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引爆全场
而且劝进之举也能充分表现刘封与刘备一体同心、祸福与共的决绝，也是一个表现自己赤胆忠心的机会，尤其是在这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
刘封朗朗道来，言辞恳切。说话的时候，周遭的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耳畔回响着他那激昂有力的声音。
等他吐露出一番劝刘备进位汉中王的言论，犹如烈火烹油，瞬间引爆了全场。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
酒宴中，原本或坐或立的诸人，此刻皆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板，神情肃穆而专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
有的人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有的人则紧皱眉头，手指不自觉地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刘封话语背后的深意。
更有甚者，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站起身来，与旁边的人激烈地讨论起来。
“公授所言极是。我等自涿郡起兵，一路摸爬滚打，啥苦没吃过，啥硬仗没打过？主公仁义，救了多少百姓，又招揽多少英雄豪杰在麾下，这所有的功劳都是一刀一枪拼回来的，此时不称王，更待何时？”
一道声若洪钟、如同雷鸣般的声音传来。虽然在刚刚的酒席上，张飞已饮至酣畅淋漓的地步。
但听到刘封所说后，他的情绪异常高涨，一股难以抑制的兴奋之情在胸中翻腾，他“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手中的酒杯被震得晃出几点酒水，溅落在桌案上。
“再说了，想那曹操不过是阉人宦官之后，居然也敢让汉帝封他为魏王。主公可是如假包换的天潢贵胄、汉室宗亲，称王可比那曹孟德名正言顺多了。”张飞一边挥舞着粗壮的手臂，一边补充道。
马良、杨仪虽然没有张飞这么夸张，但也面露惊喜之色，互相对视，眼中闪烁着对刘备进位汉中王的热切期盼。
整个场中也只有李严面色平静，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众人环聚，言辞恳切的劝进声此起彼伏，如浪潮般向刘备涌来。望着那一张张满是期待与热忱的面庞，刘备先是一怔，旋即露出惶然之色。
随后他的眉宇间又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略带怒意地呵斥刘封道：
“小子且住口。刚刚才告诫你莫要轻浮急躁，怎么这会儿又这般的孟浪冒失。攻取汉中，击退曹操，乃是兴复汉室的分内之事，怎么能不顾人臣之礼，觊觎王位呢？”
刘备这样的反应刘封早就料到了，不管刘备是真情，还是假意，按照“三辞三让”的传统，他肯定是要拒绝的。
当然了，刘封毕竟知道历史上的刘备是确确实实称王了的，说明刘备的内心还是想的，刚刚的那顿骂也就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得罢了。
“主公，公子刚才所言虽然略显冒失，但也正如我之前向主公禀报的，代表了人心民情。”
这时一直不苟言笑的李严出来替刘封解围，这让刘封感觉有些诧异。
随后李严继续解释，众人才知道原委。
原来这次李严来汉中觐见刘备，除了向刘备献捷外，他还私下里奏请刘备顺应人心，进爵王位。当然刘备也以人心未附、人臣之礼等理由回绝了他的建议。
由于是私下奏请，外人并不知晓有这件事。直到此刻，刘封又提及劝进之事，李严一是为了体现自己才是首倡劝进之人，二是为了坚定刘备称王的决心，故而才主动出来替刘封解的围。
“今山川形胜，尽入囊中，益州全境，悉归主公。百姓感念主公恩德，士卒咸怀效死之志，众人无不盼主公能称王进位，吊民伐罪，愿主公无负苍生之盼。”李严继续劝谏道。
“好么，原来还想着自己弄一个劝进第一人，能表一番忠心的，没想到这第一炮没打响，被李严这老小子捷足先登了，真不厚道啊。”刘封心中暗暗腹诽。
说起来，李严能得到刘备的倚重信赖，固然有他自身能力超群、精明能干的原因，但另外还有一点，那就是李严特别会揣摩逢迎刘备的心思。
比如历史上刘备称帝之前，就是李严报告，说在他担任太守的犍为郡发现了黄龙，说是“黄龙见于武阳赤水，九日方去”。
这样的祥瑞让刘备称帝有了谶纬上的依据，可谓用心良苦了。
“主公向来心怀汉室，行事皆以大义当先，加之仁厚之名远播，又有赫赫战功，如若进位称王，于兴复汉室大业，益处颇多。”马良、杨仪也应声附和。
刘备的面皮微微泛红，似是羞赧，又似焦急，额上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他在原地小步挪移，双手不停搓着，好似这般便能搓去众人加诸于身的沉重期许。
“备何德何能，怎敢妄自尊大，忝居高位？还望诸君莫要为难，抑或是容后再议吧。”他微微弓身，向众人作揖，礼敬得极为周全，甚至嗓音都带着几分喟叹，几分无奈。
看到刘备不同意，大家的言辞愈发激昂，众人一言我一语地补充起来，有分析局势利弊的，有列举称王先例的，有列数刘备仁义之举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久久难以平息。
“封还有第二件事要向主公禀告。”眼见众人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场面一片混乱，刘封不管不顾，径直扯开了嗓子，大声喊道。
毕竟他也知道，进位称王这种事情，涉及到方方面面的牵扯关联，兹事体大，不是简简单单一个晚上，一个酒宴就能决定的。
今天的晚宴上，他只是开个头，起个调而已，至于后面的三辞三让，有的是别人来跟进。于是他索性打断众人的争论，准备直接进入下一个话题。
听到刘封的喊话，众人纷纷停下了争论，现场的气氛又变得安静起来。刘封简直就是整场晚宴的节奏大师，整个活动的氛围被他拿捏得死死的。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刘封，他们这会儿才意识到，刚刚刘封讲的不过才是第一件事，也不知道他后面的葫芦里还要卖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