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劫后余生
突然,在那无尽的黑暗深处,高度瞥见了之前那令人胆寒的女鬼。她正于前方缓缓现身,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诡异姿势在地面爬行而来。她的四肢扭曲着,每一次挪动都似在与地面进行着一场痛苦的挣扎,身体如断了脊骨的爬虫,绵软却又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韧性,一点点从黑暗的幕布中钻出,直朝着高度逼近。
高度瞬间被恐惧攥紧了心脏,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整个人被吓得魂飞魄散,想要拔腿逃离,可双腿却好似扎根于地,无法挪动分毫。恐惧如冰冷的蛇,在他的肌肤上游走,无情地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神经。而那女鬼丝毫不在意高度的惊恐,依旧步步紧逼。她爬行时,骨骼间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仿佛是死神奏响的催命乐章,在这寂静的黑暗里被无限放大。同时,她的嘴里持续发出一种低沉的、似有若无的呻吟,那声音像是从九幽地狱传来,饱含着无尽的哀怨与恶意,直直钻进高度的耳朵,令他的灵魂都在颤抖。
“妈,妈的,我,我高度,我……”高度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只能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破碎且不成句的话语。此刻,他的身体已完全不受控制,上下牙齿不受控地猛烈敲击,发出“咯咯”的声响,仿佛要将这死寂的黑暗都敲出裂痕。
随着女鬼愈发靠近,那股腐臭的气息已如实质般向他扑来。高度满心都是绝望与悔恨,他在内心疯狂地嘶吼,为什么自己的身体如此不争气,为什么不能干脆昏死过去,也好过这般清醒地直面这极致的恐惧,在这无尽的惊悚中等待死亡的镰刀落下。每一秒的流逝都似被拉长,他的双眼圆睁,死死盯着那逐渐靠近的恐怖身影,灵魂仿佛都已离体而去,只剩一具被恐惧填满的躯壳。
死亡的丧钟在这寂静的黑暗中沉闷敲响,女鬼如影随形,转瞬间已欺身至高度之上。高度避无可避,双眼圆睁,这才得以清晰地瞥见那女鬼的面容。
那是一张宛如被诅咒的脸,皮肤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色泽,仿佛被岁月遗忘在腐朽的角落。双眼深陷,眼窝中幽绿的光芒闪烁不定,恰似鬼火在幽深的墓冢中摇曳。乱发如杂草般肆意纠缠,一缕缕耷拉在额前,被鲜血凝结成绺。鼻子歪歪斜斜地塌陷着,嘴唇浮肿且干裂,齿缝间残留着丝丝缕缕的血肉,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脸颊上,一道道深深浅浅的血痕纵横交错,像是被恶魔用利爪反复撕扯过,皮肉外翻,露出里面青紫色的肌理。
女鬼的一只手高高举起,那修长尖锐的指甲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寒光,眼看就要刺向高度。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闪现,一股强大而又突兀的力量猛地攥住女鬼,将其硬生生从高度身上拽离,旋即拖入无尽的黑暗之中,速度之快,仿若一阵邪风刮过。
劫后余生的高度,心有余悸地连忙爬起身来,瞪大双眼朝着黑暗深处拼命张望。然而,浓重的黑暗如同一层密不透风的帷幕,将一切都隐匿其中,他什么都看不到,唯有那女鬼发出的一声凄厉惨叫,如利箭般穿透黑暗,直直刺入他的耳膜,令他的心脏猛地一缩。还未等他从这惊悚的叫声中缓过神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又缓缓传来,仿佛是什么凶残的巨兽正在撕咬猎物,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不断回荡、放大,每一下都似重重地敲击在高度的神经上,让他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冷汗早已浸湿了他的衣衫。
此刻,高度忽然察觉到自己的大腿处传来一阵滚烫的异样感觉,那热度仿佛要透过衣物将他的皮肤灼伤。他心头一惊,赶忙伸手往口袋里摸索,手指慌乱地抓住了那张之前在地上偶然捡到的名片。
只见那名片之上,“再无渴求,放弃希望”几个字竟诡异地闪烁起微弱的光芒,那光幽幽暗暗,在这漆黑一片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神秘而又透着说不出的阴森。光芒似在挣扎着散发着最后的力量,仅仅维持了短短几秒,便如风中残烛般渐渐黯淡下去,最终化作一缕青烟,彻底消失在了冰冷的空气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高度瞪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名片消失的地方,满心的疑惑与恐惧交织在一起。
那黑暗之中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声,正一点一点地减弱,仿佛有什么可怕的饕餮盛宴即将落幕。高度刚稍稍放下的心,瞬间又被高高吊起,犹如绷紧的弓弦。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那如墨般浓稠的黑暗,心中满是忐忑与惶恐,全然不知那隐匿在黑暗里的不知名东西,是不是同样怀揣着要他性命的恶意。
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些以往只存在于影视剧里的恐怖玩意儿,竟这般真切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今晚这一连串离奇又惊悚的经历,就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凌迟着他的理智,几乎要把他折磨到崩溃的边缘,让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疯掉了。此刻的他,已然麻木,甚至觉得不管前方再冒出什么千奇百怪、恐怖至极的东西,那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了。
然而,预想中那令人胆寒的恐怖场景并未出现。只见那浓稠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身影,是个穿着卫衣、戴着兜帽的男人。他步伐不紧不慢,双手闲适地插在兜里,就这般一步步朝着高度走来,周身似带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气息。随着他逐渐靠近,身影在黑暗中愈发清晰,可那兜帽下的面容却依旧隐匿着,叫人瞧不真切,徒增几分神秘感。待他走到高度的面前站定,仿佛整个黑暗都围绕着他凝聚,让高度的心又忍不住悬了起来,不知眼前这人究竟是敌是友。
“你没有事吧?”那男人的语气里透着一丝关切,却又仿佛夹杂着些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他微微抬起头,藏在兜帽阴影下的那双明亮眼睛,宛如寒夜中的两点星光,此刻正不动声色地细细审视着高度,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将他内心的恐惧、疑惑全都看穿一般。那目光犹如实质,让高度感觉自己像是被放在放大镜下的标本,浑身不自在,却又在劫后余生的慌乱中不知该如何回应。
“谢,谢谢你。”高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干涩的喉咙里艰难地挤出这几个字,那声音虚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仿佛刚刚那简短的话语,已然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话音刚落,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便如汹涌的潮水般向他袭来,天旋地转间,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他只觉浑身的力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掏空,双腿一软,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着地面倒去,眼前的一切也在迅速黯淡,最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