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底下没有白睡的女人
王幽容眉头轻挑，低声婉转:“我还以为你不要那小娘子了呢，原来还这么上心～”
沈炼穿好衣服，铁面无私，好像刚才的一切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问道，
“陈公公是不是你杀的？”
王幽容向上翻了个白眼，扯了件薄纱披上，没好气地说，
“又来又来，刚暖热的气氛又凉了！”
“人，是不是，你，杀，的？”
沈炼一字一顿的又问了一遍，王幽容不耐烦的坐起身，也一遍遍的重复着，
“是是是，是我杀的是我杀的，怎样？！”
沈炼举起刀鞘，架在王幽容脖子上，冷冷道:“谁指使你杀的？”
王幽容歪着头，一副引颈就戮的模样:“无，可，奉，告！”
她挑着眉头，撩起薄纱，转而笑着说:“不如，你再给我一次，我就告诉你！”
“唰！”
捉风刀出鞘，横在王幽容咽喉处，沈炼面带愠色，道:“我再给你次机会，主使是谁？”
“哈哈哈，”王幽容吐出舌头，舌尖舔着刀身，从左到右从上到下，拉着丝儿，咽了咽口水，笑着说，“现在你杀不死我了，精元在你体内，你不死，我就不死！”
沈炼猛然瞪大双眼，果然天底下没有白睡的女人。
这老妖精，藏的可真深啊！
“不过嘛，你今夜的表现我很满意，你还想知道什么，我可以赠送告诉你一个！”
王幽容指尖夹住刀刃，一点点送回刀鞘，二人四目相对，似乎达成了某种交易。
雅间周围静得出奇，只有楼底下看热闹的宾客还在喧闹。
鸿门宴？
沈炼运炁开灵眼，只见雅间四周妖物密布，可是王幽容也没理由害他呀？
看来此处另有防范，有高人啊！
沈炼没有说话，而是把王幽容揽进怀里，惹的王幽容面色娇红，捶打着他的胸口，
“讨厌，你不累啊～”
沈炼一把扯掉王幽容身上薄纱，再次露出雪白肌肤，他又从袖口抽出一杆毛笔，蘸着酒水，在王幽容身上写道，
“苏舜卿在哪？”
“痒～”
王幽容浑身扭动如虾，还以为沈炼学了什么新花招，挣扎了一会儿，才发现沈炼是在问问题，性趣锐减，略有不悦。
只见她抓起沈炼的手，放在自己肥美心房，沈炼脑海中瞬间响起了王幽容的声音，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的精元在你体内，你我心意相通，不怕别人听见！”
沈炼猛然瞪大了眼，还有这种高科技？
可余光中却瞥见王幽容关爱智障的眼神:“你问不问？”
沈炼:苏舜卿在哪？
王幽容:可能在黑水山寨……
沈炼:那不是黑水猪妖的老巢吗？她去哪儿干吗？
王幽容:那里大概有一百多个童子。
沈炼:什么？淳安县的童子不是都是在衙门大牢吗？这些童子哪来的？
王幽容:你太天真了，你觉得我开怡春院是干嘛的？
赚钱？买卖情报？醒醒吧，天底下所有的妓院，都是给你们的皇帝开的。
姑娘们和客人造出来的小人儿，都是要送进宫的。
不够了，这才从民间搜刮。
而你们镇魔司搜刮的那五百对童男童女，其实是进献给魏公公的，你明白吗？
那黑水山寨，一直是黄四郎和黑水猪妖经营，我只负责找姑娘生产，最后利润都归官府。
我们拿三成，官府拿七成。
我告诉你，你们镇魔司的俸禄，都是我们这些妖魔上缴的银子，你知不知道啊！！
……
毛笔从沈炼指尖滑落，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这具身体本尊的记忆，一点一点死灰复燃。
王幽容说的没错，不仅是镇魔司，朝廷很大的一部分税收，都是产在妖魔身上。
因为妖魔活得久，因为妖魔力气大，因为妖魔比人类更适合当牛马，因为……
