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撕破脸

徐爵笑道：“说实话，目前读了《红楼梦》的九个人，没有一个说不好的。

再加上令尊，如果他读了，也说好，这本书可以说是十全十美了。”

盛明熙笑了。

传世巨著《红楼梦》，放在任何时代，都是一块闪光的金子。

徐爵一脸羡慕钦佩问道：

“兄弟写出这么好的一本书，为何要署一个‘曹雪芹’的笔名？如果署自己的姓名，岂不是可以名利双收吗？”

盛明熙心中笑道：

我只是《红楼梦》的搬运工。

我会在《红楼梦》完本之后，写一个后记，声明自己只是编撰，而非原创。

虽然这个朝代，没人知道《红楼梦》作者曹雪芹是何许人。

但做人要厚道，将人家的精神财富据为己有，君子不齿也。

盛明熙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含糊其辞说道：

“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要认识那只下蛋的母鸡呢?”

徐爵眼中的钦佩越发浓重：

“人才啊，随便说句话，都这么通俗易懂，道理深刻，难得，难得啊。”

盛明熙心中自嘲：

才做了曹雪芹的搬运工，又成钱钟书的搬运工了。

徐爵说道：“这本《红楼梦》你要用心写，到时候名声大噪，肯定能帮你不少忙。”

“我也是这样想的，等我把‘反诗案’捣鼓完，马上就写。”

“那你尽快啊，我还等着看书呢。”

“徐兄要想催更看书，我侦破此案时，请多帮忙，我就有时间写书了。”

“催更？”

盛明熙解释道：“呃，就是催促更新，发下一册书的意思。”

“嚯，你用这个胁迫本官啊。”徐爵笑道。

“不敢不敢。”盛明熙说道，“回头我把第二册赶写出来，刊印发行，再去破案。”

第二册一共五回，已经写了三回，余下两回，一夜就能写完。

整部《红楼梦》都复印在大脑之中，只是动笔写在纸上而已。

……

盛明熙回到家中，先去母亲温明荃屋内请安。

温明荃哭得眼泪哗哗直流。

盛启然也在一旁陪着抹眼泪。

盛明熙前世就受不了哭戏，只好简单安慰几句，返回自己的书房。

李安拿来没写完的《红楼梦》手稿，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盛明熙问道：“加印的两千本《红楼梦》，印好没有？”

“基本好了，还差一、二百本。”李安说。

“先把印好的一千本，摆在前店卖掉。”

“已经有书商来洽谈，还有几个外地客商，想要批量进货。”李安说道。

盛明熙毫不犹豫说：“目前只满足京城，全部在‘释卷书坊’零售。”

李安说道：“可是如果批量销售，我们会更赚钱，也能防止盗版。”

盛明熙摇摇头，“最近我要办一件大事，你得跟着我办事，书坊先稳定营业就行。”

“明白了，少爷有啥事情，只管吩咐。”

“书坊物色伙计的事情，办得怎样了？”

李安腼腆说道：“新请了一个账房先生，还有……我儿子正闲着，能不能来书坊做伙计？”

盛明熙点点头，“可以啊，自己人肯定信得过。”他的回答毫不犹豫。

李安感激地拱拱手：“谢少爷。”

盛明熙说道：“家里的事务，先让我母亲照管，你抽身出来，专心跟我办事。”

“没问题，少爷有事只管吩咐。”

李安退下后，盛明熙将没写完的《红楼梦》书稿，放在书橱。

他坐在书桌后，默默复盘“反诗案”的来龙去脉。

能将黄巢《不第后赋菊》，写得和父亲笔迹一模一样的结怨结仇之人，只能是盛淮忠。

盛淮忠上次与盛启诺联手，以讼状挖坑，陷害父亲未果，盛明熙还没来得及收拾他，没想到这厮故态复萌，再次助纣为虐，又一次为盛启诺模仿笔迹，干了脏活。

盛明熙决定先从盛淮忠入手。

盛淮忠一旦吐口，他背后的人就会浮出水面。

盛明熙正想着下一步的计划，父亲走进书房。

盛明熙从书桌后起身，给父亲让座。

两人在书橱边的两张椅子上坐下来。

盛启然问道：“你坐马车去见了什么人？”

“见了锦衣卫的官员。”

“锦衣卫？”盛启然打个寒噤，“锦衣卫都介入了？”

盛明熙点点头。

盛启然焦急问道：“锦衣卫问了什么？”

“问了那天赶考的情况。”

“你怎么回答？”

“我说了这是有人模仿你的笔迹。”

“锦衣卫的人，认可你的辩解吗？”盛启然急忙问道，“他们想怎么处置？”

盛明熙摇摇头：“没有证据，他们不会认可的。”

盛启然一脸焦虑，眉头紧蹙：“那可怎么办，锦衣卫不会再次把我们收监吧？”

盛明熙愁眉苦脸说道：

“这很难说，如果不能证明粉墙上的笔迹，出自盛淮忠之手，我们可能就在劫难逃了。”

他必须要让事态显得更艰险一些，父亲才会有和盛启宁抗争的勇气。

“那可怎么办？”

“我们可以配合锦衣卫，让盛淮忠认罪。”

盛启然长叹一声：

“看来这次是要与他们撕破脸了。”

盛明熙说道：“岂止是撕破脸，已经是你死我活了。”

盛启然沉默一下，问道：

“你想怎么配合锦衣卫？”

盛明熙回答：“我带李叔、墨言去找证人。”

“去找盛淮忠？”

“对。”

盛启然挥挥手，“好吧，你们注意别惹事，我和你母亲看家，看来这次非得有个结果了。”他的表情竟变得坚毅起来。

盛明威心中感叹：

族长老爷，你们把一个温顺的秀才，逼成这个样子，你把盛氏家族，搞得乌烟瘴气。

我盛明熙若不把你这族长拉下马，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

盛明熙起身，给父亲拱手施礼：

“爹爹，我现在就去找盛淮忠。”

“今天先休息一下，明日再去找他。”

盛明熙摇摇头：“事不宜迟，说不定盛淮忠已经躲掉了。”

盛明熙带着李安、墨言出门，来到盛淮忠的小院。

果然，院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盛淮忠干了模仿笔迹脏活，出门躲避，并不奇怪。

李安四下看看，问道：

“要不要问一下邻居？”

盛明熙点点头。

李安去对面一户邻居敲门，问了情况，回到盛明熙身边说：

“刚才邻居讲，盛淮忠昨天锁了门，说是看破红尘，出门云游四方，寻访名刹高僧了。”

盛明熙说道：“李叔，我们进去看看，或许有所发现。”

“越墙而入？”

盛明熙点点头。

李安看一下并不怎么高的墙头，说一声：

“好，我先进去，如若院子里没什么危险，我打口哨，你再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