身心愉悦的大步往外走。
夜守恒也不敢质疑，赶紧调动了一队暗卫分散开来，跟着万历帝出宫。
“守恒，世良这些日子怎么没消息？他忙什么呢？
不好好办差，给朕偷奸耍滑！看朕怎么收拾他！”万历帝一边走，一边对着夜守恒说话，也像是自言自语。
“回皇上，这些天许统领成亲，当初禀明皇上的，您当时在批阅奏折，可能没听准，他请假的奏折，还是您亲自批阅的。
应该是最近事多，你可能忘记了。”这些话，夜守恒不该说，说了就有些僭越，但是他欠柯芸裳人情，所以此刻也顾不上僭越了，赶紧出声为许世良解说。
“唔，朕当初还说给他做证婚人的，朕没有做到……”万历帝悠悠吐出一口气，抬头望望四方格外的天空，好像分外晴朗啊！
“走，去世良府上看看这对新人。”万历帝不乘坐马车，也不坐人抬轿，兴致勃勃地往许府拐去。
“夫人，你看我这刀法可有改进的空间？”
“夫人，听了你的话，我换刀用剑，招式好像是显潇杀啊！”
“夫人……”
“夫人……”
万历帝走进许宅，一群侍卫正叽叽喳喳的围着柯芸裳说话。
女子恬静的五官，比成亲前更多了一丝温婉。
“咳咳！”夜守恒大咳两声提醒众人。
“咦，夜首领！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沐晨扭头看到夜守恒，正待说什么，突然看到万历帝，赶紧给万历帝请安。
余下众人也纷纷磕头行礼。
“都起吧，柯家娘子，你们大婚之日，朕烦事缠身，没有来给你们做证婚人，你可怨朕？”万历帝内心的小黑人又开始作祟了。
“啊？我成亲，为什么一定要皇上给做证婚人呢？
皇上日理万机，亲生子都不一定抽出时间，我们作为臣子，理解皇上是本分。
皇上仁慈，我们却不能恃宠而骄！
所以，臣妇不怨。”柯芸裳游刃有余的回答了万历帝抛出的梗。
万历帝对她这个答案很满意。
君王捧着臣子，臣子就要识趣。知足才能长久。贪心那是自取灭亡！
“说得好！朕来的时候，听你们在这里议论兵器。怎么，许夫人也是个中好手？”
“个中好手不敢当，略懂皮毛而已。”万历帝弹指之间，就换了一种称呼，柯芸裳摸不清皇帝的脾气，也不想跟他说太多，就模棱两可的敷衍了一句。
万历帝对柯芸裳的识趣表示满意，他没有深问许世良下落，而是喊了夜守恒一起离开了。
“夫人，您真厉害！
有时候，大人都对答都没这么流利。”几个侍卫围着柯芸裳大肆追捧着。
走在大街上，肉眼可见的萧条。
“街上的老百姓怎么这么少？朕记得去年出京的时候，大街上熙熙囔囔的老百姓，大家有说有笑，还有孩童嬉戏，现在怎么都没了？
怎么会脏乱成这样！
你瞅瞅，这街道脏成这样，连街道两侧的商贩都不出来摆摊了！
五城兵马司呢？就是这样给朕守护京城的？还是说五城兵马司的人都跑了？他们都有了更好的谋生之路了？
守恒，你去问问，这商铺怎么也关了这么多家！
都不生活了吗？”万历帝看着杂乱无章却又没有人烟的街道，心里涌起阵阵烦躁。
夜守恒正要去问，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争吵声。
“你们胡说！根本不是这样的！
我们的圣上，只是一时被妖人伤了心神！他一定会振作起来的！一定会变回那个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我不许你们在我们的酒楼诋毁圣上！
出去！都给我滚出去！”夜守恒被这一阵喧哗惊出一身冷汗。
他在心底默默为此人点蜡，什么话也敢说，真是条汉子！
万历帝看不出喜怒，他率步向前，精准的找到了争吵声还没落幕的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