这最重要的一条，是因为妖后魔尊被太祖皇帝宰了，从此以后妖魔没了主心骨，一盘散沙，被人类肆意虐杀。
他们只能幻化成人形，躲在人类社会中苟延残喘，甚至有的通过科举做了官，有的下海经商，有的下海卖肉。
人活的不如猪狗，妖魔活得不如普通人。
每年镇魔司为了冲业绩，不管是否作恶，被屠杀的妖魔成千上万，指标得达到！
最开始斩妖除魔的高手，就是太祖在位时，他手底下的洪武三十六校尉。
后来妖魔逐渐稀少，而这三十六校尉又本事过大，功高盖主被太祖忌惮，被夺权之后各个清剿。
之后二百年，妖魔遍及人间，学会了人情世故，倒也如黄四郎这般，混得风生水起。
此刻，沈炼竟有些恍惚，镇魔司究竟是在为百姓杀妖，还是在为那些有权有势的妖而清除异己？
回忆起死在镇魔司刀下的妖魔，好像都是那些没权没势，没钱没人脉的乡巴佬！
啧，还真是这样！
沈炼一想，若是这样自己债务能啥时候还清？
山沟沟里哪还有妖魔，都他妈的在城里买车买楼买官了。
看来斩妖除魔不能明着来，得玩刺杀，各个击破！
反正自己是长生之体，死不了，干就完了想这么多干嘛？！！
不就是个黑水山寨么，办他！
捣毁这个窝点，把孩子都放归民间。
天人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太祖皇帝的祖训，也是镇魔司的成立之本。
镇魔司斩的不仅是妖魔，更要斩去人心中的妖魔。
海晏河清，万邦来贺，这才是我泱泱华夏该有的样子！
而眼下，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汇聚到了黑水山寨。
既然各个势力的目光都在童子身上，那么他们最后的落脚点也在黑水山寨。
陈公公会去，苏舜卿会去，高成会去，三十六贼会去，他沈炼也得去凑热闹！
“你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呀？”
王幽容结束心声，看着杀气腾腾的沈炼，有些担心道，
“好好混日子不好吗？干嘛要折腾自己？”
沈炼没有回应她的温柔，而是穿戴整齐后，跨刀走向门边，又被王幽容叫住，
“喂，怎么提上裤子就不认人啊？你要去送死吗？”
沈炼背对着她，微微侧脸，目光决然，声音低沉:“那你愿意和我一起死吗？”
“我……”
没等王幽容说完，只见沈炼摆摆手，不必多言，都在心里，然后潇洒离去。
“真是的，”王幽容苦笑道，“一点不懂女人心～”
可就在这时，隔壁雅间的暗门缓缓滑开，正好连通沈炼这间雅间。
一个身穿便衣的消瘦男人，出现在门后。
王幽容顺手裹上衣物，似乎不愿显山露水，待到那男人的身影完全出现，她声音婉转道，
“呦，陆大人，你怎么还躲着沈炼啊？”
陆文昭跨进这间雅间，看着遍地狼藉，表情冷漠:“你爽够了吗？”
王幽容坐在地上，嘴角微微上扬，抬眼看向陆文昭，同问:“你在隔壁听爽了吗？我下面还湿着呢，你要不要滑进来做做？”
看着地上残留的粘液，以及满屋骚腥味儿，陆文昭上了年纪，只是觉得作呕，悻悻道，
“让你刺杀陈公公替身一事，你没说出去吧？”
王幽容没说话，而是两指划过唇间，做了一个封口的动作。
陆文昭冷哼一声:“要是走漏了风声，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王幽容依旧没说话，而是捂住领口点了点头，然后手指门口，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陆文昭自讨没趣，愤然离开。
王幽容哂笑不止，现在想杀她，可不容易喽～